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第十章
中場9第十章
李/明夜此刻的心情頗為複雜。
若是沒有過去63年的經歷,她無法肯定自己在面對那跨度長達百萬年的人格迷宮時,是否能成功保留住自己。從客觀來說,那63年的折磨確實在今時今日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但她並不因此感激命運。與之相反,她極其不爽,因為她有一種「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覺。m.
「覺者……」李/明夜默念這個名字,她的聲音極輕柔,卻又冰冷無比。片刻后她收束心神,讓思緒回到當下——試煉尚未結束。
就在這時,李/明夜意識到這次試煉的離奇,因為令自身人格與認知完全脫離肉/體、甚至脫離靈魂而存在,幾乎是法相境的內容。
按照智慧生物的生理機能來說,靈魂與人格受肉/體影響極大,比如人類就專門在大腦中騰出了一片區域處理人格相關的內容,那片區域受到損傷就會損傷或抹除人類的人格。角斗/士有專門的靈魂類攻擊,其中的一種攻擊方式就是精準地攻擊那片區域,抹除寄宿其中的人格,同時卻保留腦幹深處的活力,使人的肉/體像低級生物一樣活著。在經歷過一次精準的靈魂攻擊之後,這個人能呼吸或吃飯,能行走甚至能說話,他的身/體仍在殘餘腦組/織的驅使下運作,他甚至會有思想——思想不過是生物電,老鼠或蜥蜴亦有思想,它們會在思想的支配下交/配和捕獵——但在本質上,這個人已經失去了被稱為高級智慧生物的資格。他無法做到精密複雜的思考,完全喪失了智慧生物的特殊活力,也不再具備自身性格。他變成了由本能完全支配的、麻/木/不/仁的、冷酷無情的肉制機器人。值得一提的是,許多偏向心靈方面的控/制類法術也有相似機制。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自我認知與靈魂並非生命活動的充要條件,在有家人或護工的前提下,人完全可以失去靈魂然後長命百歲,甚至不需要在身/體上插管監護——他可以被輕易地飼養和照料,就像旁人養狗一樣。失去靈魂乍一聽很嚴重,然而如果馴養得當,照料一名失去靈魂的人類並不會比照料一名阿茲海默症病人要艱難到哪裡去,甚至還要更加省心一些。值得一提的是,若是這個人的靈魂受損不重,且大腦中處理高級意識的區域恢復,那麼這個人還是有可能復原或是生出嶄新人格的。通俗意義上的「輪迴轉/世」,大多都遵循此理。
同理可證得一點,即靈魂亦可脫離肉/體而存在。對於一個足夠強大的靈魂,以及那靈魂內包裹/著的、足夠頑強而鮮明的自我來說,身/體是可以像衣服一樣更換的。這件衣服最好合身,就像強大的人類靈魂一般會選擇合適的人類身/體,當然若是不合身其實也沒什麼打緊,暫時寄生於貓狗蟲獸雖然不利於修行而且比較丟臉,但咬咬牙也能忍耐一時,大不了遇到合身的再行更換便是。再不濟,不/穿衣服裸奔其實也是可以的,只是丟臉程度超級加倍,並且沒有肉/體保護的靈魂相對比較脆弱罷了。
——當然,前提是「足夠強大」。如無特殊功/法做保,想要做到這一點,則至少需要是法相。對於李/明夜這等信息渠道與社交範圍比較高端的角斗/士而言,這實屬常識,只是她並非法相,因此並不真正明白為什麼。
「如果其他人沒有與我一樣的經歷——很顯然,我的經歷是極其稀有的,就連張天然也不具備——那麼通/過這個試煉的人,要麼是擁有類似他心通或其他靈魂類功/法的修行者,要麼就是法相。這個試煉是不可以失敗的,失敗會導致人格抹除,這是……真正的、復活道具都無法挽回的死亡。」李/明夜在心中思考,「張天然沒有他心通,通/過時也並非法相,他應該另有功/法,只是這個功/法及不上他心通的威能。根據他的殘缺記憶,他似乎差點就失敗了。看來我倒了63年的霉還是有點用處。」
試煉還沒有結束,而引導亦十分明顯。李/明夜略一沉吟,追逐那從猿猴身上迸射而出的靈光,向無窮高無窮遠的天/宇飛去。即使刨除試煉這一因素,這也是她確確實實想/做的事。
你想告訴我什麼?她一邊飛行,一邊在心中想。在李/明夜之前,在阿爾伯特之前,在猿猴之前,我是什麼?
