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現在遇到合適的了嗎

許哲凱的講述，為我重現了當年那些我所不知道的驚心動魄，但我的心中還是有很多疑問。許哲凱也似乎是知道我的心思一樣，繼續跟我說：

「其實當時咱倆分手之後，我雖然和季楊總是一起出現，但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我跟她沒有肢體接觸，我當時答應她和她父母的就是陪在她身邊，而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後來，出國了，她沒有機會再對你造成傷害了，我對她也就更冷淡一些。

可能是換了一個環境，也可能是被我冷淡的態度弄的死心了，季楊不再像之前在國內的時候對我糾纏的那麼緊了，我們的關係也就比普通同學還要普通，除了上課，我們也基本不怎麼見面，但她卻還是不甘心，還是希望我徹底能夠忘記你，而接受她。所以，那個時候，我雖然想聯繫國內的你，但還是怕刺激她，怕這麼長時間的努力都白費力氣。

直到後來，我們學校的一個中國留學生喜歡上了季楊，總是默默地陪在季楊身邊，季楊一開始很排斥他，還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那個男孩也找我談過，說如果真的和季楊是男女朋友關係，就要好好對季楊，不要那麼冷淡。我當時直接告訴他自己和季楊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他真的喜歡季楊儘管放心地去追，但是沒有告訴他具體的理由。

那個男孩也沒有多問什麼，就一直都對季楊很好，後來慢慢的，季楊也不再那麼排斥他，有時候還會和他一起去圖書館之類，當時我以為他倆有機會在一起，就跟季楊談了一下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問她是不是可以徹底放手了，沒想到她依然是不同意。我沒有辦法，再加上我當時在國外，回去找你也不太可能，就一直拖著。」

「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當你有一天終於可以回來找我的時候，我身邊早就有了別人。又或者，如果季楊一直不同意你離開她，你就一輩子不會回來找我嗎？」

我盯著許哲凱的眼睛，認真地問。

「首先，第一個問題，其實這麼多年，我雖然不在你的身邊，但我一直都有你的消息，畢竟當年大學的時候，那麼多共同的朋友，想打聽到你的消息而不被你覺察還是很容易的。

另外就是，出國之後，我真的有些後悔做了和你分手這樣的決定，我那時候沒有想到季楊對我的喜歡可以持續那麼久，又或者說她是故意持續那麼久，折磨著我，報復著我對她的冷漠，我也很這麼一直拖下去，會真的永遠失去你，如果是那樣，當初我的隱瞞和割捨，還有你的傷心，也就都沒有了意義，所以，我給自己定了個期限，如果我讀完博士，季楊還是不放手，那麼到那時，不管給季楊造成多大的傷害，我都要回到你的身邊，把一切都告訴你，然後帶著你逃離到沒有季楊的地方，開始我們的生活。

好在，後來季楊說，她要回國，嘗試著過一段沒有我的日子，但也只是嘗試而已，並不意味著我真的可以離開她，如果我不答應，她還是會對你造成傷害，我也就只能由著她去，其實也是賭上一回，賭她能想得開，而且當時，那個喜歡她的留學生也隨著她一起回了國，季楊的狀態也比剛出國那一年的時候，好很多，所以，我就存著一種幻想，或者說，是抱著一種希望，總覺得，很快她就能想開了。

季楊回國之前，還叮囑過我，不要把她的事情說給任何人聽，尤其是你，你知道，她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除了我倆和她的父母，誰也不知道這些年她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所以，我就一直替她保守著這個秘密。」

「那你回國是因為她同意放手了嗎？如果是她同意的，為什麼還要等到現在，你才跟我說這些？」

我繼續詢問著許哲凱。

「我回國是因為我博士畢業了，另外，我實在不放心你自己在國內，因為季楊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去找你，雖然她當時不在北京，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我回國之後，其實有很多去別的單位的機會，但是，為了守在你身邊，我還是決定簽回咱們母校。這樣，即使是暫時不能和你重新在一起，我也能每天看著你，暗中保護著你。」

「那現在為什麼又能說了呢？」

許哲凱笑了笑說：

「前兩天，季楊來學校找我，說當時和我一起出國之後，沒多久她就意識到我和她根本不可能，從始至終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她很明白這一點，但她一開始還是心存著幻想，希望我們兩個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能夠日久生情，結果，最終也沒有實現。用她的話說，後來她真的心死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報復心理，她明明已經在心底告訴自己放棄了，但表面上還是不肯放手，她說她就是想折磨我，想看著我喜歡你但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覺得那樣特別的痛快。」

