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少女璇璣(求訂閱求月票)
此刻。
距離浮生靈山約莫千里之外。
茂密蒼鬱的樹林間,一個光華流轉,諸般玄妙璀璨的「聖」字,瑩瑩沉浮不已。
「聖」字內依稀有個鐘靈毓秀的儒雅身影,如聖如仙,正是嫡聖蕭遙鋣。
在「聖」字旁側,還侍立著兩位美若天仙的侍婢,皆是紅裙舞帶,氣質容光艷射。
但即使是這般成熟美艷的侍婢,也難以遮掩另一位少女的靈秀恬美。
站在「聖」字與侍婢旁邊的,正是那位被稱為璇璣仙子的嫦門少女。雖僅十三歲年華,但容顏秀麗無儔,乃是天生美人胚子。
此時此刻。
「聖」字內的嫡聖蕭遙鋣,隱約目光宛若穿過千里遮幕,遙遙凝視著那座猶如洪荒巨峰,接天插地般存在的五色五土靈山。
左側的侍婢,沉默之後,躊躇著低語詢問:
「主人,是否要奴婢前去刺探一番?若有良機,奴婢願以性命接引主人降臨。」
攻打一個大圓滿神將的自創靈山,這些人並無任何經驗。所以只能依靠往常的判斷,先行刺探。
雖說嫡聖蕭遙鋣已是陸地神仙境界,覆滅區區一座靈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但畢竟是嫡聖,尊貴之軀,豈能庸俗不堪的闖入別家靈山?所以這個侍婢自告奮勇,想用自己性命墊底,以堂皇的方式,接引嫡聖降臨靈山,有了出手的理由。
當初嫡聖針對貞朧山,爭奪龍骸的時侯,就是先用六神將前驅打底,後有侍婢再次現身,然後有了理由,再才被侍婢接引,堂皇降臨而至。
這名侍婢說完之後,靜立等待旨意。
「聖」字內的嫡聖蕭遙鋣,並未說話。
旁邊的璇璣仙子,卻是悠然一笑,低語道:
「他是世間唯一的自創靈山,眾所皆知是道門弟子,也與瀛靈福地的雍晝交好。你們儒家稷宮,攻打道門的浮生靈山,若無適當的理由,恐怕後果不是那般好收場。」
兩名侍婢當然是知道這個道理,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覺得璇璣仙子多管閑事,惹了自家主人不高興。
其實拋開蕭遙鋣與陳浮生的恩怨不說,世間若有陸地神仙想要出手,攻打別家別派的圓滿靈山,確實在道義上站不住腳,遭人詬病。
一般來說,若是圓滿靈山有罪,皆是自家的福地,或本派的大能高手出面懲罰。無論毀山還是殺人,皆是自家的事。
但要是別家別派的大能高手,前來打殺,那就是另當別論。無論有沒有罪,十大派盡皆要護短,不會坐視不理。
這也算是歷歷代代以來,修行十大派的潛規則。
雖說陳浮生與道門的關係,撲朔迷離。但他名義上是道門弟子,又有著世間獨一份的自創靈山。如此名望,如此羈絆牽扯,道門就算不喜歡陳浮生,也不能眼看著陳浮生去死。
當然,此刻的蕭遙鋣和璇璣仙子,卻是知道,各家福地聖王聖主,已經不可能再現世出面。
要是蕭遙鋣執意擊殺陳浮生,恐怕道門也只能眼瞪瞪看著,最多罵幾句。
畢竟要護短,就要與蕭遙鋣打一場。
如若聖王聖主不出,當今之世,無任何一人,敢說能跟嫡聖蕭遙鋣叫陣。
稷宮半步聖王,嫡聖之軀,世間無人可比!
「滅他的靈山無用,我要滅的,乃是他本人。」蕭遙鋣淡然的聲音,緩緩傳出。
璇璣仙子微笑道:「確實。自創靈山者,身與氣運合,非比尋常的圓滿靈山。即便毀山,亦能重建,最多損耗靈物而已,難以傷及根本。」
蕭遙鋣此次駕臨浮生靈山,就是等待了許久之後,確定陳浮生的靈山穩固,人皇血不會有意外,再才前來滅絕後患。
不殺此子,嫡聖道心有缺!