會是你嗎?人類的播種者,煉世的瘋神。你就藏在我的心靈之光里,藏在被選中者試煉的最深處?
如果覺者真在那裡,那我此舉與送死無異。李/明夜冷靜地想,然而她的目光卻有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即使真是陷阱,即使是必死之境,她也必須去一趟,否則一輩子都不會甘心。懷揣這樣的心情,她越飛越快,在萬千靈光匯聚而成的明凈海洋里,在求知與勇氣的光華里,她竭盡全力地向前飛行,逆流而上,往遠古和蠻荒回溯。她變成了一點光。
忽然之間,一切豁然洞/開,她進入了宇宙里,進入了混沌海里。那是難以言喻的奇幻異景,涌動的能量大團大團積如雲絮,呈現出成千上萬種顏色和成千上萬種變化,好像變化莫測的大海。能量堆積到極處,凝聚成實體,放射/出光芒,那是一個又一個宇宙。偶有光點漂浮如塵,璀璨如星,那是遊離的能量,受混沌海潮汐的牽引,在無量數宇宙間沉浮。忽然有宇宙熄滅了,爆發出恐怖而又詭譎的破滅,轉瞬間又有宇宙新生,生機勃勃,澎湃旺/盛……
幾乎是莫名的,她產生一絲明悟:混沌海浩瀚無垠,然而能量的總和卻是不變的。這一切的新生,一切的破滅,一切的一切永遠都在變化,卻又是永恆的靜止。混沌海暴/烈而又莫測,生機旺/盛,活動頻繁,卻又靜寂如同死亡,它們和諧地統/一在了一起。這能引申出許多令人絕望的理論,增量根本就不存在,大家都在為存量而廝殺,然後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時李/明夜想起「斗獸場」這個詞,忽然間有了別樣的感受。
原來如此,她心想。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恐怕就連聖主,都一樣在尋找出路……
就在這時,她看見無量數的智慧靈光從無量數的宇宙里升起。有別於能量之光,它們更加明凈,更加澄澈,更加純粹與熱烈,是執著求真的超脫與百折不撓的勇氣。它們匯聚到一起,構成了一尊光芒萬丈的身影。這個身影宏大而偉岸,穩固得好像永恆。祂的身上沒有時間、距離、大小、形狀、顏色等拘泥於凡俗的概念,以至於難以用言語來描述,只是旁人第一眼看去,莫名便會覺得其外形一定似人。祂似乎從萬/古之前來,端坐於混沌海的正中/央,靜靜地俯望整條時光的長河。祂的目光同時注視著長河裡的每一個角落。
「覺者……」幾乎本能的,李/明夜知道這尊身影是誰。是祂真在這裡,還是一道虛幻之影?
