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結局

陳青雖表明自己不需要水木大學文學系的保送，但依照規定，還是給了她這個保送名額。她拿到名額之後，在高中剩下的大半年時間也並不吃喝玩樂無所事事，而是懷著回報社會的心情，給高中里的十位貧困同學進行免費輔導。

這十位同學，因為陳青的輔導，在高考時全部考上了大學。

而更震撼的消息是，因為陳青在這段時間給這十個人輔導，反而貫通了她的全部知識，陰差陽錯地學習水平又有了進步，憑藉著自己的分數，在不需要保送的情況下也可以考上水木大學文學系了。

陳啟明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去水木大學申請了在歷史系教書，他本就是該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當然獲得了批准，攜著許蘭和小石頭一起去了，沒過多久，職稱也升為了教授。

至於水東小學，因為水東村在姜福田的管理和姜俊的投資之下，大力建設各種旅遊業和基礎設施，早已經變得很是富饒，教育業也不缺人了，有著很多老師在水東小學教書。

姜俊那本《冰與火之歌》和《哈利波特》，在國內國外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錢路源源不絕，投資水東村、擴大聯合雜誌、舉辦乾淨的文學比賽，又援建了學校和圖書館，仍舊剩下不少錢。

他「寫」的《福貴的故事》，又獲得了國家最高文學獎，至於諾貝爾文學獎，他能得到更好，得不到，也不掛懷在心上了。人世間許多美好的事情他都有了，何必非要爭個不休呢。

而梅文化梅副主事，因為先遭庄曉夢倒戈，又失文是非這號大將，再加上詩詞大會被打敗，姜俊又在國內外聲名巨起，他很識時務，感覺自己應該是當不上這個文淵閣主事了，與其等著日後被清算，不如趕快跑。於是他就攜著他這些年賺的所有的錢，去了花旗國，全家都入了花旗國國籍，雖未受到制裁，卻也無法再憑藉權勢做什麼了，反倒是有時竟然還遭到當地人的歧視。

順便說一下，庄曉夢經詩詞大會之後，向公眾承認了自己基本失去了寫作能力，退出了文壇。姜俊感念庄曉夢投的那一票，在建的一個圖書館中，請庄曉夢當了館長，庄曉夢自此安穩度日，中風也沒再犯過。

至於姜俊曾經接觸過的那些女子：

洛宜秋仍舊是學術界中的一顆明星，在事業的道路上更加燦爛輝煌。

黃月娟在《福貴的故事》中的拍攝，被許多導演發現了她的表演天賦，自此走上了演藝之路。

妮可的父親是吉利國保誠公司的董事長，吉利國保誠公司破產，原本妮可他們家負債纍纍，可因為妮可「翻譯」了《哈利波特》，分了三成版稅，不但把欠債全都還清了，還再度成為了富人。為此，妮可他們家都特別感謝姜俊，妮可也成為了國際知名的翻譯家。

韓小米仍舊是姜俊的重要助手，將聯合雜誌社管理得蒸蒸日上，她也成為了國內的一位著名人物。

秀芳和金小安，就還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過著屬於她們自己的人生。

蔣雲，則仍舊當著醫生，和姜俊也幾乎沒什麼來往。也不會去和別人吹噓自己和姜俊的經歷。卻仍然會在有些時候，回思他們二人的美好經歷。

至於唐夏語，已不知所蹤。

又是一年平安夜，外面下起了飄飄揚揚的雪花。今天是金小寧的生日，許多人都來為她慶生，也包括姜俊和陳家，以及之前有聯繫的許多人。

當然，還有她的生身母親，徐彩月。

在給她過生日的時候，小寧說道：「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徐彩月皺了皺眉，說道：「你爸爸不知道去了哪裡。」

金小寧說道：「我說的，是我那個爸爸。我知道我不是他生的，可他也算是我爸爸。」

聽到這話，眾人都面面相覷，金水說道：「我想帶著小寧去看看，大哥，你說呢？」

金山說道：「雖然他在牢里，讓孩子見見也不是什麼壞事。」

於是金家、陳家、姜家以及一些有交情的村民，就隨著金小寧一起去看金文。此時水東村通往省城的道路更便捷了，再加上村中富裕，很多人都買上了汽車。幾輛汽車就這麼朝著省城駛去。

