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開槍者，白日國人
戚超群這麼問，並不是沒有道理。他知道葉凡會醫術，但他似乎只是個會針灸，開方子的大夫。取子彈這種事，似乎屬於外醫的範疇。
不過，戚超群倒是想起了，在葉凡的醫藥包里，似乎有一把手術刀。
『難道說，他還會外醫的技藝？』
一個從小生活在深山裡的人，如果真會外醫。戚超群會感到意外，也就正常了。
實際，葉凡會不會外醫，這都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這小子看上去並不強壯。再則，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半個身體。
戚超群很擔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有自己動手取彈頭，是否真的能挺得住？
葉凡沒有回答戚超群。從戚囡手裡接過醫藥包，一把將自己的上衣撕開，從醫藥包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輕巧的在彈孔上一劃。
然後，他就在眾人詫異目光的注視下，將右手食指探進了那汩汩流血的傷口裡。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瞳孔急劇收縮，面部肌肉都不由得抽動了起來。特別是一旁的戚囡，不但攥緊了拳頭，滿臉的擔憂神情。
說實話，葉凡知道如今這身體很強大。可沒有想到，它居然如此的彪悍。這要是放在前世，肯定早就暈死過去了，更別說是自己動手取子彈了。
經過短暫的探索，葉凡手指已經感覺到一個卡在肩胛骨里的異物。曾為軍醫的他，自然知道，那就是什麼東西。
當他將彈頭扣出來時，一股鮮血也如噴泉般，從那道口子噴涌而出。
「啊……！」看到那噴涌而出的鮮紅，一旁的戚囡不由得驚呼出聲。
然而，葉凡卻扭過頭，沖她笑了笑，這才將帶血的彈頭扔到地上。隨後，從針包里取出兩根銀針，封住了傷口處重要的兩個穴位。
於是，令人驚奇的一幕就發生了。那如泉水噴涌而出的鮮血，瞬間就止住不流了。
「真是沒想到啊，你小子居然還會這一手。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會把脈的郎中呢。」等葉凡包紮好傷口，戚超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贊道。
葉凡將醫藥包收拾好，這才看著戚超群問道：「剛才聽戚囡說，您找我？」
戚超群拽著葉凡走到一旁，低聲道：「我有一個老朋友身體有些問題。最近頻繁發作，很痛苦，找了好多大夫也不見好轉。所以，我想請你去幫忙看看。」
「您覺得我能行？」葉凡盯著戚超群，饒有興緻的問。
「你治好我多年老毛病這事兒，我那個老朋友也知道了。說實話，一開始我還有些猶豫，可看到你剛才處理傷口的過程，我現在對你有絕對的信心。」
「既然這樣，那就帶我去瞧瞧吧。」戚超群既然都這麼說了，葉凡也不好意思拒絕。
戚超群站在那兒沒動，擔憂的看著葉凡左肩處傷口，一臉擔憂神情。「你這傷……」
「我是去看病，又不是去打架，不礙事的。」葉凡說著，還簡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戚超群又看了看葉凡，這才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辛苦你跟我走一趟吧。」
葉凡回屋換了件衣服，將醫藥包拿在手裡，這才就跟戚超群出了龍王廟。只是，他沒有想到，戚超群帶自己去的，居然是自由區安防局。
看著那棟三層建築，葉凡雖然有些好奇，卻沒有出聲尋問。跟戚超群走進了安防大院，直接來到了二樓局長的辦公室門。
這一路走來，並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攔，有些安防員甚至還對戚超群點頭打招呼。由此可以看出，他是這裡的常客。
『難道戚超群的老朋友，就是安防局的局長？』葉凡正在心中揣摩著，戚超群就已經抬手敲了門。
很快，房門被人從裡邊打開，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中年男人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就發出爽朗的笑聲，伸出手道：「戚老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不等戚超群回答，中年男人就側身讓開門，熱情的招呼道：「來，來，到裡邊坐下說。」
當戚超群和葉凡走進屋，中年男人這才看著葉凡問：「戚老哥，這位小兄弟是……」
「哦，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戚超群哈哈一笑，指著中年男人，率先介紹道：「萬世佟，自由區安防局局長。」
然後，又拍了拍葉凡的肩膀，對萬世佟說道：「他就是治好我老毛病的那個神醫少年，名叫葉凡。」