李/明夜完完全全沐浴在祂的光輝下,那一瞬間,她產生異樣的感覺,彷彿與祂的光輝、與整個混沌海融為一體,於是她便明白了世間所有。祂的光芒就是祂的力量,就是祂所擁有的知識,那是真正的神之知識,足以創世的權能。這一刻她陶醉了,她如/飢/似/渴地汲取那些知識,就好像鯨魚囫圇吞/入海水。然而就在下一刻,在她因過/度貪婪而不堪重負之前,她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排斥感。她知道自己的試煉即將結束了,這就是覺者想告訴她的所有。
在離開之前,她決定看一眼覺者的真面目。祂的光芒太過強烈,雖然並不刺眼,卻也令人難以直視,即使強行直視,亦看不清祂的細節。李/明夜略一思考,開啟了「知微之眼」,仔細望去——
「轟」的一下,好像寂靜無聲,卻又似乎震耳欲聾,彷彿開天闢地的聲音。待李/明夜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退出了試煉,回到了斗獸場那片無邊無際的浩瀚白霧裡……這是她的「眼睛」所見到的最後景象了。
下一刻,李/明夜悶/哼一聲,捂住雙眼跪倒在地上。錐心蝕/骨的劇痛在一瞬間侵襲了她的神/經,她只覺得自己的雙眼好像在從每一個細胞或是構成細胞的結構開始活生生地融化。劇痛從眼睛擴散到全身,好像被炙熱的刀子從身/體/內部開始凌遲。她的精神力忽然反饋給她一個恐怖的畫面:她的身/體崩開無數血口,鮮血噴濺,骨肉淋漓,創口/中隱隱涌動,是一顆又一顆黑白分明的眼珠。它們四處打量,忽然齊齊轉動,看向她的身/體/內部!
李/明夜心頭一凜,涌/出極度的危險之感,心靈扶木應激而發,在她身後綻放生長。扶木頂端的寶座上是她自己的虛影,寶相莊嚴,至高無上。虛影伸出手來,指尖幽幽暗暗,混混沌沌,赫然正是「歸墟」。這「歸墟」一指分化萬千,準確無誤地點在萬千眼球上。眼球們噗噗破裂,騰起一道道奇異炫目的光彩,每一道光彩都是數以億萬計的力量與知識。這些力量與知識呼嘯著涌/入扶木之底,被「歸墟」所吞噬。
在這些眼球紛紛破裂之後,沒有流/出玻璃體、晶狀體之類正常眼球里該有的內容物,而是化作了普通的、皮/開/肉/綻的血肉傷口。它們似乎只是某種力量的具象化表現,此時那些力量離去,它們便復歸血肉的本來面目,在她強大體魄的催生下蠕/動著癒合。
假以時日,經由「歸墟」的不斷碾磨,這些表現為眼球的力量會被摧毀所有最微小的結構,復歸成最純粹的能量以及能量所蘊含的知識,然後為她所用。歸墟是死亡與新生的輪迴,這是李/明夜在方才在覺者的光輝下領悟/到的知識之一。覺者創造歸墟,因為在這混沌海中,沒有真正的死,也沒有真正的生。
很厲害的一招,李/明夜心想,進化后的歸墟果然不同凡響。要知道她先前可做不到這樣的迅速和精準。要是之前的她,胡亂對自己使用歸墟,完全形同自/殺。可惜,施展歸墟哪怕再如何迅速,也需要思考和反應時間,即使她已經稱得上反應神速,卻到底是慢了一步……
李/明夜苦笑著放下捂住雙眼的手。就在她眉心往上的額頭正中間,即方才那萬千眼球所注視之方向,最後一顆多餘的眼球正豎/立那裡。這顆眼球黑白分明,眼瞳純黑深邃,正靈活地骨碌碌轉動。眼球兩側沒有眼皮和睫毛,只有微微泛紅的嫩/肉。它似乎就這樣簡單地長在了傷口裡。
李/明夜聳聳肩,忽然抬起手,指尖猶如閃電一般,毫不猶豫摳入額上。剎那間好像融化的鐵水直接灌入顱骨里,那劇痛簡直難以用言語描述,饒是李/明夜這般堅忍狠絕,亦是忍不住哼了一聲。
然而……疼痛倒在其次,李/明夜詫異地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視覺,另外兩隻眼睛好像全無用處。她隨手將那團血肉擲在地上,並為自己使用了一劑驅散藥劑。視覺很快便恢復,她再次看到了浩瀚無邊的白霧,看到了「知微之眼」視角下的自己,看到了……自己額上那隻無比荒誕的眼睛。
