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

賈赦手裡有他祖母留給他的他祖母的所有私產，那可是比榮國府的公中更讓人眼紅的一筆財富，所以賈赦也看不上公中的哪點東西。

要知道他祖母的私產可是全部都留給了自己，就是他父親也沒能得到一分一毫。

而後來賈赦之所以會變得那麼荒唐，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報復吧！

他因為孝道不能夠對賈史氏做些什麼，所以只能故意折騰，他知道賈史氏和賈政、王夫人他們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他就是要故意將家裡的爵位折騰沒了，然後讓他們失去自己最在意的東西。

要知道自小被當做榮國府的繼承人教養的賈赦雖然讀書不怎麼樣，但是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荒唐，一點政治眼光都沒有。

所以，其實他一直都在等，等著賈家自取滅亡的哪一刻。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賈赦還是那個渴望母愛的小可憐，張氏和賈瑚也還都活著。

相對於寄予厚望的長子，賈赦平日里更加的喜歡逗弄自己這個小兒子。

現在見自己的小兒子這麼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全身都被汗濕了，連衣服都沒有還，而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竟然沒有一個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賈赦怎麼可能不發怒？

直接將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趕到院子里去跪著，也不聽她們的哭求。

賈瑚見事情鬧大了，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別看賈瑚現在不過也是一個剛六歲的孩子，但是在古代這個普通人家裡十三四歲就成親的年代，六歲已經不是孩子了。

而賈瑚也非常清楚他們一家子在榮國府的處境，見事情鬧到現在這樣，只能立刻讓自己身邊的小廝去請自己的祖父過來。

榮國府的老太太早年對皇帝有恩，曾經救過當時還是皇子的皇帝一命。

自后在進宮的時候，每次也都會去看望那時還是三皇子的當今皇帝，同時也會指點、開導一下當時並不受寵的三皇子。

可以說若是沒有榮國府的老太太，就沒有現在能夠坐上皇位的這位皇帝，所以皇帝一直都非常尊敬、感激榮國府的老太太，甚至在當初賈代善繼承爵位的時候，讓他原爵承繼。

大家都以為那是因為賈代善立的軍功，其實賈代善自己清楚，那是因為自己的母親，若是沒有自己的母親，自己哪怕是有些軍功，怕也不可能原爵承繼，畢竟現在有爵位，立軍功的可不止自己，而原爵承繼的卻只有自己。

現在老太太去了，賈代善上摺子丁憂守孝，皇帝也批准了。

畢竟現在天下太平，皇帝雖說非常的尊敬、感激老太太，但是若是有機會可以收回軍權，他自然也是不會放過的。

而就在賈瑚讓自己的小廝去請賈代善來的時候，賈史氏帶著王氏，身後跟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就來到了賈赦的東院。

賈史氏一進門，在看到跪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的時候，也不問原因，直接就開始發難了。

「這青天白日的，你又在胡鬧什麼？老太太剛剛沒了，你這是要讓她走的不安心嗎？虧得老太太在世的時候最疼愛的就是你，你就是這麼孝順老太太的？」

賈史氏一直都不喜歡自己的長子，因為這個長子是她的婆婆帶大的，所以在賈史氏的心裡，這個長子日後怕是不會孝順自己。

而她身邊現在有了自己從小養在身邊，愛讀書，有出息的次子，自然是更加不會在意長子了。

甚至在賈史氏的心裡，自己的長子佔了自己政兒的爵位，日後分家的時候自己的政兒最多才能分得兩成的家產，實在是太過委屈了。

如此一來，賈史氏在心裡更加的厭惡賈赦，所以，她才不會在意自己現在說的話會不會給賈赦鬧出什麼不孝的名聲，日後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危害。

在賈史氏看來，賈赦的名聲壞了那才是最好，這樣一個壞了名聲的人如何能夠繼爵，那麼日後這榮國府的爵位怕是就會是自己的政兒的了。

而自己的政兒是個好讀書的，日後出孝定能考得功名，到時候皇上看到自己政兒的能力，怕是自己的政兒也可以原爵承繼。

這麼想著，賈史氏看著賈赦的眼光，更加的充滿厭惡。

「大伯也是，這老太太的喪事剛辦完，大伯就開始鬧，這不是讓老太太走的不安心嗎？」

賈赦雖然因為賈史氏是自己的母親，礙於孝道和對母愛的渴望，什麼都忍了賈史氏，但是對王氏卻不會有這麼多的顧忌。

「這就是你們王家的教養嗎？什麼時候這做弟妹的能夠管到自己大伯的房裡了？要知道我當年可是答應過張家，三十無子方可納妾，我現在跟我夫人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我們夫妻恩愛，可看不上你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王家女！」

