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五十四

三月後。

魔界內亂,一直不受魔界三王轄制的魔界西城主和北城主為爭奪地盤,一直在天魔邊界之地爭鬥,兵禍連綿數月不止,似有殃及天界之勢,這件事太微自然上心。

旭鳳一直署理軍務,對此也是瞭然於心。

荼姚的靈火珠依然失去蹤跡,不過太微為了平衡,還是將她放了出來。

潤玉則在龍君寵的提醒下,索性假意與旭鳳爭奪此次駐軍上川的任務。

不過也如她所料,太微還是將旭鳳派了出去。

潤玉稍稍在殿上露出失望,好讓荼姚看見,讓她心裡平衡些:龍兒說的是,荼姚一直高高在上,俯視芸芸,上次吃了自己和她的大虧,如今重新出來肯定會有所圖謀,所以不如以退為進,先弱下,將她高高捧起。

水神這些日子一直在花界,錦覓靈力大增后,他奏請天帝,晉她為仙。

天帝自然允准。

姻緣府。

龍君寵將丹朱的藏書全都搬了出來,當然天香秘笈就不必了,都是一些情愛的話本子,然後就在姻緣府好吃好喝聽那些漂亮小仙侍們給她念感天動地的愛情話本子。

丹朱原本怕她又對自己暴力,沒想到這三月來她也就來聽書,沒有對自己有任何暴力,於是關係也緩和了不少,將葡萄端到她面前「姑姑,這話本子都聽三個月了,您這是打算尋找第二春?」

「沒法子,得言出必行,給你們這些做小輩的做點榜樣,誰讓我就是這麼嚴於律己的長輩呢。」龍君寵閉著眼,也能準備的摘下葡萄丟嘴裡「既然答應了,就得履行啊。」

「啊?」丹朱張大了嘴「你真打算來個夕陽紅啊。」自己真的只是說著玩的,可聽她這無奈的口吻「誰啊,這麼倒(霉)……這麼大的幸運。」

龍君寵睜開一隻眼「丹朱,又想當皮在緊的弟弟皮在癢了?」倒霉?!「都活了十萬多年了,還這麼天真無邪啊,我說什麼聽信。」抬手叩打了他的腦門「還好你在天界,這要在魔界估計你這九根尾巴早就是很多人披風上的裝飾了。」

丹朱腦門疼,噘嘴「姑姑……」又打人。

龍君寵這三月,白天在姻緣府聽話本子,每日日落下他要當值了才回去。

「姑姑,這次錦覓的晉仙儀式你來嗎?」丹朱他們都肯定要去,但這位真未必。

「老身就不去了。」龍君寵又是全然長輩口吻「讓潤玉全權代表我去,旭鳳出發了?」

「是啊,我苦命的旭鳳,就這樣錯過了錦覓的晉仙……」丹朱用袖子抹淚,但在瞄見龍君寵的眼神之後沒了聲音。

龍君寵起身,抬腿就將面前滿是仙果的桌子踢翻「丹朱,管好你的嘴。」怎麼旭鳳錯過一個晉仙儀式就苦命了?旭鳳和潤玉到底誰更命運多舛啊!這死狐狸,偏心偏成你這樣也真是夠了!雙袖往後一甩,姻緣府正堂天翻地覆,屋頂都被掀翻了,四面牆塌了一半。

她則穩穩踏步離開,留下後面哀嚎一邊。

回到璇璣宮。

就見他獨自一人正在煮茶。

她滿心的火在看到他時全部化散。

潤玉被人從後面抱住。

「別動,就容我這麼抱會兒。」龍君寵有些不敢面對他「我這些日子是不是讓你寂寞了?」

「你不是去聽話本子了嗎?」潤玉雖然感覺到寂寞,但並沒有責怪她「龍兒這許多年遊戲六界,從不接觸情愛,雖旁人對你落花有心,你卻流水無情,現在要突然接受我,自然有些難以平復,聽了人間那些故事也許就能讓你再度有個想法,我能理解,雖然寂寞我願意等你。」

潤玉被她摟緊了些。

「魚兒,你怎麼這般溫柔。」溫柔到她都覺得內疚「肯定不是我教導的緣故,我可沒這麼好;是你太好了,你可不許變啊。」

潤玉柔聲說到「好,我待龍兒的心一直如此;我知道你的憂心,我雖無東凌元君那般的地位和赫赫聖明,但我自信待你之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不比他少,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一生一世一雙人之約我絕不背棄,不管何時何事我一定好好活著,龍兒餘下的歲月都會有我陪伴左右,風雨同行,不離不棄。」