到了西京監獄之後，一問工作人員，卻得到的回應是：

「你說罪犯金文啊，他這些日子精神疾病越來越嚴重，已經成了個瘋子了，從監獄轉到了精神病院。」

眾人聽到之後，有的驚訝，有的心情沉重。姜俊說道：「既然事已如此，咱們也去精神病院看看他吧。」

金小寧對她旁邊的徐彩月說道：「媽媽，你可以帶我去買一個平安果嗎，我想送給我那個爸爸。」

徐彩月沉重地點了點頭。

陳青在一旁說道：「咱們買一筐，等會都送他一個。」

眾人到了街邊的果攤，姜俊問道：「蘋果怎麼賣？」

那人一邊報了價格一邊抬頭，姜俊一看之下，那對賣蘋果的夫婦正是焦凱和常麗麗。

眾多故人相望，都愣住了。

姜俊說道：「你們這些年，就是一直賣水果嗎？」

焦凱苦笑道：「並不是，之前又重新起來了一次，賺了些錢，可是最近又賠了，只能賣的起水果了。」

眾人也不知說什麼好，買了蘋果后，默然不語地走了。

來到了精神病院后，時間已到了深夜。

原本已經過了探望的時間，但因為值班的醫生很崇拜姜俊，所以答應帶金文出來讓他們看一眼。地點在病房外面的院子里。

金文在兩位護工的控制下，被架了出來。此時的金文蓬頭垢面，衣衫不整，雙手雙腿還亂揮亂蹬著，一邊被架著走，一邊叫道：「我考上了！我娶媳婦了！我陞官了！」

見此情景，金山、金水、金武眼中有不忍之色，嚴娟捂著嘴哭了起來，金小安去勸她，自己卻也哭了，徐彩月眼中也含著淚花，陳啟明嘆息不止，許蘭微微搖頭，姜俊神色則是五味雜陳。而金小寧，帶著好奇地看著自己這位「爸爸」。

護工把金文架到了他們身前。

嚴娟哭道：「我的兒啊……」

金文嘿嘿笑道：「我考上了！我娶媳婦了！我陞官了！」

眾人望著他，都不知可說什麼，只是金文一個人在那裡嘿嘿直笑，偶爾還拍著手。

金小寧忽然叫道：「爸爸。」

金文又看了看她，吹了幾口氣，唔唔地叫了幾下，然後笑得更大聲了，還是說道：「我考上了！我娶媳婦了！我陞官了！」

徐彩月忽然承受不住，抱著金小寧哭了起來。

護工說道：「見也見了，不宜停留太久，你看，時間都快到十二點了，到了十二點，都不是平安夜，而是聖誕節了。」說罷，就要把金文架起。

金文的眼睛忽然睜大，打開護工的手，大聲叫道：「聖誕節！上帝！」

護工試圖去架他，他儘力一掙，卻把自己身子掙到了，倒在雪地里，一邊手腳亂揮一邊叫道：「上帝！上帝來帶我走了！我要去天國了！」

燈光照在純白的雪地上，金文在雪地里不住地亂喊亂掙，叫著上帝，在場之人，全都顯出難過的神情，只有還是幼兒的小石頭，不知道他面前發生的一切是什麼，還笑出了聲。

終於，金文被護工架了起來，朝著屋內拖去，他嘴裡還不住地叫著：「上帝說要帶我去天國！去了天國之後，我的罪就全都沒了！所有人的罪也全都沒了！我先去，你們也去，大家都去！都去！……」

漸漸地，金文的身影越來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終於在他們面前消失不見。

金小寧望著金文離開的方向，將手中的蘋果放在了雪地上。

徐彩月也走了過來，也把手中的蘋果放在了旁邊。

緊接著，嚴娟、金山、金水、金武、金小安、姜俊、姜父、薑母、秀芳、姜小薇、陳青、陳啟明、許蘭、黃月娟、趙大伯、牛鐵柱、牛大娘等人也都把蘋果放在了那裡，堆得如同一座塔一樣。

就連小石頭，也在陳青和許蘭的幫助之下，把一個咬了一口的小蘋果放在了蘋果塔的塔尖。

在這一刻，聖誕節的鐘聲敲響了，天上更加紛紛揚揚地下起雪來。

眾人朝著病房望了片刻，終於逐漸離去了。金小寧望著回頭的路，只見燈光的照射之下，雪花在飄飄起舞，漸漸將他們踩出的腳印覆蓋住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