「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嗎……」李/明夜迅速做出判斷,隨後關閉了「知微之眼」的運作。黑/暗與空無再度侵蝕了她的感知。她略一思考,平靜地掏出了一個手電筒,將其打開,把光芒照在自己臉上。
李/明夜依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對於她這樣修為的精神力修行者,感知外界的渠道堪稱多種多樣,眼睛絕不是必需品。需知光即能量,而能量正是「術」的領域。通/過感知光的傳播與變化,再經由大腦中往期觀察實例得出的方法經驗之「翻譯」,她依然能夠「看見」,並且比單純的視覺所得要更加詳細與精準。於是此時此刻,她「看見」了自己的外貌。女子的面容平靜鎮定,臉上與全身鮮血淋漓,雙眸瞳孔與平日無異,且有敏/感活躍的對光反應,完全不具備眼盲的理由。潔白細膩的額上有一豎鮮紅,好似癒合的疤痕。
李/明夜皺起眉,再度開啟知微之眼。視覺在一瞬間恢復,同時她「看見」額上的鮮紅傷疤裂開了,潔白肌膚如花瓣綻放,露/出黑白分明的豎眼。沒有鮮血流/出,亦沒有疼痛的感知,這就好像常人睜眼一樣自然。「想要維持正常視覺,就必須維持知微之眼的狀態?」她輕聲自語,又反覆試驗幾次,慢慢對此有了猜測,「這應該是慧眼再次進化了。這種力量作用在我的眼睛上,引發了變異,而我當下的境界和身/體素質不足以支持覺/醒到這種程度的『慧眼』,所以在正常狀態下才會失去視覺。當我開啟知微之眼時,感知能力增加,勉強能承受慧眼的力量,視覺才得到了暫時的恢復……」
在對此有初步判斷之後,李/明夜決定一會兒回家對自身狀態做幾次更詳細的實驗和檢/查,接著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斗獸場仍然在源源不絕地滾動出系統提示,恭賀她通/過了二階段被選中者試煉。跟一階段相比,二階段被選中者的特/權差別不大,相當於全方位的一次增強,比如提前申請歷練時給出的通知會精確到歷/史劇情節點、私人儲物空間再度擴容、攻擊普通角斗/士以及被普通角斗/士攻擊時的效果減免和削弱增長至10%等。另外,第三次被選中者試煉的開啟時間是10次歷練之後,不再是往常舊例的5次。這無疑說明被選中者已經脫離了能夠快速提升實力的階段,之後的發展將逐漸進入瓶頸期。初出茅廬時一切總是容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難,這也是角斗/士逐漸成熟的表現。
總體來說,二階段與一階段差別不大,只是額外新增了一個極有/意思的特/權:在她的每次歷練旅程中,可以向自己的對應聖座祈求一次不針對斗獸場和角斗/士(不包括祈求者本身)的回應……
啊這……李/明夜嘴角一抽,立刻針對這一點進行付費查詢,隨即很快確定了這條特/權的詳細情況:回應祈求並給出反饋的並非聖主本尊,而是聖主們的聖座。通俗來講,這就是一個聖主們放權給白塔的自動回/復,故而回應的力度也不會超出祈求者無法承載的限度。比如李/明夜此刻是天人合一,她所能祈求到的回應強度就絕不會超過一個天人合一的全力一擊,否則在祈求到回應的同時,她也會因為承受了超出位格所能承載之極限的力量,而靈魂與肉/身徹底崩潰。