「潤玉,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龍君寵蹭著他脖頸「一定。」

潤玉在前面笑著「這可是龍兒你自己說的。」

「叫姑姑。」龍君寵對這點堅持一直沒有放棄。

……

晚上。

紫方雲宮裡又迎來了麒麟族的族長夫人,荼姚和她談了很多,談了的很晚。

龍君寵沒有跟潤玉一起去值夜,但是她也沒在璇璣宮裡呼呼大睡,而是咬著一棵草,靠著一處宮牆,嘴裡哼著小曲。

不就之後一個小仙侍引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到了她這裡。

婦人抬眸,看見龍君寵,屈膝「姑姑。」怎麼會是她?

「好久不見,孜茹。」龍君寵似笑非笑,光亮將她的臉斜照成了明、暗兩色「該有兩三萬年了吧。」

孜茹起身「的確,姑姑事忙。」

「聽聞最近幾個月,你一直往紫方雲宮跑,我還真有些好奇,本來從不趨時附勢的堂堂麒麟族族長夫人,怎麼就成了我們天後娘娘紫方雲宮的常客?」龍君寵嘴裡的草一直在嘴裡。

麒麟族族長夫人孜茹淺笑「說句大不敬的話,姑姑一身恣意,並無兒女牽絆,無法體會我這做娘的心裡苦。」

「你雖無女兒,可兩個兒子,一個幾萬年難遇的雪麒麟,一個是英勇善戰的雷麒麟,都是萬里挑一的好男兒,我記得少卿還去了崑崙學藝,聽說拜了名仕,少贇也是一直由你夫君親自教導,也是,的確都是該婚配的時候了。」龍君寵挑了下眉「難道兩位少族長就沒在族內看上了誰?我記得你們麒麟族也是出美人的。」

孜茹微微眸動「少贇倒好說,偏是我那個長子,明明都好,偏就是……姑姑難道真的不知他的心意嗎?」

「這是看中了我出馬方才能娶到的名門閨秀了啊?誰啊?」龍君寵依然似笑非笑「說起來少卿出生時我還抱過他,嗯,難道是看中鳥族的穗禾了?那可的確是個大美人,可惜啊,她眼睛里只有小九那貨,恐怕少卿想要求得費點功夫啊。」突然邁步走向孜茹,抬手一揮。

孜茹的面前幻出一面水鏡,沒看幾眼她全身的毛髮都要倒豎了。

水鏡里是荼姚和孜茹。

「這件事就拜託了,也是為了姑姑好,她一個人這麼好年一直單身著,如今有人如此傾心愛慕,幾萬年不變初心,我既然知道了,自然要他求一求的,你放心,交給我。」荼姚對孜茹和顏悅色。

「多謝天後娘娘,要不是少卿固執如此,我也不會如此坐困愁城,其實我們幾次去和九華州……可惜每次都被擋的沒法說出那些話。」孜茹對荼姚真的是完全交心的模樣。

荼姚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那是做母親恨兒又疼兒的愁苦「是啊,我也知道,所以才在知道少族長的事後想要幫你,我家旭鳳跟少族長真是一模一樣,就是認死理,我怎麼勸都勸不好。」

「是啊,他說非姑姑不娶,若不是她,寧可一身孤孑,自從被姑姑趕出了九華州,他就頹廢不已。」孜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我勸了他多少,他卻差點跟我母子反目,還是後來父王將他打醒,他才重新振作去了崑崙拜師學藝,想在武龍台勝過姑姑,抱得美人歸,這些年他比誰都練的刻苦,我每次去看他都心疼,可他卻總說不累不累。」

「我了解,我了解。」荼姚拍孜茹的手背「所以啊,既然郎才女貌,我怎麼都要成全,你放心,姑姑雖然孤傲,可是大庭廣眾,她也不敢太不給面子,說不定看到煥然一新的少卿,就能心生歡喜,答應了他呢,到時候少族長就得償所願了。」

「承娘娘吉言,那真如娘娘所言,姑姑近年來常說一人孤獨?可我聽說夜神大殿一直被她留在身邊,會不會……」

龍君寵再度揮袖,水鏡隨即消息「孜茹,我真的很感激少卿的深情厚誼,但我想該說的話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你真是病急亂投醫,雖然麒麟族不太參與天界的事,但也該知道我和荼姚之間明裡暗裡已經勢同水火,你想幫少卿得到我,卻依靠荼姚?」

