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的小丫頭
買花的小丫頭
程瀟每次走過街角,都會看到那個賣花的小丫頭,這個小丫頭很難纏,每次都會纏著她非要她買一枝花不可,程瀟就只好買下來,因為她覺得掏錢比多說幾句話要強。
有時候回去的晚了,經過街角她也能看到小丫頭給地頭蛇交錢的情景,小丫頭不是自己願意死纏活磨非要讓人買玫瑰的,但她的話不賣完就要挨打。
她挨打挨過好幾次了。
小丫頭年紀不大,大約十六七歲,算年齡因該是正上高中的年級,可是小丫頭只能在這裡日復一日的買花,並沒有人管她。
程瀟再一次走過街角的時候她又被小丫頭纏上了,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的她,立刻掏了錢甩給她,小丫頭會意的把玫瑰遞到她手裡,程瀟就捏著玫瑰回去了。進門隨手插進花瓶,花瓶里已經有好幾隻已乾枯的玫瑰了,都是小丫頭硬賣給她的,她每次回來插進去就懶得收拾了,總要集一堆才想起來扔。
想想,她已經扔過多少堆這樣的玫瑰了?
她開始刷牙,換衣服,她有個特殊的工作,做這個工作經常需要好幾天蹲在一個點上不眠不休的守著,當然也無法洗漱換衣服。
她一邊刷著牙,一邊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透氣,然後就聽到了街頭傳來的哀求聲,她看了一眼看到收保護費的那個混混又來了,不僅要錢,還在非禮小丫頭,用力的拖著小丫頭要把她脫到偏僻的角落裡去,小丫頭苦求掙扎,那人不為所動,路人漠視著從身邊經過,沒人願意問一句。
程瀟嘆口氣,關上了窗戶。
小丫頭還在極力掙扎,哀求,希望流氓能放她一馬,流氓卻已經退下了自己的褲子,一切看起來無可避免,小丫頭哭泣起來,流氓反手就是一個耳光,說:「哭什麼哭?老子喜歡你,你還覺得是晦氣?」
小丫頭栽倒在地,哭的更不敢掙扎。
然而就在這時,咻一聲響,流氓突然倒下了,後腦勺汩汩流著血。
小丫頭吃驚的看過去,看到不遠處程瀟站在那裡,舉著一把槍,而她的嘴巴里還叼著一支牙刷。
小丫頭,震驚了半天才意識到這個一直欺壓自己的流氓死了。她膽怯的看向程瀟,程瀟卻已經走過來,先用流氓的衣服糊住了傷口,阻止鮮血繼續流出,然後從附近的垃圾桶里翻出來個大塑料袋,墊在自己身上,一彎腰,把屍體扛了起來。
小丫頭在震驚中冷靜下來,急忙問:「你要做什麼?」
「毀屍滅跡。」陳瀟冷漠的說。
小丫頭急忙說:「我幫你。」
「呵呵。」程瀟冷笑一下以示回應,真是多一句話都不肯說。
小丫頭急忙跟在程瀟的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跟著。
這個地方沒有監控,沒有過往行人成為目擊者,因為這個地方是流氓自己特意挑的,他給他自己準備了一個棒棒的死地。
程瀟嘴裡還叼著牙刷,把混混的屍體扔在湖邊,然後拔出了一把小刀,開始把屍體的手臂,頭部一處處割下來,小丫頭蹲在一邊看著,安安靜靜。程瀟把自己帶來的塑料布鋪在了地上,而且在動手肢解之前,她刺穿了混混的脖子,讓還來不及凝結的鮮血流進湖水裡。
反正天色已經很晚了,不會有人來這裡,程瀟非常消停的做著這一切,就算有人看到又如何,她再多殺一個也不是什麼事。
小丫頭一直很安靜,默默的看著她,沒有一點驚慌。
程瀟其實心裡是奇怪的,因為這樣的小丫頭有些反常,一般人看見死人早嚇得魂飛天外了,但她懶得問,就是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是不時抬頭看小丫頭一眼。
小丫頭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麼,說:「我不怕的,我十三歲的時候我爹就是這樣把我娘一寸一寸砍碎,扔進了糞池裡,後來我跟著這貨從鄉下逃到這裡,就沒見過他了,後來聽說他喝酒喝死了。」
她說的這貨就是這個混混,她說:「他還對我挺好的。」
程瀟驚異的看了小丫頭一眼,這次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說:「是不是沒人對你好過?」
「啊?」小丫頭意識不到問題在哪裡。
程瀟冷冷看她一眼,說:「可憐蟲。」
她做完了事情,把一塊一塊的屍體分了好幾個地方扔進了水裡,然後回家了。
小丫頭跟著她回去了,程瀟嫌她煩,趕她走,她不走,她說混混死了,他也沒地方去,她住的地方充其量是個窩,一共住了四個人,除了她和混混另外兩個都是男的,那兩人每次跟混混合夥欺負她,混混要不在,只會欺負的更厲害。