在此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如今的李/明夜若是回到星球大戰之時,她就可以祈求覺者之座直接一道雷劈死正在科洛桑絕地聖殿中冥想的梅斯·雲杜,因為單從強度上來說,她此刻已經擁有殺死對方的能力,只是雙方戰鬥技巧有所差距,她實戰不一定打得過罷了。但當時的她是不行的,頂多只能祈求覺者之座將雲杜削弱到一定程度,而這種削弱,也不會超過「一個李/明夜」的程度。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祈求種類可以包羅萬象,並非只有攻擊類祈求才能得到反饋。反正機會在每次歷練中都只有一次,李/明夜完全可以祈求財富,然後她就會看到一大堆黃金從天而降,或是有人通/過合情合理合乎邏輯的方式送來大筆錢財;亦可以祈求預/言,比如彩/票開獎號碼,又比如第x次世界大戰幾時爆發,再比如x國下一任總統是誰;她甚至可以祈求幸/運和智慧,然後就會發現箱子里開出了極稀有的掉落,或是智力屬性在一定時間段內暴增至翻倍。她可以祈求一些無法數據化和標準量化的事物,反正聖座自有評判。
李/明夜看到這裡,不由想起阿斯特羅是御者之道的被選中者,卻同時也是堡壘組/織的准高層。他要是提出祈求,御者之座會理他嗎?想到這裡,她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然而仔細想想,又有點笑不出來了。要是御者本尊閑極無聊,偶生興趣,親自回應祈求——這在技術上和概率上完全是有可能發生的——而這對阿斯特羅來說,還真不知是懸疑故事還是恐怖故事。
李/明夜一念至此,不由猜測:在遠古時期的斗獸場,聖座組/織應該是宗/教性質的組/織,比如至高榮耀里應該大部分都是御者的信/徒,他們踐行御者之道,而堡壘麾下則大多是學者,其他組/織皆同此理。故而聖座議會設置這一規則,一方面是向身在其他組/織的潛在成員與有潛力的散人散播影響,另一方面也是方便聖主們順手撈一撈自家信/徒。後來時移世易,光陰變遷,組/織人員的道路逐漸趨向多樣,只是規則一直沒改罷了。總體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有用的特/權,畢竟很顯然的一件事,即使是如今實力的李/明夜,同樣也是不可能長/驅/直/入科洛桑絕地聖殿,並成功刺殺另一個李/明夜的。
其實就算是現在,各大組/織里也依然是對應聖主的信/徒比較多。李/明夜一邊回憶場情局的調/查研究報告,一邊在心中暗想。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覺者之座處於無主狀態,卻也有不少經篩選得來的被選中者,而且根據其歷練經歷和次數來看,也有不少人雖然並非法相,卻也平安通/過了二階段試煉。從難度上來說這是不可能的,張天然都差點失敗,那些庸人何德何能?嗯,他們跟我們的試煉應該有所不同,他們穿成衣,而我們是高定VΙP……李/明夜自嘲地笑了一下,遂將注意力從試煉的系統提示上移開,轉而關注起自身的其他變化。
「所有能力都提升了一個等級啊,有大等階跨越的能力在額外變異時通通傾向於感知方面,呃,量物這種感知能力升了兩級……就是黑/暗原力沒怎麼升,看來黑/暗原力之外的能力都在覺者的『知識』里。黑/暗原力嗎……」李/明夜一邊粗略審視,一邊做出判斷。
「光/明原力技能樹整體升了一個大等階,多了一個新能力,嗯,可以模仿用知微之眼觀察過的能力,觀察次數越多、觀察程度越細緻,模仿施展的效果也就越好……」李/明夜想到這裡不由停頓了一下,她記得自己在某個動漫里看過這項技能,「好吧,管他呢。我現在可以專心點黑/暗原力了,最好還是保持雙方均衡,這樣升級成統/一原力時才不至於失衡……」
「彩虹橋之術升級了,嗯,現在我能夠以本尊或意識降臨在我留下的『錨點』里。可惜我離開洪荒現代宇宙太早,沒有親手布置神社,否則我的神社應該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錨點。等等,我在那裡的錨點並不只是神社啊,渡世之舟!第一個渡世之舟幾乎就是我做的,我還順手留了點私活兒……僅僅是意識降臨的話,應該不會引來權/柄的追逐……唔,也說不準,有點危險,還是換個宇宙再試試……」
「除此之外……」
