第173章 重立洪荒

劍瑤用盡全部力量，最後掩護了一次方浩然，迫使王嫣反擊的企圖徹底湮滅。

然後，便是方浩然劈下來的這道巨劍，誅仙劍！崩碎！

而後劍意在王嫣頭頂沖刷而下，她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往下墜去，那代表著金仙的頂上三花，眼看著枯萎凋謝，最終消失。

然後王嫣仙骨崩碎，徹底失去了所有修為，向著地面墜落而去。

尚餘一口氣的方浩然御劍飛落，抓住了她的手臂。

這一次，他看到了王嫣眼角流下的淚水。

在她那如鐵石心腸般的所有道則全部磨滅后，剩下的凡人之心，終於回歸了最初。

方浩然抓著她的手，在半空凝視了她很久，「如今，可否後悔？」

王嫣凄楚的笑道：「初時，我是為了家族，後來，我不得不為自己，否則道心受損，將永無安寧之日。

所以追尋天道，求那無情之境，就是為了能夠安放此心。

至今思來，有如此心魔，卻能夠修行迅速，並於九重天劫中成就無上金仙，都不過是天道的安排而已。

你說後悔，悔又何用，唯死而已。」

方浩然搖頭聲嘶力竭道：「你死了也彌補不了他，去凡間，至少經歷一次輪迴，體會他所受過的苦，你才能贖罪啊！」

雙方靜默片刻，最後方浩然斬出一道虛空，將王嫣甩入進去，那裡直達凡界。

從今往後，她便是一介凡人，再無修仙的可能，就如當年他的父親那般。

戰鬥結束，方浩然和劍瑤雖已力盡，然而卻令整個修真聯盟大為震撼。

代表修真界最強的王嫣已經被打成了凡人，讓所有親眼所見的修士心中生出了大恐怖，士氣一落千丈，紛紛四散逃亡。

便是督戰隊也沒有了阻止的慾望，加入了逃亡大軍。

而五國聯軍士氣大振，立馬發動了最後的反攻。

王哲等人雖因天道的緣故，不得不留下拚死抵抗，但大勢不可挽回，被人道諸賢給當場斬殺。

那些曾經位於九重天上，俯視整個修真界、凡界眾生的頂級修士，如同他們曾經所藐視的螻蟻一般，死得毫無尊嚴和價值。

不少人更是當場發瘋，選擇自爆，也給五國聯軍帶來不小的傷害。

眾多修士的崩潰的道則，再加上之前方浩然與王嫣一戰的餘波，將會在六重天綿延萬年以上。

至少這一萬年的時間內，六重天已經不適合修行歷練，

殘存的武者與修士的亡靈，還會在此進行永無止境的爭鬥。它們不會影響到現實，卻會幹擾到所有來到此地的人的心神，然後逐漸將他們同化。

五國聯軍也是付出極大的代價，才徹底脫離戰場，返回到五重天。

即便是殘軍，在其他的修真者眼中，他們已經不再是尋常的凡人，而是與他們擁有同樣地位的強者。

從此以後，仙與凡的格局，必然發生大變，再也不會如從前一般，仙界視凡界如螻蟻，凡界視仙界如仇寇。

方浩然等人則來到了靈氣更加濃郁的七重天，稍加恢復，便去往九重天，祭拜方家列祖列宗，又專門祭拜了一下他的族叔房天磊。

並在此地緩慢恢復元氣，然後帶領眾人，攜帶軒轅劍、息壤等神器，前往大巫與鴻鈞分身交戰的異空間。

他們雙方交戰處於僵持階段，如今有了方浩然等人的加入，平衡立即被打破。

解救出一處大巫，破滅掉一處神器，力量便更加此消彼長，很快就解決了鴻鈞的分身。

以相柳為首的十名大巫，和方浩然等人最後齊聚九重天上，等待最後一件重要的事。

如今鴻鈞能夠投影進入下界的分身已被消滅，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承受方浩然匯聚了人道氣運和巫族氣運的逆天攻勢，被斬離天道，甚至遭受重傷。

要麼主動脫離天道，這樣一來，除非再布置一次天地大劫，否則絕無可能與天道合一。

但如此一來，他就不至於直接承受人道氣運和巫族氣運的攻擊，可以有效保住本體，遁居宇宙，以待來時。

雖然放棄天道的代價很大，也讓掌控了一切的鴻鈞十分不舍，但他並無選擇，放棄總比身死道消要強。

……

方浩然一眾人等站在九重天上，合力擊破九重天，空間崩碎，透露出無盡星辰宇宙。

眾人看到的不是宇宙虛空，而是一道道星辰中的奇特法則，這裡便是天道核心，由無數世間法則所凝聚之所。

無盡星辰中射出一道光芒，最後聚集到眾人身前，半晌之後，一個鶴髮童顏的道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鴻鈞眼神掃過方浩然一眾人等，「區區人道之力，能做到這一步，實在令老道驚訝不已。不過你們就算一起出手，也絕不是老道對手，共同聚集於此，卻是讓老道省了許多事。」

方浩然上下打量著鴻鈞，笑了笑，忽然問道：「你徒弟三清，上清、玉清、太清，哪去了？」

這是橫跨了不知多少萬年，再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三清的名號，竟讓他陷入短暫的回憶當中。

久久才說道：「上古諸聖，皆沒於無量量劫當中，無數縱橫絕世的強者，亦對抗不過因果劫數，唯老道獨存而已。」

方浩然驚訝道：「修真至大乘，壽數已然等同天地，度過天劫而成仙道，更是福澤無限，緣何還會渡不過因果劫數？」

「誰告訴你，仙人就代表著永恆？除非像個石頭一樣，獨存一地，不與外界有任何接觸，那倒是可與天地同壽。

呵呵，但無論是仙人、聖人還是神人，都有著屬於人的慾望，有慾望就會有追求，自然就會觸動因果。

沒有誰能在漫長歲月中累積的因果之下，還能保證自身永存不滅。除非……」

說到這裡，鴻鈞看了看天道內部諸多法則星辰，笑道：「除非化身天道，超脫因果，方得永存。」

方浩然等人沉默片刻，從這位上古先賢口中，算是得到了修行以來存於心中的疑惑。

這個時候，方浩然笑了起來，「老先生，你錯了。即便是化身天道，也逃不過因果輪迴，今日，你不就得開始準備還賬了嗎？」

「三千世界，皆有老道存在的痕迹，於此世間，老道等同不滅，可與一戰！」

凡界人道之力，與鴻鈞天道之力相互碰撞，力量貫通九重天。

遠古洪荒大陸，被鴻鈞利用法則製造而成的九重天化作一塊塊巨大的大陸，墜往凡界。

宛如一塊塊拼圖，重新拼在了原本空缺之處。

匯聚九重天之上的靈氣復歸凡界，凡界再次回歸向了洪荒時期的狀態。

不過此時已由人族和重新崛起的巫族作為大地上的統治者，便是妖族也重歸世間。

一時間，萬族林立，再掀盛況，彷彿又是一個歷史輪迴。

那一戰之後，鴻鈞便再也不見了蹤影，雖然不知去向如何，但他一定還躲在暗處，窺視著世界。

方浩然與劍瑤重歸世間，大隱隱於市，於新的世間到處遊歷，並將新學擴展向萬族。

再有人道諸賢幫助，世間文明重立，卻是走向了另一條不再偉力歸於自身的道路，發展起了獨特的繁華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