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馭師
第3章馭師
蘇桓感覺意識昏昏沉沉，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睡意湧來，讓他躺在天台的地板上，沉沉睡去。
按理說，蘇桓作為馭師特訓學員是沒有許可權在城堡留宿的。
必須在十二點宵禁前離開。
可他卻在這個偏僻的瞭望台足足睡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外堡警備隊的隊員發現。
對方顯然認出了蘇桓。
毫不客氣地拿手中的衝鋒槍槍管粗暴地捅醒了蘇桓。
蘇桓昏昏沉沉的醒轉過來。
三角眼的警備隊員獰笑著看向蘇桓喝問道：「小子，說，你是不是在這過夜了？！」
蘇桓一覺醒來，他彷彿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無數強大的龍系危險生物在天際翱翔，在大地上奔騰，在海洋里遨遊，甚至在地心穿梭，在虛空中漫遊。
駕馭者這些巨龍的強大人類被尊稱為馭龍師，那是一個個猶如山嶽般巍峨的偉岸身影。
「真是南柯一夢。」回憶著夢中的場景，蘇桓看著天邊已經魚肚白的天色，搖了搖如同宿醉般脹痛得厲害的腦袋。
當他低頭看到哪怕不慎睡著，還依然被他緊緊抱在懷裡的馭寵蛋時，不由愣住了。
三年裡，這顆馭寵蛋他可謂從不離手。
哪怕來城堡外堡特訓也會背在挎包裡帶著。
可謂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簡直比熟悉自己身體還要熟悉這枚馭寵蛋的紋理、重量、質感、氣味。
可此時，馭寵蛋原本光潔無暇的綠色蛋殼上，竟然出現了一條清晰可見的裂紋。
蘇桓的第一反應不是緊張，而是狂喜。
以馭寵蛋的材質，普通人哪怕刀劈斧鑿也無法損壞，只有靠馭寵從內部破殼而出。
當他將臉龐貼近馭寵蛋時，一個細微的嘶嘶聲竟然清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聲音，畢竟此時馭寵蛋裡邊的小傢伙還處在培育液體中，根本發不出聲音。
這聲音是真正作用於心靈上的精神交流。
他能清晰感受到心靈上，有一個幼小的意識似乎在迫切的與自己交流，他連忙傳遞了安撫的念頭過去，小意識立馬雀躍起來。
研讀了孵化馭寵蛋相關基礎常識無數遍的蘇桓，此時哪還猜不出，這正是自己成功與蛋中的小傢伙建立起了心靈羈絆和穩定的精神聯繫。
那名警備隊員看蘇桓左顧右盼又驚又喜，彷彿失心瘋一般，卻沒有回答他的盤問，一槍托打在蘇桓胸口將蘇桓從狂喜中打醒。
三角眼低聲叱罵道：「小子，裝瘋賣傻在我這也不好使，聽說你今天就要去搜尋隊報道去和那群下賤的流民一起去聚集地外邊刨食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你還膽敢違犯宵禁條例。」
「讓我想想，違犯宵禁受鞭刑十二，我很好奇，不知道十二鞭子下去，你還能不能從荒野活著回來。」
對方這一下勢大力沉，蘇桓幾乎被打得岔氣，他冷冷盯著面前的警備隊員。
蘇桓很清楚，對方作為黑燈城堡警備隊成員，不光身體素質極強，而且訓練有素，加上還拿著槍，蘇桓一個半吊子馭師根本打不過對方，如果動手反抗對方甚至有權開槍打死自己。
而且這傢伙顯然不光只是想打自己一槍托，更是想要自己半條命。
如果真的被對方以違反宵禁為由送去執行鞭刑，一頓鞭子下來他這體格也就去了半條命。
拖著傷軀去執行物資搜尋任務幾乎就是送死。
當然，自己現在已經是准馭師，自然不必去搜尋隊了。
「我沒有……咳咳……」蘇桓剛想解釋，又被強壯的警備隊員一槍托打在臉頰，直接把他要說的話打得憋了回去，嘴角破皮還吐出一口血沫。
「沒有什麼？」
三角眼見蘇桓剛剛挨了一下還敢瞪他，那眼神他讓很不喜歡，所以根本不打算給解釋的機會：「小雜碎，我說你違反宵禁你就是違反宵禁，還想狡辯。」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城牆下不少人的注意。
沒多久，兩人周圍便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
三角眼一口咬定蘇桓違反宵禁條例。
圍觀群眾中有不少是馭師特訓學員，自然認得出蘇桓這個即將被發配去搜尋隊的可憐傢伙。
不過這些人全都站在一邊抱著膀子袖手旁觀。
不說蘇桓在他們眼中本來就是一個失敗者，沒有結交的必要，就算和蘇桓有些交情，此時也不會公然站出來得罪城堡警備隊隊員。
畢竟他們以後還要在外堡混，得罪肩負外堡治安巡邏任務的警備隊那顯然太不理智了。
沒多久，三角眼看圍觀人群越來越多。
又叫來了另外兩名警備隊員。
