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王爺聽書
馬小三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敬愛有家的二哥竟然會騙他?而且還騙得這麼嚴重。
一直到晚上回家的時候,她都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自己二哥。
這種眼神看的項小二有些毛毛的。
「好啦,我知道騙你是我的不對,二哥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馬小三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如同一隻被主人遺棄的二哈一般。
搞得最終項小二落荒而逃。
一夜無話。
第二天說書館照常開門了。
「哎呦,這可開了,我可等好久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夜不見如隔三日,就一天沒聽小先生說這封神演義,我這就渾身不發抖。」
「你渾身發抖,怕不是有什麼毛病,可不管小先生說書的事。」
「你們說奇不奇怪?以前的時候這故事館沒開,每天在家裡呆著也不會閑的發悶,可是自從聽了這先生說這故事一天聽不到,我連晚上睡覺都睡不香。」
「我昨天做夢的時候還夢到自己跑到那故事裡成了那姜子牙手下一員悍將。」
「那你可太沒出息了,我夢到自己和元始天尊下棋。」
「你也不咋地,我還夢見我和通天教主稱兄道弟。」
「看來大家都一樣啊,我還以為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呢。」
「可不是嘛,還是這封神演義的故事真的說的好啊,說起做夢,我昨天做夢也夢見那蘇妲己了。」
「夢見蘇妲己,你怕不是做的是春夢。」
「那蘇妲己雖相貌絕美但是心腸卻無比狠毒,這狐狸精屬實可惡,作為正人君子你怎麼能與他在夢中私會?下次有這種事情一定讓我來。」
「你還想和蘇妲己來,連咱們營州青樓的頭牌你都見不著,快醒醒吧,大白天的,別做夢了。」
「昨天沒講,也不知道小先生今天能不能多說幾回?」
「對呀,要不商量商量,然後小先生帶給我們多說兩回。」
「咱家小先生說書一天就收兩文錢,還白搭,你們幾碗茶水,你們還想要多說一點,你們虧心不虧心吶。」
「這不是錢的問題,小先生,若是多說幾回,我再掏兩分錢,我也樂意啊!」
「可以的,兄台,你這話已經到頭了。」
「就是要我起碼再加一文。」
隨著開門眾多資深聽眾交了夥計門票錢進入店內議論紛紛。
這封神演義的故事說了有半個月,說書館的名氣越來越大,除了那些非富即貴能進的起的包間,外面的椅子根本就不夠平時來的聽眾分。
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是椅子也早早就被分搶乾淨,這種現象很早之前就出現了,大部分人也不建議站著就能聽一天。
劉老爺在知道這種事情之後,又背了幾條臨時的長凳,等故事開說之後,夥計看人來的差不多就會再加上去。
「我聽說小先生昨天是去王府說書了?」
「那可不,我一個侄子但叔叔的閨女的的丈夫的兒子的舅舅的三叔的侄子的二大爺就在王府做下人,我聽他說小先生昨天說的可好了。」
「你這親戚可夠遠的了。」
「那可不,這都實在親戚。」
「我也聽說了,我有一個朋友也在王府做下人,聽說小先生講了一個刺客的故事,好像叫什麼草草刺董卓。」
「那是曹操刺董卓。」
「對對對,就是這個,聽說講的格外精彩,都引來了真正的刺客。」
「不會吧?小先生說的精彩,我能理解,這怎麼還能引來真正的刺客呢?」
「別聽他瞎說,好像是有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想要刺殺咱們王爺不過王爺實力了,得一出手就把他們都給擒下了,小先生,為了應景才說了這故事。」
「對,是有這麼個事兒,我還聽說啊,這曹操是董卓,實際上是一個名為三國演義的長篇故事裡的一小段。」
「我那朋友跟我說了一段,聽著那故事,一點都不比這封神差呀。」
「那可不,我聽說當時小先生說完那滿堂全都喝彩之後,更是一直討論,就連咱們王爺都追著問這三國是哪三國?」
「問出來沒?這三國是哪三國呀?」
「王爺開口,小先生肯定不能拒絕,聽說是小先生,身邊一個嚇人,說的好像是宋齊梁陳?」
正在給這人倒茶的馬小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現在的人都這麼閑了嗎?這事兒是不是已經整個營州都知道了?還有下人是什麼鬼?雖然二哥一直拿我當下人使喚,可是他叫我三弟呀。
眾人議論紛紛,沒有人注意到馬小三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也直以為是這個小夥計,有什麼煩心的事,也沒有人開口詢問?
