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疼，渾身的骨頭像是被碾碎了重新拼接上的一樣，眼皮上壓了什麼東西，無論怎麼用力也沒辦法睜開，腦子裡嗡嗡作響，記憶被攪成一團，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還有意識，至少證明自己還活著。
櫻掙扎了很久，終於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櫻茫然地眨眨雙眼，過了很久才勉強分清自己對著的是天花板，團藏不會讓人好心將自己帶回去，所以自己這是被人救了？
「小鬼，你醒了。」身側傳來的聲音證實了這點，櫻僵硬地別過頭，每動一下都能聽見骨骼發出咔嚓的聲響，櫻只覺得自己脖子上像被套了鐵圈，等終於看到聲音來源時，那個人已經開始轉動手中的苦無了。
那人看著十三四歲的樣子，紅色短髮，不知是不是櫻的錯覺，總覺得他和我愛羅眉目間有幾分相似，何況他還帶著砂忍村的護額，雖然是叛忍的。
「你可以叫我蠍。」蠍單手撐著臉，看著躺在被子里渾身僵硬的櫻，櫻微微張開嘴，喉嚨里像是被灌了水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麻煩的小鬼。」蠍倒了杯水，遞到櫻的唇邊，櫻眨巴眨巴眼，小心地抿了一口，在嘴裡含了一會才吞下去。
看的出來蠍不會照顧人，好幾次灌水的動作都急了點，要不是櫻的喝水方式，估計剛活過來就被嗆死了，在蠍用完最後的耐心之前，櫻總算是將那杯水喝完了，當然有一半的水都順著唇角劃到了衣服上。
「咳咳……十分感謝您的出手相救。」櫻總算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還非常沙啞，像磨砂紙在牆上蹭過，「我不能說出我的名字，您可以隨意稱呼。」
「哼……」蠍不是一個有些好奇心的人，或者說沒有那個忍者會擁有多少好奇心，那種人一般是最先死的，更何況蠍是一個滅國的叛忍，「小鬼，還能動嗎？」
「不，並不能。」櫻笑了起來，燦爛的盛開在房間里，蠍聞到了什麼甜甜的味道，像是五彩斑斕的糖果，又像是櫻花綻放，「哪怕是這樣說話，都覺得臉上的肌肉有些疼呢。」
「我討厭小鬼。」蠍看著櫻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地這麼說道，沉默了一會像是在警告自己般重複了一遍，「我討厭小鬼。」手上的動作卻非常誠實的將櫻從床上扶了起來這個，櫻看見了，蠍的一隻手不像真人，就好像是……傀儡？
櫻勾起唇角，碧綠的眼眸不夾雜任何雜質，純粹的如同琉璃一般，有一點光就能折射出耀眼的色彩。
蠍不喜歡多說話，永遠癱這一張臉，和他的名字一樣帶著劇毒般冷酷的男人，櫻也非常識趣，蠍不多說櫻也不多問，身為一個基本半身癱瘓只能靠別人照顧的傷員，櫻也不打算給蠍添什麼麻煩省的被人棄屍荒野。
櫻非常有自知之明，就算全盛時期的她，也絕打不過蠍。
蠍不可能親自照顧一個小鬼，櫻也沒這種妄想，所以當看到一個靦腆的姑娘照顧自己時，櫻只有一種釋然，在小姑娘來之前櫻和蠍已經將護額收好，普通人對忍者的感情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
小姑娘叫百合子，是非常普通又常見的名字，百合子來以後櫻總算是有個人說話了，那是個活潑又細心的姑娘，他們相處的不錯。
櫻會和百合子講一些奇異的小故事，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故事，小姑娘總是欲罷不能的催著櫻，但人總是要經歷分別的，按照櫻的恢復能力，不過是四天身上本該致命的傷就恢復的七七八八。
於是在第五天的早上，櫻推開門，就看見百合子倒在血泊中，雙目瞪圓一臉扭曲地看著自己的方向，脖子上有一道巨大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一看就是兇手的蠍穿著黑底紅雲的長袍神情冷漠，見櫻出來，視線挪到櫻身上。
「早上好。」櫻見蠍看向自己，微微歪頭露出一個笑容，眼中反射出太陽的光，「收拾起來會很麻煩的。」
蠍定定地看著櫻，半晌噗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挺喜歡她的。」
「對啊。」櫻坦誠的聳聳肩，「我也喜歡你。不過即使你不動手我也會殺了她的，雖然她確實很可愛。」相處四天，足夠摸清自己的習慣了，更何況一個叛忍一個根部，他還不想叛村，至少現在不想。
