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辟:讓我滾吧!

劉辟:讓我滾吧!

總之,不管系統怎麼說,傅棠他就是不肯主動犯戒。

甚至於,系統說的越多,傅棠對「犯戒」這回事了解的越深,就越知道該怎麼避免踩雷。

——程序畢竟是程序,就算設置的應急機制再多,也還是死板,系統就算下載了再多的內存,在玩心眼這方面,也玩不過傅棠這麼個有自己思維的人類。

哪怕,這個人類他就是個學渣。

這個問題,系統雖然沒有看得十分透徹,卻也模模糊糊感覺到了一點。

也因此,系統對真正擁有人類情緒,還有人類的思維,更加渴望了。

傅棠就是鑽了這個空子,輕易突破系統的防線,讓系統把自己變成了系統喵。

這一次它之所以會主動違反主系統的規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它和傅棠相處這段時間,對傅棠很有好感。

而這種好感,明顯不是一個冷冰冰的系統該有的。

它覺得,自己應該順從於這絲好感。

不就是禁言三日嗎?

只要提高了宿主的記憶力,也挺值的。

傅棠在地上躺了半天,臉上的汗都被風吹乾了,這才勉強喘勻了氣,伸手捅了捅「喵喵」直叫的系統喵。

「喂,統兄,你怎麼了?」

「喵,喵,喵!」

系統喵四隻貓爪胡亂撲騰比劃,企圖讓宿主明白它的一片苦心。

奈何,傅棠不懂貓語,一人一貓相對懵逼。

把他們倆從這種尷尬的境地里解救出來的,是隨著劉辟一道來的聖旨。

在幾經波折的一個月之後,這道命傅棠入東宮做陪讀的聖旨,到底還是來了。

傅棠趕緊沐浴更衣,正院里已經擺好了桌案。

原本,宣旨這回事,該是禮部的活兒,但劉辟舉薦了傅棠之後,就自告奮勇,討來了這個差事。

也幸好是劉辟來了,要不然,尋找傅桂和傅榆耽誤那麼長時候,肯定要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把聖旨遞給傅棠之後,劉辟叮囑了幾句,讓他這兩天好好準備,三日後就要準時到東宮去報到。

「這個竹牌你收好,沒了它,你可進不了宮門。還有,千萬別遲到,別給太子殿下找你麻煩的借口。」

由於伴讀換得太頻繁,不但許多權貴之家對做太子伴讀避之不及,太子對伴讀也越來越不耐煩。

在太子看來,這些伴讀就是些端碗吃飯,放碗罵娘的貨色。一面借著他的名義行事,一面又要維持自己的清高,各種不願與太子為伍。

真是噁心透頂!

劉辟不知道太子的心思,卻知道太子身邊的伴讀,能堅持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就像這一次,他為什麼磨磨蹭蹭,拖了一個月才把這件事落實?

因為中間發生的一件事,讓他後悔了當初的決定。

原來在傅棠之前,有另一家頭鐵的,看中了這個位置。

那一家託了長公主說情,等劉辟準備向太子舉薦傅棠的時候,卻得知新的太子伴讀已經有人選了。

劉辟嘆了一聲,想著實在不成,就在六部里替傅棠謀一個小官的職缺。只要他日後做事中規中矩,就不愁沒有提拔他的機會。

可以說,為了傅家已故老爺子的恩情,劉辟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然而,僅僅過了一個月不到,那個託了長公主的伴讀就自己鬼哭狼嚎地回去了,死活不肯再入東宮。

那位的爹娘又是氣苦又是心疼,沒辦法,只能壓著兒子一頓好打,哪裡容易被人看出傷口就朝哪打。

好好一個俊秀少年,打的是鼻青臉腫,好一個凄凄慘慘戚戚。

然後,就壓著到了御前請罪。

當今本就是個寬仁的君主,對自己兒子德性也一清二楚,見這孩子已經被打的這麼慘了,委實不好再追究。

只是,心裡邊對這一家的趨炎附勢和自作聰明,卻到底是存了芥蒂。

——朕是那等是非不分的昏君嗎?爾等何必如此作態?

作為天子近臣的劉辟消息靈通的很,當即就擦了把冷汗,慶倖幸好自己說的晚了一步,才提了一句,就被天子給岔開了話題。

要不然,豈不是把傅棠那孩子給坑了?

