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戰爭

倫敦，這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發生之前曾是一座極富歷史氣息的城市。

歷經漫長時間的著名建築物曾經與各種傳說故事糾纏在一起，然後又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烈火中付之一炬。如今，人們若想瞻仰它們的光輝形象就只能去舊時殘留下的書籍畫冊中搜尋探索，可太多太多的歷史已經無法被任何人或物記起。

就像現在這近乎顛倒立場卻又暗合過去的攻城戰一樣，如果由舊古人來確認的話恐怕會覺得難以置信吧。世界的極點早已不復當初，人們所能選擇的也只有當下罷了。

「少尉，」一名士官向上司報告道：「觀察員確認到了天空中透明剪影的存在，鐵三角編隊已經佔領陣地了。」

「鐵三角」是彎月聯邦這邊對G-22系列飛機的戲稱，主要是來源於它們的簡約主體結構。可再怎麼戲稱鄙視G-22A的掃蕩能力還是無可置疑的，而脫離能量護罩的這段戰場範圍註定要被鮮血所沾染。

正是之前亞瑟煙友的少尉軍官點了點頭，並沒有將目光從眼前的沙盤上移開。缺乏有效空中力量的聯邦軍隊並沒能得到完全精確的倫敦城地圖，只能依賴於對殘缺資料記錄的參考。

「這地圖完全就是胡扯！」盯著另外一張殘缺倫敦地圖的亞瑟吼道：「當時畫地圖的人都是白痴嗎？我手下幾個新兵都能做到更好！」

「白痴是你。」煙友叼著煙頭回應道：「亞瑟，第三次世界大戰時可是有一顆…『那玩意兒』正好在英格蘭北邊爆炸，導致整片島嶼的地形都被強行重置了！」

「那也重置得太離譜了吧？按照這上面記錄的話我們應該正站在泰晤士河裡！派西維爾（Percival）少尉，你對我們原先制定的作戰計劃有何建議？」

「亞瑟中尉，我針對作戰計劃的建議只有一個：推倒重來。」

「他奶奶的！」

亞瑟將手中的地圖拷貝摔到地上，遙望著遠處倫敦城高聳的鋼鐵城牆喃喃道：「派西（Perci），如果按照舊時候的信仰來說我是要下地獄的吧？」

「放心，無論是那裡還是天堂現在恐怕都是滿員狀態。三戰時候死的人可是數不勝數，其中無辜的就更——」

「行啦！」亞瑟雙手舉法式軍禮打斷道：「我知道接下來你肯定會說上一堆大道理，但無論怎麼彎彎繞結果都是一樣的。傳我命令！」

「是！」所有帳篷裡頭的軍人都立正敬禮，將右手五指併攏、微微彎曲地放在胸前。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吐出一邊緩緩說道：「發放能量護盾，準備攻城。」

…………

查爾斯將護盾發生器綁在腰間，再度檢查了下它與能源背包的鏈接情況。能量裝備在戰場上可是生死攸關的問題，雖然這種小型護盾也防不住G-22A的直接攻擊就是了。

「沒時間去和你老婆告別了？」站在他旁邊檢查裝備的皮爾笑道：「我有時候還真挺羨慕你這種死後有人惦記的傢伙。」

「皮爾，」知道對方只是屁話一堆的金髮少年嘆道：「如果你能把這張嘴改一改的話恐怕就有機會找到某位伴侶了。再說了，我這第一場仗可沒打算那麼容易死，當然也就不需要誰為我惦記。」

「嘖嘖，真是自信吶。」一點看不出緊張、恐懼等負面情緒的皮爾搖頭調侃，將最後一道連接線卡在了護盾發生器上。

說實話，對於他們這種終日戍邊、與變異生物加輻射場域相處的粗狂人物來說，一場硬仗似乎也不能算是什麼大驚小怪。只不過現今的查爾斯已經不是那個習慣孤軍深入的「刀鋒」副隊長，他的世界…已經不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了。

琳…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如果說這現實殘酷到會將你孤身一人留下的話，那我心中燃燒的這股希望難道是虛假的么？！

「等著我…」少年最後往醫療部隊的帳篷眺望一眼，低語一句后踏上了——

那無人生還的戰場。

…………

時間回到現實，秋水的會客廳中。

「啊？！不是，就這？就這？！」安晴目瞪口呆地驚呼幾句，感覺自己剛剛聽了一個被中間掐斷的故事。

「歷史從來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富有史詩感，」真祖、也就是故事中的琳將空茶杯放回基座，彷彿事不關己地解釋道：「我的查理確實是在那場毫無意義的戰爭中毫無意義地死去了。他離開的時候天空異常變得很藍，想必是能量場域暫時驅散了塵埃與污染吧。

「與他一同逝世的還有整座營地的軍官與士兵，醫療部隊的帳篷因為距離較遠而得以保存。王國啟動了一架完全隱形且可以隨時發動能量攻擊的巨大浮空戰艦，他們稱其為『征服者號』（TheConqueror），但其實只是用三戰時留存的骨架零件拼湊起來的殘次品。」

「聽起來王國是打了你們一個措手不及啊……」

「那是當然的了。雖然運行模式不算穩定，但是規模在那擺著…如果按照王國原計劃進行的話，恐怕很快他們就會統一地球了吧。」

注意到對方暗示的安晴微微點頭，輕啜了一口依然溫熱的奶茶。一開始故事展開時她還以為王國是帝國的前身，但如今看來並沒有任何的聯繫……

話說帝國本身的含義也和舊古時代人們認知的完全不同啊，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嗎？！

「咳，」察覺到自身思緒亂飄的少女抓緊將它壓下，有些好奇地問道：「真祖，『琳』只是你丈夫一時興起定的名字吧？那你真正的名字和記憶…你有將它們回想起來嗎？」

「那當然了，」為茶杯添水的秋水插嘴道：「不然你以為我這支家族的姓氏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你好奇的話告訴你我的名也無妨，」真祖微笑道：「從中也能窺探出一些我父母的性格特點吧～

「我的真正名字是…瞾臨。」

彷彿展示敬意一般，整片街區的光晶場域都隨著這一個名字而凍結了片刻。安晴頗感敬畏地在心中重複了一遍，卻是感覺自己沒有將它再次說出來的資格。

「那麼讓我們說回正題吧，你想知道那場未遂的第四次世界戰爭是怎樣終結的嗎？」

「當然了！」有著黎明顏色眸子的少女激動道：「肯定是你驅動量子操作大殺四方，逼得整個地球都俯首稱臣吧？」

「這孩子平時都在想什麼啊？」

「喂，我能聽到好不好？」

「唉，」真祖嘆氣一聲，緩緩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並說道：「抱歉，但這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