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
第二百四十六章
池西隨手將傳訊符向上拋,傳訊符里傳來熟悉的靈力波動。
關意遠在感受到那枚傳訊符的靈力波動時,臉色就變了,更別提傳訊符化為齏粉前傳來的他的聲音。
「動手。」
只有這兩個字,與他平日里親和的為人不同,反而顯出幾分冷漠無情的味道。
當然,這傳訊符落在池西手上,也沒有能夠把消息給傳出去。
池西到了這會兒,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關意遠卻是剛才變了臉色后,很快又回過神,「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心裡遠不如臉上來的鎮定。
池西的實力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他也沒有想過她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攔截住他發出的傳訊符。
好在……
關意遠看了看池西,後者大概是覺得掌握了所有的先機,因此並不覺得有什麼慌張的。
池西確實也不慌,她聽到關意遠提問,也不回答,直接就摸出了一個小瓶子,拔開瓶蓋的那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瞬間把院子都給填滿。
關意遠忍不住後退一步,想要遠離這股噁心的味道。
但是他又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池西,以及,她旁邊憑空出現的魂體——當時池西從地府帶走的那個陰差,被關在瓶子裡面這麼長時間,它被熏到無法維持住陰差的模樣,露出了原本的模樣,赫然便是已經死去的而被斷定魂飛魄散的湯崇。
後者發覺自己魂體的變化,浮現出極為慌張的神色,又忍不住看向關意遠,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只能被禁錮在原地看著而已。
池西周身的靈力不斷的往外延伸,直接將院子都封閉起來。
關意遠看到湯崇的魂體現身,臉色終於徹底變了,「從一開始,你就知道?」
這股噁心的味道是一種專門可以用來屏蔽人的感知以及封閉氣息用的,還需要用一些稀有的藥材調製。
他也不會想到池西手上會有這類法器。
面對關意遠的質問,池西敷衍地點點頭,甚至沒有要再回答關意遠的那些問題,而是直接欺身而上,準備直接把關意遠先拿下,話太多的人,都容易翻車。
池西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關意遠眼看著池西接近,身體都沒有挪動一下,反而是露出了一副猙獰的笑容,只能說,年輕人的心計遠遠不夠,他既然敢公然在泡茶的水裡面下藥,又怎麼可能僅僅是讓人昏睡那麼簡單?
池西剛才已經動用了靈力。
她都打不到他跟前,周身的靈力就會消散。
到那個時候,她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功虧一簣。
就算她猜到了事情真相又怎麼樣,過了今晚,他就可以得手,只要歸元派的氣運都歸到鬼神宗門下,連帶著他的境界也能連著提升好幾個境界。
只要他的實力拔得頭籌。
其他的那些勢力爭到你死我活,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也就是姜阜這個傻子,手裡攥著這麼龐大的氣運,卻假惺惺的不肯參與各方勢力,在他的勸說和引導下,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攢下任何的身家去建立一個自己的道觀。
在上界,開宗立派是個極為重要的象徵。
開宗立派后,氣運與宗主相連,像姜阜這樣,本身就是創造了這一脈的祖師爺,那便是聯繫更加緊密,能夠大大提升自身的實力,若是實力夠到一定的境界,那便是直接成為一方象徵。
不少宗門都是這麼做的,否則他們也不會想盡辦法擴大自己的地盤。
但像姜阜這樣,沒有建立自己的道觀,門派的氣運雖與他緊密相連,卻並不為他所用,他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為,簡直令人髮指。
本來,關意遠也沒有準備這麼快就下手,而是準備徐徐圖之,畢竟歸元派的氣運過於龐大,整個鬼神宗在短時間內還不一定能吃的下,容易遭人惦記。
他已經計劃了千年。
歸元派的氣運實在龐大,當年他無法得手,因此提前給許肇下了套,讓他在千年後復生,同時心生魔障,一心想要復活池西和謝敬兩人,好讓池西能夠做出所謂的公平選擇。
他算到時機成熟,便和湯崇裡應外合,盜取了大半的寶庫,讓湯崇藉機去了陽間。
許肇果然上當。
而湯崇,本意就是復活他自己的髮妻,因此同樣不知道關意遠真正的目的。
許肇復活池西,也復活了謝敬。
到這個時候,歸元派氣運關聯最大的幾個人都活過來了,排名第一的是姜阜,他就在自己手上,躲不開,關意遠又哄騙湯崇,告訴他事情敗露,他不但沒法復活妻子,還只能接受制裁,只有假死這一項才能逃開。
湯崇本身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他一下就上當了,在關意遠的指導下,身體假死,魂體化為陰差,混在地府,只等局勢混亂后再逃離。