李/明夜用知微之眼細細打量自己。她產生某種玄妙的感覺,自身心靈扶木似乎更加剔透,也更加茁/壯。扶木頂端的寶座后升起了一輪朦朦朧朧、明凈澄澈的寶光,正是她沿時間而上、自李/明夜追溯至猿猴時通行的那一道,是覺者播撒向萬千世界中億萬生靈的先天智慧之火。這道靈光曾經擁有許多主人,他們在時光的長河裡浮沉,從當今綿延至太古,然而此時此刻,它完全為她所有。
「我能感覺到我更……穩固了。」李/明夜遲疑著作出了判斷,「低烈度的靈魂類攻擊,只要不涉及這輪靈光,應該再不能拿我怎麼樣。這種攻擊頂多只能損傷我大腦中的高級意識區域,可我現在應該已經不再需要它,就能完成/人格與高級意識活動,即使高級意識區域完全被摧毀,我的意識也可以繞過它直接對身/體下令。嗯,也就是說,我現在可以隨便更換身/體?」她一瞬間想到很多,「我是角斗/士,而我的身/體是法則,換句話說,我其實並不存在土著概念上的『身/體』。如果我儲備好一個乃至於多個經由法則化的植物人身/體,那從理論上來說,我可以在這些身/體中隨意更換,在我完全佔據新身/體時,它就有可能完全變得跟我的舊身/體一模一樣,從外貌到能力……」
李/明夜立即就此事對斗獸場發起了付費查詢,斗獸場的回答令她有些失望。「好吧,所有能力都會變成灰色,需要我重新花錢點亮。往好處想,我現在的死亡概率大大降低了,大不了換個土著身/體,這對我來說就像換個新車一樣。而且……我也不必強求法則化的植物人身/體,只要我完全吞噬那名土著的自我意識與真靈之光,法則化這一『手續』應該就算是完成了……唔,就是需要用的技能得臨時點亮,才能『裝載』到新身/體的法則中,而且回歸的時候可能會被扣一筆身/體/制/造費。」她沉吟一秒,又有了新想法,「如果我是法相,並將我所擁有的能力完全熔/煉進自身法相之中,擁有穩固完全、專屬於我個人的力量規則——也就是成為通俗意義上的高階法相——這一障礙應該就不存在了。可憐的句芒!在這一點上,角斗/士真是比土著要優越許多。」她此時衷心期待起了真武堂將會提/供的身外化身功/法,另外,她決定還是不能放棄那缸已經完全異變到看不出原樣的蓮藕……
呃,那缸蓮藕還是算了,李/明夜心想,它們上次差點吃了布萊克,而且它們現在長得像章魚,並且還是紅色的!比起它們,她還是更相信唐正。一念至此,她決定回去以後把那缸蓮藕清掉,這次不論它們再怎麼哭都沒用。
李/明夜長長舒了一口氣,迅速看完所有未讀歷/史消息,發現洪荒現代宇宙的歷練評價仍舊沒有結算,同時也無人回歸斗獸場。附屬團隊中只有魔苟斯之/子回歸了,他們得到了A/級評價。對於她來說,A/級評價基本可以說是翻車水準,但對普通角斗/士而言稱得上還不錯,「算了,至少比我這次歷練評價高。」她輕笑道。這倒是實話,畢竟她這次單人歷練沒有接任何主支線任務,所停留亦不過7天,自然就得到了一個血/淋/淋的D級評價。要不是她卡了個BUG,在歷練中開啟二階段被選中者試煉並得到通/過,她就得因這慘烈的評價而被剝奪被選中者身份了。
其他附屬團隊因為人員分散的緣故,只回歸了兩個人,理所當然沒有結算曆練評價。她接著又打開即時通,發現自己已經收到了魔苟斯之/子與那兩人的歷練報告。「效率還不錯。」她點評道,並決定一會兒準備好足夠的精神力之後再看——戰術終端的成像乃是通/過視覺神/經來完成,她若是關閉知微之眼,整個視覺系統就如同死亡,自然無法生成任何畫面。然而她轉念一想,「我的聽覺系統沒有損傷,應該可以讓戰術終端念給我聽。」她笑了一下,「希望他們沒有配太多圖片和視/頻。」
這時她留意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經損耗過半,遂終止了知微之眼的運作。黑/暗與虛無瞬間襲來,而她平靜地接受了這些,「就這樣吧。」她輕聲對自己說,隨即離開了這片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