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是想，也是輕薄
第13章只是想，也是輕薄
顏玖欣喜地躺在床上，既期待又忐忑。
處理完手頭的幾個合同，季淮才從書房出來。
他知道顏玖一定去了卧室，進去想要趕她出來，沒想到，人已經在床上睡熟了。
季淮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睡顏、那張他曾經魂牽夢繞多少回的臉，有些恍惚。
可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他握了握拳，終究還是走出卧室，站在走廊里抽煙。
不知過了多久，顏玖醒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都過了，可季淮竟然還沒進來。
隱約間，她聞到似乎有煙味飄來。
一定是他！
就因為她在卧室，所以他寧可站在外面抽煙也不願意進來睡覺嗎？
夜間的氣溫有些涼，季淮立在走廊欄杆處，靜靜地看著院子里影影綽綽的樹木。
黑暗裡，紅色的火星明明滅滅，襯得這個長身玉立的身影有一絲落寞。
顏玖鼻子一酸，喉頭髮緊。
她心疼他。
他看起來這麼難過，是因為她嗎？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不是嗎？
想到這裡，顏玖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季淮。
她想讓他覺得暖和一點，不想讓他那麼孤單。
季淮腦內思緒混亂，他以為抽煙能讓他清醒一些，然而並沒有。
他站在這裡，想了很多很多。
想起顏玖，想起他曾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將她放在掌心裡呵護；想起他們兩個人共度的時光，那些他認為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比不上的幸福的時光……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時光還會有很多很多……
但是，這一切都在顏玖歇斯底里哀求離婚，甚至不惜傷害他傷害自己也要離婚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是她，親手將一切毀掉的。他應該恨她。
可一見到她，他那些在黑夜裡編織起來的恨意，全部去失去了重心。
他恨不起來。
夜裡的風吹過來，令人感到絲絲涼意。
突然，季淮感到後背一熱，有個軟軟的身子貼了上來。
她的氣息和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來，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胸前柔軟，緊緊地貼著他的背。
季淮大腦中轟的一聲，瞬間身體綳得緊緊的。
趁著身體崩潰之前，他轉身，一把推開了顏玖。
「你在做什麼？」他咬牙，眼睛里散發出慍怒。
「我怕你著涼，所以……」顏玖一臉無辜。
季淮正襟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你進去睡吧。」
「你在關心我啊？」顏玖笑嘻嘻地逼近，她又將柔軟的手臂環在季淮腰間。
他身子靠著欄杆，已經退無可退了。
「我不管，」顏玖無賴地撒嬌，「我剛剛抱著你的時候，你是不是輕薄我了？你要對我負責任！」
輕薄？負責任？
小說看多了吧？
季淮忍不住在心裡嗤笑，不由得脫口而出，「我動都沒動，怎麼輕薄你了？」
「腦子裡輕薄，也算輕薄啊。」顏玖仰起頭，看著季淮的眼睛真誠地說道。
「……」
這還真有。
第二天一早，顏玖還沒醒來，就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她從床上下來，果然季淮已經不在卧室了。
敲門的是小時。
「媽咪，我就是來看你在不在，」他抓住她的手，「希望以後每天早上起來，都能看到媽咪。」
顏玖滿心酸楚，她將季小時緊緊地抱在懷裡，說道，「媽咪以後都不會離開了，你想什麼時候看到媽咪都可以。」
「小時乖，媽咪吃完早飯就要離開，她還有點事要去處理呢。」季淮從浴室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小傢伙傷心了：「真的嗎？」
顏玖覺得他這些話實在說得不合時宜，堅決否認，「爹地騙小時的，媽咪沒事，媽咪會一直在的。」
「不理爹地，我們去吃飯！」說完，顏玖不理季淮，牽著季小時去了餐廳。
臨走前，季小時回頭看了季淮一眼。
那眼神彷彿在說，真搞不懂你們在玩什麼！
餐桌上，顏玖像沒事人一樣和小時一起吃東西，季淮默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依然開口說道，「媽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小時快點吃好就不要纏著媽咪了，好不好？讓管家送你去上學。」
季小時喝了一大口牛奶，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又將它往裡面推了推，攤手，「我到底該聽誰的？」
「聽我的！」季淮和顏玖異口同聲。
「你們倆這不是很有默契嗎？」季小時撇撇嘴。
「哎呀！」顏玖突然抱著肚子，彎下腰來，「我肚子好痛……是不是……今天的牛奶不新鮮啊？不行，我今天哪兒都去不了了……」
季淮見狀，心裡一陣緊張，正要上前去扶她，卻瞥見了那眼中一閃即逝的精光。
「福伯，打電話請林醫生來家裡。」他揚聲叫道。
顏玖心裡一暖。
雖然她裝肚子疼，只是為了賴在家裡，沒想到順帶還測驗出了季淮對自己的關心。
甚好，甚好。
但這一切卻都被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季小時看在眼裡。
唉，知母莫若子啊。
他果然是媽咪生的，媽咪這套路，他不用細看就能知道個明明白白。
他偷偷笑了，隨即從椅子上跳下來，奶聲奶氣地說，「我讓司機叔叔送我去上學了，爹地，你可一定要照顧好媽咪呀，我回家要檢查的！」
「放心，」季淮摸摸他的小腦瓜，「爹地一定將媽咪照顧得好好的。」
「媽咪再見！」季小時愉快地和顏玖揮手，同時沖她眨眨眼。
嗯？老娘演技有這麼差嗎？又被這個小人精給發現了？
還好是友軍。
目送季小時離開，顏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演技這件事上，她用力捂著肚子，眉頭緊皺，「不行，我肚子好痛，只能先躺著了……」
季淮沒理她，任她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餐廳，上了樓，然後在一個轉角處腳步輕盈地一溜煙跑進了卧室。
今天就是在這卧室里躺一天，她也絕不能讓季淮看出破綻趕她離開！
顏玖暗暗地下決心。
不一會兒，有人按鈴。
林醫生真的來了！
不過顏玖很快想好了對策：嘴巴長在她身上，她要怎麼說就怎麼說，管他醫生不醫生的呢。
五分鐘后，福伯帶著林醫生進了卧室。
顏玖目光越過兩個人，卻發現並沒有其他人一起進來。
「少爺呢？」她忍不住問福伯。
她生病，他都不來看看嗎？
明明剛才還好關心她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