「神經病嘛這不是！變態啊她！」

我不禁脫口而出。

「是啊，她本來就是個病人啊，不能用正常的思維方式去想的，有時候人一旦鑽了牛角尖，除非自己想清楚，別人始終是無能為力的。」

許哲凱感嘆著說。

「那她怎麼又想通了呢？」

「其實，都是愛情的力量。」

許哲凱微笑地看著我。

「什麼意思？」

「就是因為那個喜歡她的男孩，這麼長時間，一直陪著她，她那天跟我說，剛回國的時候她跟那個男孩坦白過這麼多年自己身上這麼多事情，沒想到那個男孩沒有因此而看輕她、討厭她，而是特別的心疼她，說自己能夠理解她的那種心情。也希望季楊能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帶著季楊開始一個新的生活。季楊一開始還是沒太想通，也是一直跟我較著勁，所以沒有答應那個男孩。

功夫不負有心人吧，最後，那個男孩的不離不棄還是打動了季楊，讓季楊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偏執是真的很不值得，不光浪費了自己的時間，還破壞了我和你之間的情感，而牽扯了這麼久，她也沒有像當初想的那樣收穫自己認為的幸福。

然後今天晚上她找到我，算是最後和我告個別，她過一段時間回深圳，然後會和那個男孩回美國，開始新的生活。剛才和她分開的時候，她跟我說覺得這麼多年其實都是在跟自己較勁，而較勁的過程卻把咱們三個人都傷害了。而現在她真的覺得是解脫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她還說可以把這一切都跟你解釋清楚，說是最抱歉的還是你。」

許哲凱的話讓我唏噓不已，十年了，季楊、許哲凱、我糾纏了十年了，雖然這十年之間，我一直被蒙在鼓裡，對真相一無所知，但是我的傷心和失落卻總來沒有少過一絲一毫，不善良地說，我和許哲凱誰都沒有對不起季楊，許哲凱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因為心軟，也因為想保護我。而現在季楊簡簡單單的一句抱歉，真的就能彌補這十年的時光嗎？她病了她就有理嗎？她病了她就能奪走我和許哲凱的幸福嗎？這是什麼道理？

許哲凱看我不說話，柔聲地問：

「依一，是不是覺得心裡很難受，如果覺得委屈你儘管罵我吧，畢竟這麼長時間才把這些原因告訴你，是我不好，無論這中間有著什麼原因，始終當初始終是我做了分手的決定，雖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初的決定做的是對還是不對，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想把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也是給咱們的未來一個可能。現在，好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我終於可以把積壓在心裡的一切都告訴你了，解脫的不僅是季楊，還有我。」

「你以為你不該罵嗎？」

我假裝生氣的樣子，對許哲凱說：

「季楊提什麼要求你都聽，她說話怎麼就那麼好使呢？如果你當初要是把一切都告訴我，說不定我和你一起面對季楊，會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何至於分開這麼多年？你對我就那麼沒有信心？或者說，覺得我就那麼脆弱，是季楊想傷害就能傷害的？」

許哲凱一下子將我攬進懷中，說：

「依一，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你聽我說，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而是你當初真的沒有見到季楊的狀況，如果有一個同樣那種狀況的人出現，讓你離開我，我想你也會那麼做的，因為，我們都不想讓彼此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哪怕這種幾率是萬分之一，都不可以，畢竟，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哼，說得好聽，早知道這樣，我這些年就不應該傻等著，我也應該活得瀟洒一些，沒事兒談個戀愛什麼的，看你怎麼辦！」

我笑著對許哲凱說。

「你不會的，我太了解你了，你有時候上來那個勁兒比季楊還執拗呢，你認準的事兒如果沒想通，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的，如果你真的和別人在一起了，也只能證明你是真的想開了，不愛我了，那我也會祝福你，真的，願賭服輸，我既然賭上了咱倆的未來，就有輸的勇氣。」

「真的？你真是這麼想的？這麼大度？」

我斜著眼睛看著許哲凱，問。

「當然——不是！哎呀，騙你的，我根本不會給你喜歡上別人的機會，我人在國外，但是通過好多人了解著你的情況呢，這麼多年，追你的人不少，但是你都是冷冷的，跟沒有那麼回事似的，我就賊放心，一旦真有一個你稍微有點兒意思的人出現，我一定會回國，給你攪和黃了。」

許哲凱一臉笑意地說。

「說了半天，這麼多年，主動權都在你的手裡，我就跟個小傻子似的無形之中被你牽著走？」

我瞪著眼睛問他。

「你這話說的也對也不對。」

「什麼意思？」

「不對就是主動權也不完全在我手裡，到底能不能讓季楊甘心情願地退出也不完全是我說了算的，也是要等個時機。」

「那對在哪裡？」

我追問著。

「對就是，你的確像個小傻子，真就這麼傻傻地等著我，如果我真的永遠不回來了，你怎麼辦，真打算像鍾奶奶那樣等大半輩子？」

許哲凱看著我，柔聲說，眼神里滿是溫柔和心疼。

我笑著推開他，站起身，說：

「少臭美了，誰等你了，我只不是沒有遇到更合適的，跟你沒關係。」

「那現在呢？遇到合適的了嗎？」

許哲凱也站起了身，笑著問。

「沒有啊，哪那麼容易啊！」

我笑著看著他，嘴硬地說。

誰知，許哲凱一下子捧起我的臉，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唇就霸道而迅速地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