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轉機

只是誰也沒有發現此刻的莫無畏和張恆嘴角有著一絲絲上揚，不過這終究沒有逃脫林凡的眼睛。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考核時的一幕幕不停地在林凡的腦海中劃過，他突然想起那張恆收起石球的瞬間似是有白色粉末從其左手縫中滑落，那粉末極少，但一想到張恆轉身間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林凡心中彷彿又想到什麼。

「我抗議，我要求重測，我剛看到亮光了」

在考核結束的最後一刻，當孫長老正準備宣布此事考核成績的時候，他終於下定決心了，猛地一下子向前大胯一步，憋著一股氣對著廊下的眾人和孫長老喊道。

林凡的話音剛落，周圍激起軒然大波，無論參加考核的少年們還是坐在台上的眾人都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也許是感受到那來自周圍的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林凡的臉刷一下紅了，心中一下子泄了氣，就連自己也覺得自己就是不合格。可是話已然出了口，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我…我要求重測，我剛明明看到那石頭亮了，黃…黃…色的亮光。」

「啪」突然一巴掌猝不及防地扇在他的臉上。

「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是在質疑我？質疑大衍劍派千百年的清白？」

林凡的話音剛落，只見那站在旁邊的張恆突然轉身過來，抬手間靈力外泄，一揮手便重重地扇了林凡一耳光。

「啊」

林凡突然感覺整個臉上火辣辣的疼，大叫一聲，一口血水吐出，夾帶的還有一個帶血的槽牙，這一巴掌竟是將牙都給打掉了。

「張恆，你找死！」

那坐在台上的林嵐剛好看見此景，自是怒不可遏，拔劍而起。

「坐下！」

這時，只見那正前方站著的孫鈺右手一揮，便是把林嵐壓了回去，面無表情地喝到。

林凡捂著自己的左臉，眼神狠狠地看著張恆，從他那無比激動地情緒中，林凡更加確定了其中有鬼，索性心一橫，直面張恆，一字一句用力說道。

「本就…本就…測錯了，我願以性命擔保，我的確看到了亮光，……你若不信，我便當場立誓，若是重測之後靈石仍無反應，我願一死為你大衍門證清譽！」

雖然臉被打腫，吐字不清，但是林凡堅定的語氣還是激起周圍一片咂舌。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林凡這般勇氣的，大部分的仍是對他抱著鄙視的眼光，大衍劍派立宗三千年來，不是沒有同樣的事情發生過，只不過一次次的重測卻使得大衍的威望愈加強盛，在他們看來，這林凡不過是自找死路罷了。

「小凡，別衝動！」

林嵐聞言，連忙出言勸道。

「小子，這仙靈石可是這天地間對靈力感知能力最強的東西了，任何一點靈力波動都無法逃脫仙靈石的窺測，你既不能引發仙靈石的共鳴，那體內必無靈根孕育，本道勸你還是莫要衝動，現在若是收回剛才說的話，我既往不咎！」

那孫鈺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身旁坐立不安的林嵐，似是被林凡的意志感染，又似是因為林嵐，沉默少許終是說道。

「小凡，聽師傅的，快放棄，這仙靈石三千年來從未出錯，一直是我古界各大仙門測量弟子靈根的不可替代之物。你放心，就算無法修仙，哥哥也以你為傲」

林嵐起身，看著林凡堅定的眼神，焦急地說道。

「是啊，林凡小弟，我看你立馬退下吧，或許念在你大哥的情面上，孫師叔也會為你輕視我大衍劍派的聲譽而網開一面的！」

此刻，一直站在旁邊未出聲的莫無畏，竟也是跳了出來，言語雖是勸說，可是一句輕視大衍聲譽倒令旁邊的孫長老面色一黑，連帶著對旁邊的林嵐語氣也重了幾分！

「師傅......」

「林嵐？」林嵐還要出聲，只是尚未出口，就已被孫鈺喝停。

「大哥，相信我，我的確看到仙靈石亮了」。

見狀，林凡迅速對林嵐說道，並向他投與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孫長老，請恕小子魯莽，還請為我重測」