「哦！這麼年輕？」萬世佟有些狐疑的掃了眼葉凡，眼裡滿是質疑。待兩人坐下后，又接著問：「他也是你幫中的弟子？」
也難怪萬世佟會這麼問。就葉凡那披頭散髮的模樣，再加上那破舊的衣衫，活脫脫一個乞丐。
「小凡是我從靈竹山帶回來的。只是暫時住在我們幫里。」戚超群只能這麼回答。
「哦！就是你上次去尋醫的地方？」戚超群的話，倒是引起了萬世佟的興趣。
「別看他年輕，醫術絕對一流。」戚超群知道萬世佟的想法，看著葉凡誇讚道。
萬世佟又盯著葉凡看了看，這才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笑著對葉凡伸出手。「那就麻煩小凡大夫，幫我把把脈。」
葉凡倒不在意萬世佟的態度，看在戚超群的面子上，即使對方態度再惡劣些，只要願意讓自己看，他也不會拒絕的。
葉凡什麼也沒說，放下手中的醫藥包，就開始給萬世佟把脈。
大約兩分鐘后，葉凡收回手，面色平靜的說道：「如果我說得沒錯，萬局長是後背受的這傷，有些年頭了，應該還是箭傷。實際，光是箭傷還好，可這箭上居然餵了毒……」
不等葉凡將話說完，萬世佟眼神一亮，忙笑著贊道，「看來，戚老哥真的沒有吹牛。你的醫術果然了得。光是一把脈，居然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一點家傳醫術。是戚幫主過獎了。」
葉凡看了看戚超群，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你這是舊傷，加餘毒未清。年輕時，身體底子好，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傷毒的作用就開始明顯了。」
說到這，葉凡又頓了頓，看著一臉笑意的萬世佟問道：「這兩年，你的背痛，是不是頻繁發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是是是。」萬世佟點點頭，隨即又問：「小凡大夫，你看我這毛病，可有得治？」
「倒不是很難，只不過……」
不等葉凡將話說完，萬世佟便迫不及待的打斷道：「只要能治病，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口。」
不得不說，萬世佟被這病痛給折磨怕了。只要是能給自己治病，不管什麼條件，只要他有，都會答應的。因為，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更重要。
「俗話說：久病成疾。更何況你這還有餘毒未清。這毒素雖少，但要不即時清除，總有一天會危及性命的。十幾年的老毛病，治療起來自然有些困難，再加上餘毒……」
不等葉凡將話說完，萬世佟再次迫不及待的打斷，問道：「你就給句痛快話，能不能治吧！」
他是個粗人，也是個急性子。不想聽任何原因，只想知道最終結果。
葉凡點點頭，伸出三根手指，很肯定的說道：「一邊用藥，一邊針灸。三個月，我保證你能痊癒。」
「十幾年都熬過來了，我他娘的還在乎區區三個月。」聽到葉凡的這話，萬世佟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他對葉凡抱了抱拳，客氣道：「那就有勞小凡大夫了。」
「針灸。你今天都這樣了，還能用針嗎？」聽到治療需要針灸，一直沒有說話的戚超群，連忙出聲詢問到。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萬世佟看著突然插話的戚超群，不解的問道。
「他受傷了。」戚超群看著葉凡，指了指自己左邊的肩膀，說道：「這裡中了一槍，來之前剛把子彈取出來。」
「哦，到底怎麼回事？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乾的嗎？」萬世佟極其憤慨的問道。
剛才進屋時，萬世佟就仔細打量過葉凡，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如今得知他中了槍，倒是有些好奇了。
『到底是什麼人，會去開槍打一個乞丐？』
「不知道，我也是剛從外面回來。」戚超群實話實說。
聽到戚超群的話，萬世佟再次將目光轉向葉凡，顯然是想要從他口中得知答案。只是，等了好半晌，也沒見對方開口說話，不由得又將目光轉向了戚超群。
兩人目光交流后，戚超群看著葉凡說：「小凡，萬局長不是外人。你就給他講講嘛。說不定，他還能幫你找回場子呢。」
實際，戚超群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戚老哥說的沒錯。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我幫你報仇。」萬世佟保證似的說道，就差拍胸脯了。
葉凡看了看戚超群，又看了看萬世佟，沉默了幾秒后，這才說出了四個字：「是白日國人。」
「什麼，白日國的人？」聽到這個結果，萬世佟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