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親

偷親

盛澈道:「本不想現在說的,我們確實快要離開上京了,但不能向敬王殿下言明所去何處,還請見諒。」

趙景湛眉頭緊皺,但語氣卻還是像往常一樣平和:「無妨,你既然不便言說,本王自是不會多問,山高水長,以後一定還有再見的機會。」

「對,山高水長,定有機會再見。」盛澈感慨萬千的與趙景湛碰了碰杯。

酒桌上的後半段,趙景湛不知為何老是心不在焉,所以早早的離開了,正塵也吃飽喝足,趴在軟塌上昏昏欲睡。

只有楊觴一直在那陪著盛澈,像從前一樣。

老寨主剛去世的那兩年,盛澈開始學會喝酒,無論她在哪喝,喝多少,喝多晚,楊觴都會默默在一旁陪著,再把她毫髮無傷的帶回去。

只是他不愛喝酒,也不太能喝酒,所以盛澈每次都嫌他掃興,到後來,楊觴索性就在屋頂上等她,這一等就過了好幾年。

盛澈自斟自飲,看著楊觴在桌邊拭劍,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送青山上,她在主峰的廳堂里喝酒,楊觴在一旁擺弄他的兵器,不出意外,正塵一會該過來嘮叨她了。

盛澈愕然,覺得大概是自己酒喝多了,她晃了晃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向楊觴問道:「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到底是誰告訴你建承王藏賬冊的密室所在,而且,咱們那次查看差點暴露,用夜梟哨子才躲過巡查,你去偷賬冊卻如此順利。」

楊觴眼底掩著光,並沒有抬頭:「我答應過那人,不會泄露他的身份。我們既然達到目的,那也該信守承諾。」

盛澈抿了抿嘴角,道:「好吧,既然你答應了別人,那我自是不可多問,反正也不重要了。」

說著,盛澈又自顧喝了起來,看來她今天真的準備不醉不休了,也對,怎麼著也算出了口惡氣,自然該慶祝一下,可惜啊,沒有酒友罷了。

等蘭鳶端著專門給盛澈做的桃花酥進門的時候,盛澈已經喝的大醉,嘴裡含糊不清的講著什麼,然後滿屋子搖搖晃晃的走來走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楊觴只是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等她快要跌倒的時候護住她不要磕傷。

那場面看著十分有趣。

蘭鳶放下手中的點心,提醒道:「楊公子,樓下有人來找盛公子。」

楊觴自然猜的到是誰,他推醒正塵,讓他看好喝醉的盛澈,獨自下了樓。

果然,趙傾城帶著凌與楓等在樓下。

趙傾城看著楊觴獨自一人走了下來,擔憂的往二樓看了眼:「澈兒人哪,我來帶她走。」說著便越過楊觴往樓梯走去。

楊觴轉身攔住了趙傾城的去路:「她喝醉了,在這休息。」

「澈兒今日要跟我回去。」

「我說了,她醉了,今晚要在楓林晚休息。」

二人互不相讓,氣氛幾乎到了讓人無法喘息的地步。

一旁的凌與楓以為馬上要有一場打鬥,手早已握在了劍柄上。

這時,正塵著急忙慌的跑出來,對著樓下大喊:「觴爺,不好了,九爺喝醉了在屋裡找不到小寶,跑屋頂上去了。」

楓林晚有三層高,摔下來雖不致死,但是個人也會缺胳膊斷腿,盛澈左搖右擺的在屋頂上走來走去,她現在暈暈沉沉,眼前也模糊不清,嘴裡卻念叨著:「哎?小寶哪,小寶去哪了?」

深夜的風吹在她的臉上,讓酒勁越發上頭,趙傾城和楊觴一伙人焦急的跑到楓林晚門外,仰頭看到盛澈在上面走的東倒西歪。

「九爺,你不要亂動。」正塵在底下焦急的喊道。

還未等趙傾城和楊觴來得及飛上屋頂,盛澈就被正塵那一嗓子嚇的失了足,腳下一滑摔了下來。

論輕功,自然是楊觴更是一籌,等盛澈再次聽到正塵聒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已經穩穩噹噹的被楊觴橫抱在懷裡。趙傾城則微怔在一旁,攥緊的拳頭掩在袖口裡。

「九爺你沒事吧,你可嚇死我了,你要是再亂跑就不讓你再喝酒了……」正塵從楊觴抱著盛澈落地開始就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把快睡著的盛澈都給說醒了。

她努力的睜開異常沉重的眼皮,看到自己身邊圍著不少人,又發現自己老老實實的在楊觴懷裡,大概知道自己又喝多了,可偏偏現在酒勁剛上來,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眼皮沉的像掛上了兩個灌滿水的木桶,耳朵也嗡嗡作響。