「我看你這封神的故事,說的如今也差不多,再說個一個多星期估計就說完了,你們說小先生,到時候會不會說著三國演義的故事?」
「不好說,估計得看小先生的心情。」
「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不關心,說完這封神說什麼,我就是關心這封神最後怎麼樣了?」
「我也是,這截闡二教打的如此熱鬧,也不知道最後是誰贏了?」
「不知不覺這故事也聽了半個多月了,這突然間一說要結束,我怎麼還感覺有些不舒服呢?」
「可不是嘛,這每一天聽封神都成了我的習慣了,往年冬天可沒這意思呀。」
「往年冬天都是窩在家裡,有老婆的,還能有點娛樂設施,像我這光棍一個,除了吃就是睡屁個消遣都沒有,哪像今年花兩個銅板,還能聽故事,還能喝茶水,還能和你們扯扯皮。」
「這一說封神要說完了,我這心裡也空落落的,和你們不同,我是被人拉進來的,可是從那十多回才開始聽,不知道前面,這小先生又不重說,我請了好多人吃飯人家才給我講了前面的大概故事,可是合著小先生講的差遠了。」
「我也是如此,小先生要先再說一遍封神我覺得也行,畢竟我前面有好多沒聽過,而且就是這聽過的,我也沒聽夠。」
「再說一次,就算我都聽過了我也還來,反正兩個銅板,說實話,我也沒聽夠。」
「說這些都沒用,小先生肯定有小先生的想法,不管說啥,我都未來捧場。」
「別說了,別說了,小先生來了,今兒這第一場又開了。」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亂鬨哄的,說是挽救變得安靜,眾人都將視線頭像抱著小白狐走上高台坐下的項小二身上。
坐下以後一抬頭,包廂的人拉著簾他看不見,可是沒有多少銀子,純就是來這裡找樂子的平民百姓他倒是見到了不少熟悉的臉。
雖然從未與其交流過,但是很多熟面孔幾乎都是每天都會來,一來二去,他也就熟悉了。
「啪!」
醒木一拍,項小二就開場了:
「列位看官,這一日不見,我對諸位也是甚是想念,看到眾多老面孔,我就放心了,看來諸位對我的故事還沒膩,今天依舊來給我捧場。」
項小二這話一說完,底下就響起了一陣陣回復聲:
「我也想念小先生啊!」
「對呀,我們也想念小先生你的故事啊!」
「自然是沒有膩,就在小先生再說一遍,我也膩不了。」
「對,膩不了。」
所以說自己在說書只是一個愛好,不過看到自己(抄)的故事,能有這麼多人喜歡,項小二心裡還是得到了極大滿足。
正要開說,就見門前的小廝,恭敬的行禮:
「參見王爺。」
一身蟒袍,方臉國字胡的東方日明就帶著東方伊洛走了進來。
東方日明的身份在整個瀛洲城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眼見王爺來了,無論是那些包廂里的富商高官,還是坐在大堂的泥腿子平民百姓,全都佔下意識的站出來迎接。
「參見王爺!」
嘻嘻啦啦的聲音傳出。
東方日明臉上帶著笑意,一抬手便開口:
「諸位不必多禮,今天我也是和諸位一樣來這說書館聽故事的,大家都是客人,沒有什麼王爺百姓之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天漢唯一一位異性王的身份擺在這裡,除了項小二的其他人嘴上雖然應承著,但是身子卻都不自覺地躬了躬。
東方日冥也知道會如此,沒有強求看向一直坐在上面的項小二便開口:
「小先生不介意,我也來湊個熱鬧吧!」
項小二微微一笑:「說書自然是給人聽的,顧客上門哪有介意的道理?」
東方日明面帶笑意:
「如此那我就打擾了。」
說完看向東方伊洛,他沒有來過這裡,但是他的女兒可是這裡的常客,該怎麼安排?相信心裡應該有數。
東方伊洛點頭招呼夥計過來,很快夥計就帶兩人走進了一個包廂。
眼看王爺進去,在場的人才鬆了一口氣,雖說和王爺同處一個地方有些壓力,但是一想到她們和王爺一同聽書內心還忍不住,有些歡呼雀躍。
眼看夥計已經把東方日明安排好,項小二知道差不多了便再一次一拍醒木開口:
(咱們書接上回,孔宣人馬出關,至金雞嶺。
探馬報人中軍:「前有周兵在嶺下,請令定奪。」孔宣令:「在領上安下營寨,阻住咽喉之路,使周兵不能前進。」不題。只見子牙人馬正行,哨馬報入中軍:「稟上元帥:前有成湯大隊人馬住在嶺上。」子牙傳令:「安營。」升帳坐下,自思:「三十六路人馬俱完,怎麼又有這枝兵來?」子牙沉思,搯指算來:「連張山是三十五路,連此一路方是三十六路。此事必又費手。」
