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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舞伎散去應該是宮廷的清商樂舞,但是……
全身白色的高挑女子,就連臉也都用白色的輕紗遮起,只露出一雙迷離的眼睛。
轉身,拂袖,身段翩若驚鴻,每一個指尖的輕擺都令眾人不得不為之傾嘆,優雅的身姿,尊貴的拂輒,每一個動作,都極盡神秘的色彩。
望著前方眼神如死潭般的女子,南宮離殤的眼神不由得一眯。
「啪!」一聲怒響,桌子被一名武將拍碎。
長相魁梧武將怒眼相向,眾人嘩然。「你好大膽子,居然在這麼重要的典禮之上跳雅樂舞。」粗俗的語言,卻並沒有讓女子有絲毫的停止動作,依舊是忘我的跳著,每一個動作都依舊優雅動人。
雅樂舞,那是只有祭祀或者祭奠死人的時候才會跳動的舞姿,傳聞中,最不詳的舞蹈,最莊重的舞蹈,卻又是天下最美的舞蹈,彷彿舞者要把一生的芳華都在一曲舞中燃盡。
武將怒火中燃燒,他是杜大人一手提拔的,又怎麼能忍受得了杜大人的寶貝女兒有絲毫的受傷。
「來人啊,把這賤姬帶下去。」
舞蹈終於到了收尾的部分,女子跳得更加賣力,旋轉的步伐也更加快,最後的一擊……
白色的長袖被拋到上空——
靜靜的,女子停下腳步,優雅動人的姿態也瞬間凝結在那裡,只是那雙眼睛依舊如死潭一樣,沒有任何的波動……
風中,只是留下了那條白色輕紗長袖。
南宮離殤皺眉,他安排的人為何到現在還不來?
「報!」一名軍事上前,「秉聖上,蘇家大公子蘇謹言聚眾造反,已被在下拿下,一切聽候聖上的處置。」
人群更是一片嘩然,只有蘇轍和上官希兒面色恐懼。他們的女兒怎麼會聚眾造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連南宮離殤也覺得蹊蹺。
沒等南宮離殤的指示,便有人將蘇謹言帶了上來。
「狗皇帝啊,南宮離殤,你怎麼有臉坐在那個位子上?我呸。」長發凌亂,南宮離殤皺眉,看著白衣公子的臉。的確是蘇謹言,他怎麼會聚眾造反?她現在應該在……
「你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踩著那麼多人的屍體走上皇位,讓那些深宮中的妃子一個個全都進了太廟,名義上是讓他她們吃齋念佛,為你父皇守靈,實際上呢?她們一個個的都生不如死,甚至被太監當成玩物,被欺凌的不成人樣了。南宮離殤,你好狠的心啊,這樣殘暴的一個人,你有什麼資格當皇上?」
聽過蘇謹言的話,一些官員坐不住了,要知道,那些嬪妃子當中有一些可是他們的妹妹女兒,當初讓她們去太廟就心有怨言,可是念在是先皇妃子,又不好說什麼,可是聽聞自己的親人受了這樣的罪,就開始憤憤不平了。
身旁的押人上來的軍士立即怒眼相向,「大膽蘇謹言,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聖上如此殘暴?」
殘暴兩個字說得讓所有人都為之一冷,背脊發涼。
「哼,知道這狗皇帝不會輕易承認,我可是有證人的。」身後是一個被押上來的女子。
「放開本宮。」女子大喝一聲,令扣押她的軍士不得不被這氣勢嚇倒,紛紛遠離一點。
女子整理好衣襟,展現出一個皇妃應有的氣度,「南宮離殤,你可還記得本宮?」
官員中不知是誰說了一聲,「這不是玉妃娘娘嗎?」
眾人附和,「是啊,這可是玉妃娘娘啊,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蘇謹言那小兒說得是真的?」
女子環視一圈,長嘆一口氣,「原來眾卿家還記得本宮,沒錯,本宮就是先皇的妃子,玉妃。」自嘲的笑笑,「說來我還是咱們這位皇帝的母妃呢。你說他就是這麼對待本宮的——」
「住口。」玉妃還沒有說完,便被南宮離殤喝住,「你有什麼資格提朕的娘親?賤人。」
淡紫色的身影一閃,便到了玉妃的跟前,一隻手扼住玉妃的喉嚨。
玉妃透不過來氣,拍打著南宮離殤的手臂,南宮離殤心一狠,他這輩子,最反感的便是一些下賤的人提他的娘親,她們是什麼人?怎麼配提起他尊貴的母后。