就在三角眼就來的警備隊員將蘇桓銬上，準備強行把蘇桓押送去警備隊審訊羈押室，坐實他違反宵禁條例的名頭時。
人群中一個少年驚呼道：「蘇桓，你的馭寵蛋怎麼裂開了？！！」
那人本就是個公鴨嗓，聲音尖銳高昂，此時聲音中更是飽含著濃濃的不可思議和震驚，頓時引得所有人都超蘇桓的馭寵蛋看去。
只見深綠色的蛋殼上真的如其所說，有一條清晰可見的裂紋。
所有人心底都在此時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蘇桓的馭寵蛋竟然開始孵化了？」
三角眼叫來的警備隊員震驚過後，只思考了一秒鐘便鬆開了蘇桓的手。
其中一人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鑰匙解開了蘇桓的手銬。
「周青，你他娘的不要亂冤枉人，別人明明是一大早才進的外堡，哪裡違背宵禁條例了。」警備隊員為蘇桓解開他親手銬上的手銬后一臉正氣的朝那名三角眼吼道。
另一名隊員也義正言辭的指責那叫周青的三角眼，不分青紅皂白便讓他們銬人，心底更是在問候周青十八輩祖宗。
三角眼此時已經愣住了。
在他眼裡，近乎可以算是歷屆馭師特訓學員中最廢物也最不知死活，以至於熬到最後一天才被強行分配去物資搜尋隊的蘇桓，怎麼就在這最後一天，在自己面前搖身一變成了馭師！
他周青，親手打了一位未來馭師兩槍托。
一想到這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誤會，誤會，這是天大的誤會啊！」
「蘇桓大人，我現在立馬去叫特訓官來確認您的馭師身份，以後您可就一步登天了。」周青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萬一那道裂紋是天生就有的呢？
他一路小跑，沒多久便帶著一名面無表情的中年人過來。
周青卑躬屈膝地走在前面，像領路的僕人般將中年人領了過來。
蘇桓一眼便認出了這名中年人的身份。
城堡馭師特訓的總特訓官，實力極其強大的陸虞陸特訓。
周青之所以沒找別的普通特訓官，直接找來了主掌馭師特訓一幹事宜的總特訓陸虞，便是存著陸虞一旦揭穿蘇桓並非馭師，而是假冒的真相后必定勃然大怒。
而招惹這種大人物發怒的蘇桓，他周青最後就算將其弄殘甚至弄個半死，別人也不會為此說出半個不字。
陸虞不知道這傢伙心底的小九九，走近后他一眼便看到了馭寵蛋上的裂紋。
陸虞面色一變，神情十分訝異，朝著蘇桓道：「你現在嘗試溝通馭寵蛋。」
蘇桓像之前一樣，將臉龐貼近蛋殼，再次溝通了和自己心靈相通的幼小意識，傳遞了一個安撫的念頭過去，小傢伙在蛋殼內細微顫動了一下。
陸虞在蘇桓心靈溝通傳遞念頭的剎那，便通過自身強大的精神力清晰捕捉到了蘇桓的精神波動，以及之後蛋殼內生命的震顫。
「好！好！好！」陸虞高興地連說了三個好字。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鎚般錘在了三角眼周青的心頭，把他最後的奢望錘得支離破碎，讓身強力壯的他此時感覺怎麼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嘴上的傷怎麼回事？」陸虞注意到了蘇桓嘴角的血跡，那是剛剛被周青一槍托打出來的。
蘇桓直接看向周青道：「他打的。」
陸虞目光轉冷看向周青：「身為黑燈堡警備隊毆打馭師？」
馭師的地位是崇高的，絕不能受到任何普通人以任何形式挑釁，這是每一位馭師的共識。
「誤會啊大人！是他，是他違反了宵禁條例還要抗法，我才動得手啊。」周青指著蘇桓辯解道。
他清楚以面前這位的地位，就算殺了他也不會被責罰，要是真落實了毆打馭師這個罪名自己下場好不到哪兒去。
「有人能證明嗎？」陸虞環顧一周看向周圍的人群道。
「大人，我證明。」
「我證明就是周青喪心病狂，無故毆打這位馭師，我都親眼看見了，但距離太遠來不及阻止。」周青的隊友再次背刺一刀。
「哼！這警備隊你不用呆了，去物資搜尋隊吧！」陸虞一句話決定了周青道命運。
處理好這件事後。
向來以不近人情著稱被稱為冷麵總特訓的陸虞，竟然親切地拍了拍蘇桓的肩頭和顏悅色道：「跟我來。」
這個親昵地舉動讓一眾圍觀群眾眼睛掉了一地。
「是。」蘇桓點了點頭跟著陸虞的背影離開。
而周青此時面如土色，沒想到剛剛挨了他兩槍托的傢伙的命運，轉眼間就降臨到自己身上。
他無比恐懼，撲上來攔在兩人身前還想要辯解。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被陸虞一腳踹倒在地：「滾。」
陸虞冷冷看了一眼狼狽倒地的三角眼，看得他渾身如抖糠般顫慄。
隨後帶著蘇桓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