程瀟覺的自己給自己搞了個大麻煩。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時,她就聞到一股香味,清甜的香味,程瀟疑惑著,小丫頭已經端著粥出來了,說:「你家啥都沒有,我去早市買了點山藥和大米,山藥粥。」
程瀟嘗了一口,挺好喝的。
後來小丫頭就在她這裡住下來了,程瀟也不趕她走,小丫頭每天還是去賣玫瑰,只是不再死皮賴臉的纏著人賣了,轉多少算多少,少進點貨,夠吃飯了。混混失蹤了,沒人關心,他也就是這個城市陰溝中攀爬的流浪狗而已,沒人在乎他,他無非就是依靠小丫頭賣玫瑰賺的錢活著,他唯一能壓榨的就是無親無故還不大識字的小丫頭。
但是這天回家,程瀟卻看到小丫頭拿著一張報紙給她看,程瀟疑惑,接過來一看,新聞寫著城西河發現了屍塊,警察局已經立案。
小丫頭說:「我不是完全不識字,我三年級才輟學的。」
程瀟把報紙扔在了一邊,小丫頭又說:「你是不是要走啦,新聞都出來了。」
程瀟還是不說話,小丫頭說:「帶我走吧。」程瀟瞥她一眼,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程瀟起得晚,睡起來去洗手間,進去就看到小丫頭赤條條的站在洗手間里正在洗澡,她赤條條的站在那裡,沒有拉浴簾。
身材發育的挺好的,凹凸有致,雪白的,皮膚細嫩。程瀟愣怔了一陣,說:「你怎麼不拉浴簾?」小丫頭說:「我想學殺人。」
「程瀟又愣怔了一陣,說:「你想學殺人跟拉不拉浴簾有什麼關係?」」
小丫頭站在那裡不說話,程瀟說:「有意思嗎?」
小丫頭低著頭,說:「你覺得有意思就有意思,你覺得沒意思就沒意思。」
「沒意思。」程瀟沉著臉說:「小小年紀,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勾引人了。」她摔門而出。
一早上,兩個人都沒在說話,程瀟不說話,小丫頭也不說話。到了中午,小丫頭做好午飯端過來,讓程瀟吃,程瀟吃著,小丫頭說:「謝謝你。」
「嗯。」程瀟冷著臉,表示聽到了。
小丫頭說:「你是我的大恩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程瀟吃著飯,沒有回話。小丫頭又說:「你是在我這輩子遇上的最好最好的人了。」
「我是個殺手。」程瀟提醒她,小丫頭說:「我知道,可你這的是個好人,你救了我,等於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我無論如何都要還你。」程瀟皺著眉,看著她,不說話,面色卻有些發紅起來。小丫頭遲疑了一下,奇怪的問:「你臉紅什麼?」
程瀟一驚,呵斥她:「滾蛋!」
「可你明明臉紅了。」小丫頭看著她,想了半天,說:「你是不好意思啦?你看你真的是個好人,別人感謝你,你反而臉紅。」
程瀟伸手給了她一拳,捶在她的肩上,小丫頭痛呼一聲,又吃吃笑起來。程瀟咬牙:「滾!」
警方發現屍塊也沒用,而且只發現了兩塊,其他的還在打撈,無法辨別身份,無法推測死亡日期,更不知道死亡地點。離破案還遙遠得很,所以程瀟並不著急離開這裡,她在這個城市住了有兩年了,挺喜歡這裡的。
她一直是個流浪者,居住地已經換個十幾個城市了,橫跨四個國家,她這樣的人,停不下來的,也不敢停下來,只能不停的遷移,漂泊。
小丫頭卻一定要跟著她,跟她說:「我有個人一直想殺。」
「誰?」
「就是警察局的那個胖子,這片的片兒警,特別不要亂,上次我被混混打了,他看見了,說我們打架鬧事,把我們都帶去了警局,把混混關起來,然後帶我去了他辦公室,就……」她說著看著程瀟,看到程瀟眼神里充滿了同情,她轉而說:「我不要同情,我只想強大。」
程瀟於是開始訓練她,教她殺人,跟她說:「等你練出來,我就會走。」
小丫頭心裡有一絲失落。
轉眼已經到年底了,程瀟覺的小丫頭大概可以出師了,所以讓她去殺那個胖警察,說好她在旁邊掠陣,萬一出什麼事,她會出手挽救的。
小丫頭於是去了,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她已經觀察這個胖警察很久了,這個死胖子生活很混亂,沒事愛往歌舞廳跑,找借口索賄,□□,玩嗨了才回家,小丫頭精心謀劃了很久,她計劃是讓死胖子死在□□身上,然後拍照,發給小報記者,自己到時候一走了之,這個死胖子不僅要死,還要遺臭萬年,正好也讓他那個可憐的老婆得脫苦海。
小丫頭見過那個老婆,特別瘦,好像有什麼病,總一副受虐婦女的樣子,想想也是,攤上這種男人,日子怎麼可能好過?