但是蕭遙鋣也萬萬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成就了自創靈山,還是坐不住。竟離山而去,不知蹤影。
即使蕭遙鋣出手,滅了浮生靈山,但沒殺到本人,也算失敗。況且,還要背一個以大欺小的罵名,對嫡聖聲譽有損。
所以蕭遙鋣沉吟難決,暫時駐足觀望。
片刻后,蕭遙鋣又問身旁侍婢:
「蠱門桑酋螺,傳來訊息與否?」
侍婢恭敬答道:
「奴婢確實接到傳訊,桑聖子只是說,北方並無陳浮生的下落。如若陳浮生去往極北之地,已非蠱門權掌範圍,所以無能為力,不知其動向。」
蕭遙鋣繼續沉默不語,原本想要桑酋螺出手,探知陳浮生下落之後,既可毀靈山,又可轉瞬前去殺人。
但這一場預謀又再落空,陳浮生居然遠遁極北之地,了無音訊。
「若我猜得無錯,此人定是去尋找『天缺』?或是『北冥』?他自身修行之道,難道與天缺和北冥有關?」璇璣仙子低語道。
蕭遙鋣緩緩道:「此子精通符法劍法,又有占卜問卦之能。我料想他應是占卜到佈道神通的路途,所以前往尋找天缺或北冥。」
「哦,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決心,妄圖找到天缺之地和北冥之地。世間即便陸地神仙,也難踏足之處,他居然還敢去?果然是出奇之人,必有出奇之處!」璇璣仙子淡然一笑,語氣中卻頗有些讚賞。
她明明只是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少女,但言行舉止,皆是落落大方,成熟穩重,與嫡聖蕭遙鋣並肩並語,也不弱一絲氣勢。
「聖」字內的蕭遙鋣,微不可察地瞥過眼光,盯了這位璇璣少女一眼。
其實就連蕭遙鋣,也不知這少女的底細。
璇璣,是少女自稱之名。但在嫦門內,並無名叫「璇璣」的著名天驕。神嗣寰榜上,也並無她的名字。
但偏偏趙胤禛對此女頗為看重欣賞,拉攏加入,與蕭遙鋣和桑酋螺並肩議事。
桑酋螺是蠱門當代大師兄,位同聖子儲君,必定是將來蠱門的又一位聖王聖主。自從得到葦馱「婆娑雙樹」的氣運,距離陸地神仙僅一線之隔,實力非同凡響。
蕭遙鋣自己更不必說,甚至稷宮之主的位置,都不見得瞧得上眼。目標直指洞天天仙,將來必定飛升。
但自從得知「三千大道被佔據」這個絕世秘密之後,蕭遙鋣再才甘心在人間界暫時蟄伏,等待聖主聞仲的好消息。
所以蕭遙鋣才勉強與趙胤禛聯手,一來相助其登上人皇大位,二來也是藉機多撈好處,為將來飛升做準備。
蕭遙鋣勉強看得上趙胤禛和桑酋螺,但難以勉強看得上這個璇璣少女。
而且此次前來浮生靈山,這位璇璣仙子也是不約而來,根本不是蕭遙鋣邀請,自己就跟著來了。
「我若毀山滅人,不知璇璣仙子有何良策?」蕭遙鋣淡然問道。
璇璣仙子嫣然一笑,看了看「聖」字隱約的蕭遙鋣,說道:
「你問我?我只是來看看傳說中的人皇血,也未打算什麼毀山什麼滅人。蕭嫡聖儘管出手,不用等我有何良策。」
這句回答,頓時讓兩名侍婢更是臉色難看。想不到這個「小賤人」,居然當面奚落嫡聖主人。
果然,蕭遙鋣暗哼一聲,不再多言。當即「聖」字光輝閃爍,宛若一道雲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名侍婢也是瞪了璇璣仙子一眼,雙雙遁影而去。
茂盛的樹林里,頓時只剩下璇璣仙子一人,安靜幽幽。
「名聲很大,肚量卻小。」
璇璣仙子遠望嫡聖離開方向,嗤笑一聲,隨即又似自語般說道:
「難怪她評點儒家時,說什麼皆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嗯,也算說得沒錯......」
璇璣仙子低語之後,臉上浮現出複雜情緒,第一次有著揮之不去的哀愁和黯然之色。
但她隨即又再恢復靈秀的氣質,目光遠望浮生靈山,想了想,笑道:「人皇血......我還是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人皇血......」
說完,身若飛鴻輕煙,宛若畫外之仙影,瞬息而沒。
......
......
極北之地。
在邴追的帶領下,陳浮生亦步亦隨,又再走了大約四天四夜,穿過無數彷彿不存在的無形遮幕之後。
終於,又再來到一個孤立陡峭的「懸崖」邊上。
這一次,前方再無任何路徑。
只有一片茫茫虛無般的天地,就像萬物不存,只有空空無也的天,空空無也的地。
陳浮生的異色雙瞳展現目力極至,抬眼遠望,可見極遠無形無色的「遠空」之上,呈現出一條彷彿裂縫般的溝壑。
「這就是天缺?!」
陳浮生感慨萬千,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天缺」。
「你看得見嗎?」邴追回頭問道。
陳浮生微笑點頭:「若我看得無錯,這條天現裂縫,應該是即將遠離,有越來越淡化的趨勢。」
「嗯。」邴追流露出讚賞的神色,說道:「你確實是天生異目,與我一樣有破幻之法!」
「你說得無錯,據我回憶所知,每隔一段時間,這種特殊的天現裂縫,便會蜿蜒遠離,不知去往何方。但是,它又能在許久之後,再次返回。」
陳浮生與有同感。
並且也能猜測得知,世間歷歷代代,有幸窺見到「天缺」出現的那些幸運兒,所處的地方應該是不一樣的。
所以也就是說,當年白起見到的「天缺」,和此刻見到的「天缺」,應該不是一個方位。
甚至,不是同樣的「天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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