只是,他這一口氣還沒松完,御前伺候的太監吳俊就把他堵到了吏部的大門口。

「劉侍郎留步。」

劉辟眉心一跳,心底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就在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經決定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然後,他轉身對同行的左侍郎說:「和堅兄,叫你呢。」

對,沒錯,吏部左侍郎也姓劉,草字和堅。

左侍郎是無欲則剛,也不疑有他,就停步轉身,問吳俊:「可是陛下有事傳召?」

而劉辟趁著這個機會,已經走出五六步了。

只是,吳俊這回來就是為了堵他的,又豈能讓他跑了?

「劉侍郎有禮了,咱家找的是劉辟大人。」

「原來如此。」

劉和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扭頭朝劉辟的背影喊道:「子真兄,吳公公找的是你。」

子真,是劉辟的表字。

劉辟多想裝作沒聽見呀!

可惜,時機已過,他不能再裝聽不見了。

「不知吳公公前來,有何貴幹?」

朝臣與宦官一向不怎麼相合,文臣尤其對這些正日里不知道規勸天子上進的太子沒有好感。

偏偏這些太監才是天子真正的貼身人,不管心裡怎麼想,平日里真正見到了,雙方都還是客客氣氣的。

這不,劉辟轉回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已經無比標準了。

吳俊尖著嗓子說:「是天子傳召,請劉辟大人隨咱家到建章宮走一趟。」

「既如此,吳公公先請。」

「還是劉侍郎先請。」

兩人相互推讓了一番,還是由吳俊引路,往建章宮而去。

走到半路上,劉辟覷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輕聲詢問:「敢問吳公公,不知道陛下特意傳召,所謂何事?」

說話間,他迅速拽下腰間墜的荷包,塞到了吳俊手裡。

這種事情,無論是對劉辟還是對吳俊來說,都是駕輕就熟。吳俊眼皮都不抬一下,小拇指一勾,那個荷包就消失在了他的袖口。

既然收了人家的錢財,吳俊也不再藏著掖著,低聲回道:「這不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又走了嗎,陛下就想起前兩天劉大人提起的事了。」

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劉辟暗暗嘆息了一聲,朝吳俊道了謝,「多謝吳公公提點。」

他嘴裡發苦,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甘露殿,老老實實地朝天子見禮,「臣劉辟,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劉卿來了?快不必多禮了。」

天子正好批完了一本奏摺,放下毛筆,示意吳俊,「給劉卿賜座。」

劉辟真想說:快別賜座了,您讓臣現在就滾,臣就感激不盡了。

可是,他不能。

非但不能走,還得感激涕零地謝座,「多謝陛下體恤。」

天子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說:「劉卿乃是朕的心腹肱骨,朕自當善待。」

然後,又讓人給劉辟上了茶。

能送到御前的茶,自然都是好的,卻算不上精品尖兒貨。

至少這一盞,劉辟喝著,就不如家裡存的那二兩銀毫。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心裡苦,嘴裡更苦的原因。

本來他還打算饒兩圈再說,畢竟就算都是死刑,有個死緩也聊勝於無呀。

奈何,天子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賜了茶之後就直奔主題。

「幾日前,劉卿不是說,要推薦一個人,來做太子的陪讀嗎?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

天子的話都問到這份上了,劉辟還能怎麼辦?

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認了。

「回陛下,臣那日說的,乃是鄢陵侯的嫡長子。」

「鄢陵侯?」

天子的記性極好,哪怕是鄢陵侯這種只能在大朝會上干站著的沒落勛貴,他心裡也有印象。

「可是傅慎公之後?」

劉辟道:「正是慎公之後。」

傅慎就是當年太-祖鼎定天下時的謀主,也就是第一代的鄢陵侯。

想當年,傅慎是何等的驚才絕艷?

再對比鄢陵侯府如今的境況,不免讓人唏噓。

天子嘆道:「既是慎公之後,又有劉卿保舉,想來這孩子定然是個好的。只盼他能規勸太子,讓朕少操幾分心。」

這就是定下了。

劉辟心裡苦哈哈,臉上卻驚喜不已地應了。

而後,他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決定,先在天子這裡報備一下,別讓人把傅棠當成天才了。

「陛下,這孩子雖讀書刻苦,奈何天分實在不佳。臣薦他入宮,也是打著宮裡好先生們的主意。」

此時此刻,天子對傅棠的「天分不佳」還沒有一個清晰而準確的認知。

在他看來,既然能被劉辟舉薦上來,天分再不佳,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也真是難為天子了。

自小到大,天子身邊接觸到的人,個個都是在個各自領域裡佔據了一席之地的。

他根本就沒見過真正的學渣,又怎麼能理解學渣那幾近於無的學習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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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辟:讓你漲漲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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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系統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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