自從重生以來，沒有責任壓在肩上，陌生的國家和陌生的環境，和曾經生活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櫻沒將這個村子放在心上，也沒將這個國家放在心上，曾經的理由現在也無法去用，這是櫻第一次產生疑問，他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
「蠍，你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吧？」鬼使神差的，櫻這麼問出口了，「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啊，那蠍的夢想呢？這應該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吧。」
「難得你也會有這樣的好奇心。」蠍面無表情地跨過地上的屍體，進到屋內將封印著傀儡的捲軸攤在桌子上，隨便抖開了一個，「你認為，藝術是什麼？」
「藝術？我不懂這個。」櫻自然的無視了地上躺的那人，也跟著蠍進了門，蠍是個傀儡師這事並不難看出，「美麗的東西，應該就是藝術吧？」
「膚淺！」蠍一聲冷哼，看著櫻的眼神充滿著蔑視，「藝術就是要長久又美麗，而且能留到未來，永恆之美才叫做藝術！僅僅是美麗，還不能被稱為藝術！」如同真人般的傀儡出現在室內，蠍看著它的眼神充斥著一股狂熱。
「可是永恆的東西，是不存在的。」櫻揚起唇角，蠍猛地回頭，櫻毫不畏懼地迎上蠍殺人般的目光，「滄海桑田，樓起樓落，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永久存在下來的，你的藝術，從一開始就是妄想罷了。」
櫻側頭躲過飛來的苦無，鋒利的刃割斷了一縷耳畔的碎發，櫻看了一眼泛著綠光的苦無，舉手齊耳對著蠍笑道，「我沒有惡意，如果你真的想讓自己的意志永生，為什麼不找個接班人？」見蠍沒有再攻擊的意思，櫻挪動腳步往前蹭了蹭，「唯有知識才能永恆，不如趁著年輕給自己找個伴？」
櫻又一次躲過飛來的苦無，「喂喂，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蠍只是冷哼一聲，盯著櫻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你的眼睛很漂亮。」還不等櫻反應，蠍又接了一句話，「如果把你做成傀儡，那應該是一件不錯的收藏品。」
「這是在威脅吧？」櫻笑眯眯的問著，雙手向後一撐坐到床上，因身高限制完全坐上床時腿還夠不到地面，在半空中若無其事地晃著，「我的眼睛沒什麼特別，渾濁的眼珠可沒那麼好看。」
蠍沒有搭理櫻，將傀儡收回捲軸中，櫻好像看到了其中一個捲軸上一閃而過的「三」字。
「我走了。」櫻活力滿滿地跳下床，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沖著蠍說了一句，蠍沒有反應，眼皮都沒抬一下，櫻聳聳肩出了門，走了一半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些過分，又折了回去。
櫻運氣不錯，蠍還沒來得及離開，見去而復返的櫻回來有些驚訝，沒等他開口櫻就攔腰抱住他，櫻露出無辜的笑容，指尖無意碰到蠍的指尖，「再見啦。」擁抱的時間不長，櫻很快就鬆手了，沖著蠍揮揮手。
這次離開，櫻沒有回頭。
小劇場
多年以後，櫻和蠍結婚了。
櫻：你看我當初說什麼來著。
蠍：閉嘴。
櫻：你不開心嗎？你看你都被載入史冊了——喂喂，這是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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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只是蠍結局的那條線而已√已經決定分結局了，反正我上一本也是這麼做的番外還沒寫完……哈哈……
我四月五月超級忙，忙到人間蒸發系列，更文時間依舊不穩定
下一章把卡卡西解決，然後櫻少年就可以從根部滾走了！
哦井野！哦佐助！哦我愛羅！鳴人終於不是存活在文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