孜茹屈膝「姑姑,息怒。」

龍君寵上前,抬手抬扶起她「孜茹,其實有一件事,荼姚並不知,既然少卿如此誠心,這幾萬年來一直對我傾慕,那我不能不告訴你。」俯身到她耳畔,說的非常輕「我,不能生育。」

孜茹猛然轉頭。

龍君寵卻還是在笑「不相信你可以請你們的族內的醫者過來給我診脈,看看我有沒有撒謊;想必孜茹你也不願意長子無後吧。」

孜茹覺得不必,這種事她根本不需要撒謊,她已經知道自己和荼姚對她有所圖謀,剛才那段影像一旦外傳,對上神暗地圖謀,又是九華上神,天帝根本不會輕易放過……她竟然無法生育……

「看來你是知道厲害了,過去明明那麼聰明,如今倒真笨了,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對付你們,荼姚就是他的一把刀,過去是太湖人魚族,怎麼現在要輪到你們麒麟族了啊。」龍君寵繞在她身側,縴手中多了一個墨綠色的小玉瓶,但看起來怎麼都不像天界之物,那妖異的綠色與這天界的清雅格格不入「魔界的『催子生』,你真知道怎麼用嗎?」

孜茹看到她三支指尖上的玉瓶,當心一驚,本能的握住了自己的袖子。

龍君寵手指一動,將玉瓶翻轉,牢牢握在手心裡「孜茹,你好好想想,是奉迎紫方雲宮好,還是讓第二個兒子和我們九華州的某位郡主聯姻的好;不著急,還有時間,對吧。」

孜茹偏頭,看向一直隨心所欲的龍君寵,目光複雜,有惱怒有怨懟也有無奈和認輸。

不久之後。

龍君寵把玩著那支玉瓶,瞧著剛才的仙侍將孜茹送走。

「主上。」她身後走來一人,那是岑葳的侄女岑磬「孜茹夫人能聽進這些話嗎?」

「她不能考慮,她夫君太清楚太微的為人了,當年太湖的事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一箭三雕。」龍君寵哼了聲「是啊,我無牽無掛,她卻有兩個親兒,不能不考慮他們的以後;如今情勢不明,太微之後到底是誰,他們看不清,若萬一賭錯了,以我和魚兒的關係,他們自然不會覺得有好果子。」

「他們是利令智昏,如此小覷我們的九華州。」岑磬也跟著冷哼一聲。

龍君寵勾勾嘴角不是「不是利令智昏,是色令智昏。」

岑磬點點頭「不過姑姑你的身體不是不育,而是難以成孕,而且逸仙姑父也說了,也許遇到合適的時候際遇,說不定就能一下子有。」

「我說,你跟我說這個幹嗎?」龍君寵抬手叩了她的腦門「這是想讓我老蚌生珠啊。」

「姑姑,你是唯一的燭龍神血脈了,有傳續血脈的責任。」岑磬是青龍「我姑姑是不敢和您提,可我還是得提醒你,你別總是讓我們延續血脈,你自己更肩負延續燭龍血脈的艱巨並重要責任。」

「走了,走了,過去就是個啰嗦的小姑娘,現在還是那個啰嗦的小姑娘。」龍君寵抬步就走「對了,你們還沒有探查到荼姚飼養暗衛的來歷?」這次因為有事才將她調來。

「做個掩飾,不是真身。」岑磬轉回正題「而且這次魔界南北城主惡鬥起因有點奇怪,妖毛探查到曾有鳥族的人到訪。」

「荼姚此舉……為了調開旭鳳!?」龍君寵的腦子轉的非常快「難道,荼姚,不會吧。」難道這次真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盯緊紫方雲宮。」

「是。」岑磬點頭「對了,主上何時見蛇仙?」

龍君寵一笑,這笑就隨性的多「抓到他了?問出什麼來了嗎?」

「是,全部問出來了,我們也已經派人潛入洞庭,暗裡保護那位洞庭主。」岑磬壓低了聲音「只是,大殿若想起那些,恐一場傷心。」

「那也沒辦法。」龍君寵搖搖頭「他若哭我陪著便是;事情布置的仔細一點,不能讓荼姚察覺到,兩邊都是。」

「這是自然。」岑磬似乎知道不少。

而在剛才的那處,有人從後步出,白色的長袖垂地,單手后負,白衣、白袍、發上是白飄巾,只是透明龍簪中三百三十三種顏色飄逸不定流轉不停:原來她不喜孩子的根源落在此處,可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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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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