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情不好
沈朝飲能怎麼說？
卓文趁他們沒注意，最先開溜。趙晗星一見卓文不見了，也跟他們道別走了。
梁影帝靠著顧惜何，滿目不舍，「這群混蛋，拋下我就跑了！」
混蛋顧惜何也不想理他。
沈朝飲道：「梁哥你沒開車來嗎？」
梁哥搭著沈朝飲的肩，笑嘻嘻道：「小沈送我回去吧！」然後被顧惜何將他的手從沈朝飲肩上打落，道：「你自己打車。」
梁影帝看了顧惜何一秒，然後對著沈朝飲就道：「小沈，我跟你說，顧二房間里......」然後梁影帝就被顧二少捂著嘴拖走了。
之前梁影帝也提到過顧惜何的房間，不過那是沈朝飲沒在意。現在又聽到影帝的話，不免起了好奇，顧二少房間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最後顧惜何還是開車將梁影帝送了回去。
沈朝飲坐在副駕駛座，梁影帝單獨坐在後座。
梁影帝下車之後，顧惜何鬆了一口氣。
沈朝飲現在沒怎麼怕顧惜何，聽見他鬆了口氣，下意識問道：「梁哥有這麼嚇人嗎？」
顧惜何就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驟然聽到沈朝飲這麼問，下了一跳。忙遮掩道：「怎麼會？」
沈朝飲今天很是開心，道：「謝謝你。」他是真心誠意謝顧惜何，不是因為他是老闆，而是他會私底下，像介紹朋友一樣，帶著他認識卓導等人。
雖然也是為了讓他能接一部戲。
但是不管怎樣，還是要感謝他。
顧惜何道：「你今天拍戲，為什麼不在狀態？」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莽撞。
沈朝飲倒是沒有他想的那樣惱怒，往座椅背上一靠，他看著前方的路。兩邊路燈在飛速後退，可他在拍戲那一刻的心，卻止步不前。
或者說，這麼多年來，他的心就一直原地不動。
「我大二的時候也參加過學校迎新，也是在台上唱了一首情歌，跟人表白。」
說出來他就笑了，「沒想到拍戲還要再重演一遍，就好像回到了那瞬間。」
顧惜何卻知道，他心裡沒有表面上這麼釋然。
「後來呢？」他聽到自己有些乾澀的聲音在車裡響起。
沈朝飲望著車窗外，半晌，才道：「學生時代的戀情哪有長久，還不是畢業季就分手季。」
顧惜何道：「接戲的時候不是看過劇本么？其實你完全可以不接這部戲。」
沈朝飲朝著他笑了笑，「這是陸姐好不容易幫我簽來的，怎麼能拒絕呢？」
顧惜何道：「你總是這樣，一點兒不知道顧念著自己。」
沈朝飲嘿嘿笑著：「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顧惜何道：「這場戲明天還要繼續拍，你要怎麼辦？」
沈朝飲無所謂，「睡一覺，平復一下心情就好了。」
顧惜何卻知道，所謂的平復心情，不過是將血淋淋的傷口再遮掩上，就算表面看不出來什麼，內里也早已潰爛。只要觸及這道傷口，必定就會鮮血淋漓。
他很想狠狠撕下這道傷口，卻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權利。
沈朝飲不是他的所有物，他不能舉止太過粗魯，嚇跑了他。
接下來一路沉默著到了沈朝飲家。
沈朝飲下車時，顧惜何道：「你有沒有想過，傷好不了，只是因為你不願意好？」
沈朝飲神情一愣，唇角的笑意明顯淡了下來。
顧惜何知道自己逾越了。他低聲道：「對不起。」發動車子走了。
沈朝飲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吹了會兒風。耳邊是顧惜何那句「傷好不了，只是因為你不願意好」。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在大學時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也是在大學遇到初戀。而後像所有人一樣，談了一場有始無終的戀愛。
然後心底便生了瘡。
這麼些年，他試著追求過其他人。每一次都是有始無終。
一開始他都很有興趣，要電話，發微信，約吃飯，節日里送花送禮物。必要時，甚至可以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往外撒。可是當追求的那個人同意跟他在一起，他便瞬間沒有了激情。
安樂章就是這樣。
他是去醫院看病時認識的安樂章。安醫生一眼就讓他入了心，然後就是老套路。要電話，加微信，時不時騷擾一下，約出來吃吃飯。甚至，為了追安樂章，他還耍賴非要在人家家裡住了幾天。
追安樂章，是他追人以來，花的最長的時間。他本來以為，這次會不一樣。
可誰知，還是一樣的。
安樂章答應跟他在一起之後，他好像瞬間喪失了所有動力，對所有的約會都沒有興趣。
那是恰逢新悅被收購，他開始準備轉型，於是就借口忙工作，逃避跟安樂章見面。
後來，便是安樂章對他提出分手。
這些年，他只顧著工作唱歌，閑下來就去追求看得上眼的人，卻從來沒有仔細想過他的初戀。
那個陪伴了他最好年華的人。
大二迎新會之後，他就跟那個人在一起了，像所有正常情侶一樣，會吵架，會和好，卻是他這麼多年，唯一談過的正常的一次。
他神色恍惚著往樓上去，也不坐電梯，就一層一層台階往上跑。
爬到八樓的時候才意識到樓道里一片漆黑。他摸索著掏出手機，正要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卻被人一撞，手機瞬間從手裡掉了下去，掉到了下一層。
沈朝飲下意識出聲：「你怎麼回事？」
那人卻理也不理，徑自跑下樓去。
沈朝飲自認倒霉，又下了一層樓梯去撿手機。
手機屏摔爛了，勉強還能打電話。沈朝飲也懶得再確認。剛好眼前就有電梯，他也懶得再自虐，按了電梯上樓。
到了家就給小宋打了個電話，讓她明天給他重新買個手機。
小宋立馬高度警惕，「你手機丟了？」藝人的手機里存了好多其他藝人的電話，要是丟了就太麻煩了。說不定一不小心還會出大麻煩。
沈朝飲道：「沒，不小心摔了一下。」
小宋這才放下心來，答應給他買手機。
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到了一塊污漬，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