林凡並未過多解釋，直接踏步上前，抱拳對著孫鈺說道，語氣十分堅定。

四周的眾人，看著此時的林凡，臉上均露出看熱鬧的神態，閑言碎語，議論紛紛。

「孫師叔，這小子不知好歹，他既想重測，那便重測就是了，不過若是仍無法引起仙靈石的共鳴，那也該讓這小子明白隨便質疑我大衍劍派的聲譽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恆見此，面露厭惡之色，譏諷道。

「小子，你既再三堅持，也罷，本道便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不合格，念你年輕，本道也不要你性命，就留下一支胳膊吧，不付出點代價，那我大衍日後豈不是隨意遭人質疑了。」

林嵐本還想出言相勸，只是看著林凡那堅定的眼神，略有遲疑，晚了一瞬，便已見師父對著林凡語氣嚴厲地喝出聲了。

「你既找死，那就過來吧！」張恆見狀，譏諷道。

「孫長老，我看那塊仙靈石大些，我想要那位師姐幫我測試，畢竟大些，諸位前輩看的也清楚些。」

林凡見狀，心知在不明那神秘粉末的作用下，若是還讓張恆測量，結果必無差別，眼珠一轉，看到旁邊那組的考核老師正是前日跟大哥一起的李元元時，心生一計，說道。

「小子，你別得寸進尺，仙靈石的大小並不影響其絲毫功效，我看你是存心挑刺」

那張恆聽聞林凡所言，連忙出聲罵道。

「也罷，那就滿足了你的條件，也讓心服口服」

孫鈺聽到林凡的話，眉頭一皺，沉思片刻，說道。

「孫師叔……」

「莫要多言，即使如此，李師侄，你就去為那小子測上一測，權且讓他死心」

那張恆還想多言，直接被孫鈺喝停。

「是，孫師叔！」

只見那李元元緩緩朝著林凡走來，用手掌托起仙靈石，躬下身子遞到林凡面。

「將手放在上面，凝神靜心。」

林凡見此，狠狠咽了一口吐沫，緩緩抬起左手放在上面。

眾人見狀，全部屏息沉默，紛紛盯著仙靈石，

「一息、兩息、三息……」只見那仙靈石並未出現半點反應。

「我就說么，這麼多年，何曾見過仙靈石出現意外，剛才我竟然還想會不會這小孩真看見仙靈石亮了……」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議論開來，只聽哐當一聲，此刻，林嵐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上，臉色雪白。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林凡喃喃道，那粉末，難道我真的想多了，內心的傷痛，更加劇烈，耳邊傳來的儘是嘲諷的話語。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至此仍是不肯放棄，左手死死地放在仙靈石上不肯拿開。