小丫頭想著,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自己的計劃,第一步,掌握胖子的行蹤,第二部裝作去歌舞廳玩的樣子盯上胖子,第三部看他今晚又要跟誰去開房,然後跟蹤,在酒店房間里殺了他。
胖子毫無警惕之心,被小丫頭一路跟蹤到了酒店,小丫頭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突然猶豫起來了,因為程瀟說等小丫頭出師,她就要走了。
小丫頭心裡暗暗嘆口氣,猶豫不定的沒有動手,耳機里傳來程瀟的聲音:「你怎麼不下手?」
「我成功了,你說你就要走了。」
「你管我走不走?自己的仇不報了?」
「我想來想去,好像還是你比較才重要。」
「.…………」
程瀟無語了一陣,說:「我最煩沒本事的廢物,你愛殺不殺吧,沒本事早說,我也不想浪費時間。」
小丫頭想了一陣,說:「可你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程瀟又一陣無語,小丫頭說:「我叫玲瓏,以後就叫程玲瓏吧。」
「你原本不姓程。」
「我原本跟我人渣爹的姓,很難聽。」
「你隨便吧,人到底要不要殺?」
「我殺了人,你別走好嗎?」
「你不殺人,我現在就走。」
「我……」
「別廢話了,我看你就是個廢物。」程瀟喪失了耐心:「既然不想動手,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程玲瓏心裡一涼,果然是沒指望的,她想著,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程瀟失望。她想著,起身一腳踹開門進去了,胖子剛辦完事,還在跟那個□□膩歪,程玲瓏過去就是勒住了胖子的脖子,胖子反應都反應不過來,被程玲瓏一個裸絞了的死死的,不出片刻昏了,再過片刻軟了,再過片刻,整個身體都鬆弛了,就這麼簡單,程玲瓏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利索,徒手就殺了這貨,而那個□□等胖子死透,程玲瓏鬆手的時候,才想起來尖叫,程玲瓏看著她,眼神木然,面具下的面孔也不會讓這個□□看到,她就消停看著□□想叫不叫的樣子,而□□看到她的眼神后,乾咽了一下,把聲音收了回去。
殺個人太容易,程玲瓏想著,拿出手機,把現場圖拍了下來,這才轉身離開。在她離開后,□□這才尖叫著衝出了門,呼救。
原來被人怕的感覺這麼爽,程玲瓏在黑暗中摘掉面具,殺個人也這麼容易,就是程瀟是不是真的走了?
她心裡非常失落,她往回走去,看到的是無盡黑暗的街道,程瀟大約真走了吧?
程玲瓏想著,自己也太痴心忘想了,她當程瀟是女神,程瀟當她是廢物,女神大概就是用來敬慕的,而不是用來愛的。程瀟嘆口氣,把面具扔在街上,明天這個面具將會被警察發現,成為警察追蹤的一個方向,同時也會誤導警察走上歧路,這是程瀟教她的,程玲瓏想著,換了一條路走去,然後打了個車,回家。
家裡的燈光意外的亮著,程玲瓏疑惑了一下,上樓,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就看到房間里有個人四仰八叉的靠在沙發上,把雙腳翹在茶几上,一手拿著遙控器正在換電視台。
程瀟沒走,程玲瓏愣怔了一陣子,忽然跑過來抱住了她,嗚嗚咽咽的哭起來。程瀟皺著眉看著她,說:「哭什麼?我就早提前回來一步而已。」程玲瓏說:「我以為你走了。」
程瀟聞言不說話,程玲瓏又說:「我被你嚇死了,你別走好不好?我不是廢物,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程瀟撇嘴:「我訓練出來的,怎麼可能廢物。」
「那你為什麼那樣說?」
「催你趕緊動手啊。」
「那你還說,我成功了,你就離開。」程玲瓏涕淚交流。
程瀟咧咧嘴,說:「逗你玩呢。」
「你混蛋你!」程玲瓏氣的撲在她腿上又哭起來,程瀟消停的說:「我哪知道你這麼不經逗呢。」
後來,警方一直留著那個面具,那是一個白色的瓷娃娃面具,雪白的底子上,兩個臉蛋子鮮紅欲滴除了妖嬈,還有滑稽,這個面具一直封存在檔案室里,有人問起這個面具,檔案室的老李說:「聽說是就現在國際警察一直在查的那對TXL殺手殺人的重要物證,放了很多年了,我看是沒啥用的,可是在現場發現的物證,而且是唯一的物證,沒用也得放著。」
「嘖嘖,還是一對TXL呢?夠傳奇的呀。」問話的人言辭里有一些不屑,老李說:「可不是,這年頭,什麼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