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獠牙

「剛才那些動作可不像是一個研究人員做出來的。」

面對少女的質問語氣和隊員們的警惕視線，可汗卻只是簡單地聳肩回復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確實曾經是研究所的一員，但也確實接受了一些身體改造。

「不然的話，我怎麼能通過冷凍艙存活這麼長的時間呢？雖然不知道具體多久，但你們的行為模式和我熟知的世界相差太多了。不過你們大可放心，假設我有惡意的話…那就會把這份身體機能隱藏起來不是嗎？」

「他說的沒錯，」聽過簡單翻譯的查爾斯皺緊眉頭，可還是儘力冷靜地判斷道：「這份力量和速度絕對可以秒殺掉我們這支隊伍了。而且他救了我們一把是確鑿事實，恩將仇報也不是山河村的風格不是嗎？」

說完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之後，少年隱秘地朝琳丟了一個眼色。如果說可汗選擇突然對他們發難的話，在場能及時阻止他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可少女似乎是沉浸在一些有關她自己的想法里，並沒有立即對查爾斯的暗示做出回應。可汗則是非常耐心地等在一旁，似乎在好奇觀察著自己剛剛殺掉的實驗生物。

「和我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樣了，」他自顧自地開口解釋道：「無論是身體能力還是智力水平都好像是…退化了一般。說到底這些生物能成功繁衍出下一代就足夠讓我吃驚了，畢竟當初的設計初衷並沒有規劃這麼長遠。」

「你們製造這些實驗動物是為了什麼？」琳突然轉過頭去，緊盯著可汗的深藍色眼眸問道。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作為戰爭的武器啊。無論任何時代都存在著人類之間的紛爭，而我那個年代，說句實話，可以算得上是人類歷史上最混亂最刺激的年代了。光是想象那時戰死的人類數量就令人感慨不已，那種近乎實質的、生命逐漸流逝的感覺……」

「你是說第三次世界大戰？」

「世界大戰？啊，確實達到了那種規模沒錯。但我認為將它與前兩者並列在一起就有些不太公平了，畢竟……」

「什麼？」

「畢竟前兩次的戰爭，」可汗面帶迷人又危險的微笑說道：「並沒有讓人類的世界萎縮啊～」

少女不再言語，率先跨過了變異生物打出的金屬門破洞。剩餘人群當然是立刻跟了上去，隊伍繼續按照可汗的指示朝出口前進。

「可惜不能把變異生物的屍體帶回去。」一位隊員低聲抱怨道：「本來損失就已經夠大的了，要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的話……」

另一位回復道：「得了吧，我們可比那些拼死拼活搶貢獻點的傢伙幸運多了，你看看我們找到了什麼？這裡可是變異生物的發源地，保存完好的生物實驗基地耶！還有這個不知道從多少年前活下來的老古董，只要把他交上去，聯邦的那些軟蛋們恐怕得高興壞了。」

離他們僅僅數步的可汗依然保持微笑，好像是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談論自己的命運。

有驚無險地拐過幾個岔路口之後，狩獵小隊來到了另一個相當寬敞的實驗大廳。同樣有一具巨大的玻璃培養皿被放置在這裡，但是……

「這傢伙是…已經死亡了？」查爾斯驚愕注視著眼前完全靜止的怪物，不由地下意識確定了一句。

「唉，」可汗嘆氣道：「它們的存活率本來就不高，而且這一隻在我進入沉眠時還沒來得及被喚醒。」

琳緩步來到培養皿的基座跟前，掃了一遍這隻實驗生物的基因信息以後抬起頭來，有些失神地望著已然失去生命的龐然大物。它長得和剛才隊伍遇到的沙漠巨獸非常相似，只是渾身上下並沒有閃耀著的深藍色光彩罷了。

「為什麼它們能跑出去？」少女明顯是對著可汗問道：「像這種體型的變異生物是不可能從走廊里通過的。」

「我非常不喜歡你們對它們的稱呼。」可汗第一次顯露出了些許不悅，並用他那略顯扭曲的邏輯解釋道：「這些生物並不是『變異』得來的，它們的每一個基因片段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任由研究者們進行更換調整。我們有著世界上最大的基因資料庫，還有——」

「回答我的問題。」琳的語氣帶上了少許憤怒：「還是說你並不想全力配合我們、不希望我們知道整座基地里蘊藏的秘密？」

被打斷話語的可汗沉默半晌后才輕聲回應道：「當然不是你所懷疑的那樣，我也非常想幫助你們、幫助我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只不過…我需要一個保證。」

「保證什麼？」

可汗單眨了下右眼，用稍顯調皮的…純正英語說道：「我需要你們保證不把我的事情上報給所謂的『聯邦』。」

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相當警惕的反應，一時間有十數把槍口都瞄準了可汗的關鍵部位。但他本人卻好像完全不會緊張一樣，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不上報，那我就會源源不斷地給你們提供有關實驗生物的弱點信息和擊殺方法。而且這個基地也會完全是你們的所有物，為什麼要拱手讓給別人呢？」

「你似乎對我們的政治結構相當『了解』啊。」查爾斯瞪了剛才說閑話的幾個隊員一眼，然後盯著可汗冷笑道：「一路上偷聽到了不少信息吧？」

「有些信息是要自己推斷出來的，」這來歷依舊不明的神秘男子笑道：「比如我知道你會非常認真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而不是選擇忠誠於那個口中的『聯邦』。說起來我從來沒聽說過『聯邦』這個東西，我親愛的『歐羅巴帝國』已經隕落了嗎？」

「雖然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但肯定是不會讓你如願的！」查爾斯直接厲聲回應一句，卻是用眼角餘光注意到了琳的獃滯神情。

「琳？你怎麼了？」

少女緩緩轉過頭來，眼中倒映著耀眼的彩虹景象。

「歐羅巴帝國…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