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晶

品完美酒的爺倆癱在客廳的沙發上，享受著難得的清閑。隔音的材料使得屋內十分安靜，好像一切都為這周末時光停滯了。

但人們卻不能停滯不前。

「查爾斯，嗝。」

「咋？」

「你之前給我說的，嗝，學校的事，我已經想好了。」

聽到這句話，查爾斯一下坐直，認真地盯著這條女兒化身的鹹魚，但不一會兒又轉過頭去，眼中儘是溫柔，卻也潛藏著一絲悲傷。

「想好了？」

似重複，又似自言自語。

「嗯。」

少女也慢慢坐起，收起雙腿，雙手抱膝，把頭倚在膝蓋上。

「你說過，那裡有我親生父母的線索對吧？」

「是。」

兩人又陷入沉默。

安晴是查爾斯的養女，這是她很小時候就理解了的事情。查爾斯曾說，他是偶然經過3號自由城時，偶然地在一個小巷裡聽到嬰兒的哭聲，又偶然地決定收養了這個棄嬰。

關於這個說法，安晴是一個屁都不信。

她的懷疑是很有道理的，而最明顯的疑點就是她的名字。為什麼這位帶有古歐洲血統和古華夏血統的好心人，偏偏給她起了一個古日語相關的名字呢？還是一個有「姓」的名字？

是的，在這自由城裡，「姓」是一個比較罕見的東西。由於諸城戰爭和各種原因，九大自由城內曾有一段時間裡孤兒極其常見。而這些不知自己父母的孩子們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姓氏，他們往往都是根據自身行業起了一些簡單的綽號，比如修理機械部件的很多人都叫史密斯（Smith）。而這些人的後代自然也就沒有了姓氏。

再有一點，雖然語言已經是無所謂的東西，2號自由城的通用語言依然是英語和德語混雜。這跟當初建立這城市的人種有關，百年來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在這種大環境下讓自己的孩子學習日語，還是非常正統的純古日語，就顯得十分怪異了，更何況查爾斯本人的母語也不是日語。

安晴懂事之後也曾問過查爾斯這件事情，而面對年幼女兒的問題，查爾斯是這樣回答的：

「當你能獨當一面時我會告訴你的。」

說這句話時，查爾斯流露出了十分濃郁的悲傷，使得善於理解他人情緒的安晴無法接著問下去了。

另外，當安晴問他為什麼要再多學一門語言時，查爾斯也是這麼回答的。

而當安晴初中畢業，準備按部就班地繼續在同一所學校就讀時，查爾斯突然告訴她，高中時，希望她能轉到一所3號自由城的學校。彷彿有所預感的安晴詢問了原因，查爾斯則給了她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所有人，包括安晴，都想知道自己為何降生於世。

而她的身世之謎，看來終於可以開始揭曉了。即使那座學校是在九大自由城裡面治安最差的「混亂之城」，她也非去不可。

「那所學校叫什麼來著？」

「3號城明安高級中學。先給你提個醒，那裡禁酒。」

「哎？別啊！這什麼地方啊，喝酒都管？是不是要進去還得考試啊？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抽煙也管，只不過你不抽罷了。考試倒是不用，你是以校董推薦生名義入學的。不過進去了以後學習可得跟上咯，這所學校可以說是九大自由城最嚴。」

「那就先進了再說吧…話說怎麼個推薦法？我也沒什麼特長啊？」

「誰說你沒有特長？你不是有「後天」級別的能力嗎？」

「竟然是這種學校？！那還真是讓人興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