趙傾城看著在楊觴懷裡半睡半醒的盛澈,走上前去,伸出手:「把她給我吧。」

楊觴冷默的往後撤了一步:「她是不會跟你走的。」

趙傾城看了看楊觴懷裡的人,輕聲喚道:「澈兒,我是趙傾城,咱們回去吧。」

盛澈半夢半醒之間,聽到趙傾城的呼喚,竟自覺的把胳膊伸了出去……

楊觴被盛澈下意識的舉動驚的愣在了那裡,被趙傾城抱到懷裡的盛澈終於支撐不住醉意,沉沉又安穩的睡了過去。

楊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怔怔的看著趙傾城懷裡熟睡的人。

趙傾城輕聲對著楊觴說著,聲音里卻不自覺的帶了絲得意:「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說完,轉身離去。

「觴爺,我先走了,我也會照顧好九爺的。」正塵抓耳撓腮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拋下一句話跑去追已經走遠的趙傾城和盛澈。

楊觴靜靜的看著趙傾城的背影離開那條街許久,悵然若失的發現自己臂彎里空空的,一點重量也沒有了……

盛澈醉酒是常事,但卻從未在醒來的第二日見到過如此唉聲嘆氣的正塵。

「你苦瓜著個臉有半天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昨天喝多又捅婁子了?」盛澈終於忍不住正塵在她眼前像個陀螺一樣走來走去了。

正塵看著盛澈,欲言又止,還是跟個沒頭蒼蠅一般,而且還越走越急。

「你到底怎麼了,吃錯藥了還是該吃藥了。」盛澈不耐煩的問道。

正塵忽然停住腳步,跑到盛澈跟前,一臉嚴肅又神秘兮兮的說道:「九爺,我昨天看到,陛下趁你睡著了偷偷親你。」說著,用手指戳了戳盛澈的腦門。

盛澈摸著正塵戳過的地方疑惑道:「他偷親我腦門?」

正塵抿著嘴,特別正經的點了點頭。

這下,盛澈和正塵主僕就真的開始一本正經的分析了起來。

「你說他為什麼偷親我?」

「我怎麼知道,但九爺你不也親過我腦門嗎?」

「我那是高興的,而且,我也沒偷偷親你啊。我那是正大光明的親。」

「也對,不過你說這陛下是不是喜歡你,就是男女的那種喜歡。」

「男女的那種喜歡是什麼樣的喜歡,粉黛苑的姐姐們也趁我不注意偷親過我。」

「可你們都是女子呀。」

「她們當時不知道我是女子呀。」

「那她們喜歡九爺你嗎?」

「喜歡吧?不過我覺得她們更喜歡我的銀子。」

「當時你就該問清楚她們為何要親你的。」

「我當時怎麼知道以後還要想這種問題,下次吧,等下次她們再偷親我的時候,我好好問問。」

「那男女之情到底是什麼哪?」

「你小子怎麼又繞回來了,誰知道哪,嫣紅姐姐說過是愛情。」

「那九爺,什麼是愛情哪?」

……

盛澈和正塵蹲在大殿門口,曬著太陽沒頭沒尾的討論著男女之情,活像書院的倒數第一在和倒數第二討論詩詞的樣子。

正當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馮和槿拿著一大束含苞的桃枝進來了。

「陛下讓我給你送點桃枝來,說插到帶水的瓶子里就會開花。」馮和槿道。

盛澈看到有人進來了,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問道:「你來的正好,我問你,男女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啊?」

馮和槿被問的措不及防,立刻回答道:「不知道,不懂。」

盛澈又問道:「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馮和槿愣了愣,沒有剛才回答的那麼迅速,懷裡的桃枝抱得緊了些,才回答著:「沒有。」

盛澈雖然不知道男女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但卻明顯的看出眼前的少年在撒謊。

「真的沒有?」

「沒有。」馮和槿回答的聲音更小了。

盛澈也不是個喜歡給人難堪的人,況且,眼前少年早已滿臉通紅,盛澈再問下去,倒顯得自己有些刻薄了。

「沒有就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若無事的話,我便先走了。」說完,馮和槿把那束桃枝放在石桌上轉身跑掉了。

「九爺,和槿哥在撒謊。」正塵拿出一個鬥彩白瓷瓶,邊往裡灌水邊說道。

盛澈笑了一聲:「連你都看出來了。」

正塵道:「那是,他一看就不會撒謊。說個謊話磕巴半天。」

盛澈撇了正塵一眼,道:「誰能跟你似的,從小就是個瞎話簍子。」

正塵聽了很是不服氣,邊往瓷瓶里插著桃枝邊犟嘴:「還不是跟九爺你學的。」

盛澈懶得搭理這個小毛頭,就打發他道:「就數你嘴巴最厲害,插完桃枝去看看小寶有沒有出沙,這都二月了,它怎麼還在冬眠啊。」

正塵道:「可能是因為上京城在北方吧,北方的冬天比咱們江南長一些。」

盛澈想著正塵的話說的也有些道理,烏龜若是強行出沙容易得肺氣之症,而肺氣症對烏龜來說相當於絕症,盛澈自小養小寶,所以還是懂一些個這種旁門冷道的。

「那我們就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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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澈喝醉了會找小寶的習慣第十五章就出現過,這個毛病大概是跟她爹學的,她爹喝多了就會拉著小寶說話。

小寶:我承受了我這個年紀的龜不該承受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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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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