而關意遠則會以湯崇在地府離奇死亡的案子,牽扯出許肇違規將人復生,給歸元派降罪,一口氣就能把池西和許肇給弄死,最後剩下一個姜阜,還得負連帶責任。
只是沒想到。
中間出了岔子。
湯崇的魂體失蹤,關意遠一直都在找他這個不□□。
而池西飛升,又高調行事,一來就準備賺靈氣珠買地皮建道觀,一步步棋走的太快,甚至她還真的能夠做到,完全超乎關意遠的意料之外。
關意遠等不及了。
他暗中散步湯崇死亡、寶庫早就落到了池西他們手上之類的各種消息,又藉機給池西舉辦宴會,果不其然,各方勢力的宗主全都到齊,為的就是看看歸元派的打算。
同時,池西語氣中對建立道觀肯定的答覆,也把眾人心裡那點疑心給踩實了。
那些人不會給池西他們建立道觀的機會。
做完這一步,為了池西另闢蹊徑,他又找人準備對劉秦兩人下手,他們兩個經常同進同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趁著宴會結束一鍋端了是最好的時機。
但關意遠看到過池西前兩天給了劉秦兩人東西。
他辨認不出那是什麼,又怕劉秦兩人會給池西傳訊,因此故意在宴會後給他們下藥,準備讓他們陷入沉睡之中,這個葯同時也會禁錮人體內的靈力,不至於讓藥力一下子散去。
關意遠做事環環相扣。
因此,他這會兒看到池西朝他攻擊,不躲不閃,就這麼站在原地,他要等著看池西發現她自己靈力盡失的時候那種慌張的神色,想想,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關意遠臉上的獰笑逐漸擴大。
然而。
池西攻擊到他跟前的那一瞬間,靈氣確實完全消散,同時,她周身的鬼氣暴漲,兩者切換起來毫無障礙。
這個時候,池西已經出現在了關意遠跟前。
關意遠臉上的獰笑僵硬,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兩種強烈反差的情緒讓他整張臉都表現的十分扭曲,下一秒,他整個人都被強大的鬼氣吞沒。
池西也隨之被鬼氣包裹在內。
她一腳踹在關意遠的臉上,把他踹出鬼氣的包圍圈,又緊跟著他的移動,不管是她抬腳還是伸拳,全都帶著強大的鬼氣,打的關意遠毫無還手之力。
一連踹了十幾腳以後。
池西動作略微停頓。
關意遠不明白池西那些鬼氣是哪裡來的,但每一下攻擊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顯然也會加速消耗,他只當池西用力過猛,是時候該反擊了!
這個念頭才剛出來。
他就被更大的力道踹到了院子角落,直接撞在牆上。
不過院子周圍有池西剛才步下的靈氣罩,關意遠並沒有把牆給撞塌了,反而是他人撞在靈氣罩上,被反震的力道震到五臟六腑都有種移位的錯覺。
關意遠猛地吐出兩口血。
眼看著池西瞬間又到了他跟前,還想要抬腳踩他,關意遠顧不得口裡的血沫子,大聲喊道,「難道你以為切斷了傳訊符,劉秦兩人就會安然無恙嗎!」
說話的時候,他口裡的血沫子還不斷的往外噴。
加上剛才被池西連著揍,鼻青臉腫,又一身的狼狽,完全沒有了一宗之主的那副氣度。
池西果然停下攻擊。
關意遠半躺在地上,抬起頭冷眼看著池西,又用力地吐出兩口血沫子來,才冷笑著開口,「我承認,我今天栽了個跟頭,但你也不會好過,劉秦兩人是因為你才死的。」
朋友因為受到牽連而死。
池西的心境又怎麼可能穩得住?
關意遠死死地盯著池西,「你截下的那枚傳訊符,是我準備提前動手,但是這個點,剛好是他們兩人分開的點,我的人,已經動手了!」
他說完。
池西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關意遠明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表現,本來,這個消息該是他壓制住池西后,親口炫耀地告訴她,但卻被他拿來用作活命反擊的機會。
差距不可謂是不大。
只是,他想過池西會有各種反應,唯獨沒有想到,她聽到劉秦兩人遇襲,竟然會這麼的平靜,甚至,完全沒有把這個消息放在心上。
難道,她不在乎劉秦兩人的命?
關意遠冷笑著說道,「你不在乎?劉秦兩人把你當成是莫逆之交,沒想到,你卻只想利用他們?果然,你就跟外界傳聞的那樣,就沒有把人的性命放在眼裡,還是說,你除了謝敬那個人以外,對誰都不放在心上?」
池西:「……」
她還沒有開口,關意遠就已經腦補出一系列的事情來了。
她挑了挑眉,沒有反駁他的話,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再壓著他打,而是選擇兩張封靈符貼在他身上,把他的一身靈力都封禁起來,才有閑心跟他聊兩句。
「你說說,我怎麼就把謝敬放在心上,不在乎其他人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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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兩更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