玉妃頭一歪,被南宮離殤扭斷了脖子,死前雙眼還睜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死狀異常殘忍。
蘇謹言在旁邊大喝,「看到了吧,你們終於看到了這殘忍的暴君行為了吧,他有什麼資格做皇帝?今天我死了不要緊,只希望,有人能除掉這殘暴的皇帝,為天下人除害。」
說完便咬舌自盡了。
南宮離殤的暴行被公諸於天下,眾人皆驚恐——議論紛紛,卻又不敢大聲喧嘩。
一身白色衣服的舞伎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死掉的兩人,對於『蘇謹言』,她沒有什麼好抱歉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玉妃,一個還不到二十七的女子,就這樣死了。她曾說過,如果她幫她的話,她會給她想要的,可是卻不想,讓她命喪於此。
果然,不管是八年前,還是如今,她都沒辦大幫助這個女子得到想要的快樂,而她,也只能說一聲抱歉罷了。
南宮離殤眼底是一片幽深,他感覺到了,他的對手要出來了——
「你知道被人踐踏尊嚴的感覺嗎?」輕輕的聲音,卻又如同萬重山一般壓在人的身上,「你知道一個人僅存的最寶貴有最低賤的尊嚴被人踐踏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嗎?」
「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的尊嚴沒有被人踐踏過。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嫡,生來便可擁有一切,只要你想,可是,你為何連一個人最後的卑微的尊嚴都不放過?」
南宮離殤回頭,直視他雙眼的是一身白色的高挑女子,女子輕啟薄唇,說出的卻全都是控訴。
「你真殘忍。」嘲諷般的笑容,只有有心人才能感受到。
南宮離殤不語,兩個人就那樣平靜的對視,在天地間對視。
「啊!」除了蘇丞相一家,官員紛紛應聲倒地,有的捂著小腹,有的口吐白沫,而暗處,竟也有不少的黑衣人現出身來,紛紛倒地。
南宮離殤皺眉,「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微微一笑,恢復自己清亮輕佻的聲音,「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我們昨天才剛剛見過面的啊。」
修長的手指拂過髮絲,白色的輕紗褪下,露出的是一張白皙的臉龐。
「怎麼?還記得我嗎?」女子輕輕笑,嫵媚傾城,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是蘇謹言——
不,這怎麼會是蘇謹言?那張臉怎麼會變了那麼多?不對,那張臉分明依舊是那個樣子,怎麼會變了呢?
望著滿院的狼藉,南宮離殤輕輕說,「蘇謹言,你怎麼出來的?還有你的臉,告訴我一切。」
蘇謹言微微一笑,溫柔又陰狠,「用銀針將我刺昏睡,太小兒科了吧,順便告訴你一聲,即使那銀針上用藥浸泡過,也耐我不何。」笑話,他用銀針都是在抄襲她,還有那幼稚的葯,她剛剛學醫術的時候,玩的就是那玩意兒。
「至於我的臉。」蘇謹言說到她的臉,就想罵人,笑得有些猙獰,南宮離殤看了蘇謹言的表情,眼角一抽,好像有什麼不詳的事情。
「你把我關在那個洞中,我都昏掉了,你卻還用鐵鏈將我綁住。你應該知道那洞中有水的吧,我都沒想到,我會失足掉下去,在暗流中好不容易游上岸,才發現,我的臉居然變了那麼多。所幸,我沒有變醜,倒是變得帥氣了。」
蘇謹言說得咬牙切齒,故意省略掉一些令她討厭的事情,包括遇到某人。
這樣輕描淡寫的敘述,南宮離殤當然不信。
可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都倒下了?眼前的白衣公子又遭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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