「早知如此，之前我何必多此一舉，這千年蚌殼粉著實有些貴了，廢物就是廢物。」

張恆見此，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譏笑更深了。

李元元嘆了一口氣，也不好說什麼，伸出左手摸了摸林凡的腦袋，托著仙靈石的右手正愈拿開，耳邊突然傳來林凡的興奮的叫聲。

「亮了……亮了，你們看，它真的亮了……」

眾人連忙轉眼望去，仔細觀察之下，只見那仙靈石正閃著微弱的亮光，時熄時滅，若不仔細觀察，還真會因日光的原因而忽略掉。

「我去，真的亮了！這光怎麼這麼暗啊，你們快看，好像是四色的。」

「我也看見了，哪裡是四色，分明是五色么。」

眾人議論紛紛，卻無人看見那仙靈石上還閃著更加微弱的黑白二色。

「五色？全屬性靈根，看那亮度，哪怕不是廢品，怕也相差無幾……」

那孫鈺見此，思索了一下，沉吟道。

「小子算你過關了，本道便收回剛的話，你...走吧……」

孫鈺看著林凡說道。

「走？走哪去？」林凡聞言疑惑道。

「當然從哪來回哪去」

「回去？不是說只要引起仙靈石的反應考核就能通過么？」

聽聞孫長老竟讓他回去，林凡急忙出聲說道。他可不願這以性命博來的機會，便因此浪費掉。

「小子，你可知道剛得光亮代表什麼？」

「自帝元仙帝開創靈修一脈以來，靈根的強弱便直接決定了修鍊一途的將來，靈根越強越單一，則修鍊越快，而且，靈根也被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一品到九品每高一品修鍊速度則較前者快上幾分，九品之上還有極品、仙品。我觀剛才仙靈石的反應，你體內的靈根乃是萬眾無一的全屬性廢品靈根，連一品都不如，這就意味著，哪怕你窮奇一生，怕是連練氣入門之境都無法達到。你與修仙無緣，回去吧，莫要耽誤一生。」

那孫鈺心知林凡無法無端接受，心中不忍，便仔細為林凡解釋道。

「這？不可能！」一波未滅，一波又生，從無到有，從有又到無，聽完孫鈺之言，大悲大喜之間轉換，林凡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胸中憤懣之氣難消，鮮血竟直接從口中噴涌而出。

孫鈺看見口吐鮮血的林凡，連忙一個縱身飛到林凡面前，將其抱入懷中，手指輕點各處穴道，然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喂林凡吃下，數息過後，只見那林凡臉上已露出血色，就連手印也變得淺淡幾分。

「師傅，小凡他沒事吧。」隨後過來的林嵐連忙接過林凡，一臉緊張。

「這孩子只是心中憤懣，淤血難消，現已無大礙了「

」哎，稚子心堅，奈何大道無情，可惜、可惜……」

一聲悠長的嘆息從孫鈺口中飄落而出，面帶感慨之色。

「咳…咳…，大哥……」

林凡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林嵐擔心的神色，不由苦笑，他面色蒼白，掙脫開來，咬牙站起。穩住踉蹌的身子轉頭望向旁邊的孫鈺。

「感謝長老的救命之恩，只是長老……我這靈根……真的沒法修鍊嗎？」

林凡清晰的感覺到身體的虛弱，穩了穩身子，雙眼緊緊盯著孫鈺，低沉道。

孫鈺暗嘆一聲，搖了搖頭，沉聲道「每個人的靈根都是與生俱來，廢品靈根註定與修仙無緣，強求不得。」

「我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這老天既給了我靈根，又怎會讓我無緣修仙，縱然仙路坎坷萬分，我也要執劍從荊棘中劈開一條通天大道。」

林凡內心極度不甘，他不願就此放棄，心裡想著，嘴上也如此般堅定地說著。

「長老，先前考核時，曾清楚說過，若是與仙靈石產生共鳴那便即可入門，即是如此，還望長老能夠遵守承諾。」林凡不甘就此放棄，仍堅持道。

「痴兒、痴兒啊！也罷，修仙一途，本就是求那萬中存一，艱苦萬分，非大毅力、大機緣者不可求，小娃娃，既然你執意如此，本道答應你便是了，也免得我大衍劍派落下個不守信諾之名，不過依你的天賦，雖說入得我大衍劍派，但也能只當個雜役弟子，你可願意？」

那孫鈺見林凡如此執著，便就此應了下來。

「願意！小子願意！」聞言，林凡興奮地連忙應承下來。

見此情景，周圍那些落榜的少年們一個個均是露出的羨慕的表情，大衍劍派畢竟是仙門，哪怕只是雜役弟子，此生他們與之也是雲泥之別了。但雖說如此，他們也並沒有膽子同林凡一般鬧上一鬧，畢竟他們也都不過十三四歲，膽子還是小上許多的。

之後，忙碌了大半天的測試結束了，除了林凡以外，一百餘名弟子，總共有九人合格，順利通過考核，均被授予了外門弟子的稱號，就這還是經歷了重重初核之後挑選的優秀苗子，這不足一成的招收比例也引得圍觀眾人不停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