賈赦不能對賈史氏做什麼，便將那一肚子火都發泄到了王氏的身上。

王氏聽到賈赦的話，立刻拿帕子捂住眼睛就開始哭，但是心裡卻是恨不得咬死賈赦。

這樣的話也是能說的，這要是傳出去，自己哪裡還有名聲，最後怕不是絞了頭髮進廟裡當姑子，從此青燈古佛，就是要撞死以證清白了。

「大伯心裡有怨何苦這麼說弟媳，弟媳也不過是關心太太，擔心太太被氣到，才好心勸說兩句罷了。」

這時候，原本在屋子裡的張氏也出來了。

她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婆婆和弟妹都不是好相處的，自己相公又是個還對婆婆抱有希望的，若是婆婆在哭訴幾句，自己相公一定會吃虧。

現在他們一家在這個府里日子是越發的難過了，祖母也去了，更是沒有人護著他們，她可一定要堅強。

張氏出身書香門第，溫婉大方，且從小跟著自己三個哥哥一起讀書識字，雖說是女子，但是其才情卻不比她那三個哥哥差。

只是張氏畢竟是女子——

賈赦的那張臉確實是長得不錯，而且早有諾言在前，賈赦在跟張氏成婚之後，因為有了賈瑚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多看過那個丫鬟什麼的一眼，一心一意的對張氏。

要知道就算是有些書香門第的人家也是做不到賈赦這樣的，在加上賈赦的臉，張氏自然也是對賈赦動了心，然後全心全意的對他。

進門這麼多年，張氏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婆婆是什麼德行，雖說礙於孝道，對賈史氏也是處處恭敬，但是心裡卻也是有防備的。

但是自己的相公——

「母親和弟妹來了，弟妹也不要怨相公，實在是這些下人太過可惡，相公也是被氣恨了。不然，就憑相公平日里的好脾氣，弟妹何時見相公發作過下人。」

王氏聽到張氏的，咬了咬牙。

是，賈赦是從來都沒有發作過下人，那是因為從來都不用等他發作下人，早就有人都替他做了。

「母親和弟妹怕是都被這些黑心肝的給蒙蔽了，不知道她們都做了什麼。璉兒那麼小小的人兒現在還在病中，可是這些黑心肝的竟然將璉兒獨自一個人扔在房間里，若不是璉兒哭的厲害，我們都不知道。可憐璉兒不過才兩歲的孩子，也不知道是遭了多大的罪，全身都汗濕了，那小臉蒼白的都快透明了。」

張氏雖說是為了替賈赦開脫，但是賈璉畢竟是她的兒子，說著說著，自己先心疼的又哭了起來。

現在聽到張氏這麼一說，賈史氏和王氏也不好再揪著賈赦說他胡鬧、不孝了。

「你也是做人母親的，怎麼能真的將孩子扔給下人照看？我原本憐惜你又有了身孕，幫你管家，就是想你能好好的照看璉兒，養好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這麼照看我的孫子的？」

「太太錯怪淑蘭了。淑蘭現在畢竟已是快八個月的身孕了，身子本來就弱，之前又一直忙著老太太的喪事，對璉兒難免就疏忽了。不過淑蘭也交代了讓好好照顧璉兒，都是這些下人偷奸耍滑，害了璉兒。」

賈史氏聽到賈赦維護張氏的話，心裡又不痛快了。

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不孝子。

賈史氏對老太太的私房可是窺視已久了，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老太太竟然真的全部都留給了賈赦，就連賈代善也沒能得到一分一毫。

要知道老太太的私房裡可不單單隻有她的嫁妝，還有早年的時候，老國公打仗搶來的各種珍寶和金銀。

那時候老國公怕那些東西放在公中會引來其他人的窺視，所以將那些值錢的好東西和大半的金銀都放到了老太太的私房裡，剩下的那些老太太看不上眼的，才會放在公中。

別看榮國府的老國公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但是老太太卻是世家的嫡出小姐，當年榮國公為了能夠娶到老太太，可是上門求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老太太家裡被纏的實在受不了，而榮國公又請了皇上下旨，這才不得不將自家的嫡出小姐嫁給了榮國公。

而婚後榮國公知道自己打仗可以，但是別的本事卻沒有多少，所以非常的聽老太太的話，對老太太也是非常的敬重。

而他敬重的方式就是不停的給老太太送東西，送各種珍寶。

所以榮國公的公中里的那些東西——連老太太私房的一半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