且說孔宣在嶺上止住了三日,子牙大兵已到。忙傳令問:「誰人去周營見頭陣走一遭?」有先行官陳庚出位應曰:「末將願先見頭陣。」孔宣許之。陳庚上馬下嶺,至周營搦戰。探馬報入中軍。子牙問左右:「誰去見此頭陣?」有先行官黃天化應曰:「願往。」子牙吩咐曰:「務要小心。」黃天化答曰:「不必囑咐。」忙上了玉麒麟出營。看見來將,手提方天戟大呼曰:「反賊何人?」黃天化答曰:「吾非反賊,乃奉天征討掃蕩成湯天寶大元帥麾下,正印先行官黃天化是也。你乃何人?也通個名來。錄功簿上好記你的首級。」陳庚大怒:「量你雞犬小輩,敢與天朝元宰相拒哉?」縱馬搖戟,直取黃天化。天化手中雙錘赴面交還。麟馬往來,錘戟並舉。有贊為證,贊曰:
二將陣前勢無比,顛開戰馬定生死。盤旋鐵騎眼中花,展動旗旛龍擺尾。銀錘發手沒遮攔,戟刺咽喉蛇信起。自來也見將軍戰,不似今番無底止。
麟馬交還,大戰有三十回合,黃天化掩一槍便走。陳庚不知好歹,隨後趕去。黃天化聞得腦後鸞鈴響,掛了雙錘,取火龍標掌在手中,回手一標。正是:
金標發出神光現,斷送無常死不知。
話說黃天化回手一標,將陳庚打下馬來,兜回馬取了首級,掌鼓進營,來見子牙。子牙問:「出陣如何?」黃天化答曰:「末將托元帥洪福,標取了陳庚首級。」子牙大喜,上黃天化首功。子牙方才舉筆向硯台上捵墨,不覺筆頭吊將下來。子牙半晌不言,從新再取筆,上了黃天化頭一功。──此是黃天化只得首功一次,故有此警報。
且說報馬報入孔宣營中:「稟元帥:陳庚失機,被黃天化斬了首級,號令轅門。」孔宣笑曰:「陳庚自己無能,死不足惜。」全不在意。次日,又是孫合出馬,至周營搦戰。子牙傳令:「誰去走一遭?」有武吉應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武吉出營,見一員將官,金甲紅袍,黃馬大刀,飛臨陣前,大呼曰:「來者何人?」武吉曰:「吾乃姜元帥門下右哨先行官武吉是也。」孫合笑曰:「姜尚乃是一漁翁,你乃是一個樵子。你師徒二人正是一軸畫圖──『漁樵問答』。」武吉大怒曰:「匹夫無理!焉敢以言語戲吾!」切齒咬牙,舉槍分心就刺。孫合手中刀急架忙迎。兩馬交鋒,一場惡殺。大戰有三十回合,未分勝負,武吉掩一槍便走,詐敗而逃。孫合見武吉敗走,知是樵子出身,料有何能,隨後趕來。──不知子牙在磻溪傳武吉條槍,有神出鬼沒之妙。武吉已知孫合趕來,把馬一兜,那馬停了一步;孫合馬來得太速,一撞個滿懷,早被武吉這回馬槍挑下馬來,取了首級,掌鼓進營,見子牙報功。子牙大喜,上了武吉的功。就把哪吒激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要出營廝殺。
且說報馬報入成湯營里:「啟元帥:孫合失機,被武吉回馬槍挑下,梟去首級,號令轅門,請令定奪。」孔宣聽報,謂左右曰:「吾今奉詔征討,爾等隨軍立功,不期連折二陣,使吾心中不悅。今日誰去見陣走一遭,為國立功?」傍有五軍救應使高繼能曰:「末將願往。」孔宣吩咐曰:「務要小心。」高繼能上馬提槍,至營前討戰。哨馬報入中軍。傍有哪吒忙應聲曰:「弟子願往。」子牙許之。哪吒登風火輪,前有一對紅旗,如風卷火雲,飛奔前來。高繼能大呼曰:「哪吒慢來!」哪吒大喜曰:「既知吾名,何不早早下馬受死?」高繼能對哪吒大笑曰:「聞你道術過人,一般今日也會得你著。」哪吒曰:「你且通名來,功勞簿上好記你的首級。」高繼能大怒,使開槍分心刺來。哪吒火尖槍急速忙迎。輪馬盤旋,雙槍齊舉,這場戰非是等閑,怎見得,有贊為證,贊曰:
二將交鋒在戰場,四肢臂膊望空忙。這一個丹心要保真明主;那一個赤膽還扶殷紂王。哪吒要成千載業;繼能為主立家邦。古來有福摧無福,有道該興無道亡。
高繼能大戰哪吒,恐哪吒先下手,高繼能掩一槍便走。哪吒自思:「吾此來定要成功!」那裡肯舍?隨手取乾坤圈望空中祭起。高繼能的蜈蜂袋未及放開來,不意哪吒的圈來得快,一圈正打中肩窩,伏鞍而逃。哪吒為不得全功,心下懊惱,回營見子牙曰:「弟子未得全功,請令定奪。」子牙上了哪吒的功。
且說高繼能被哪吒打傷,敗進營來見孔宣,具言前事。孔宣不語,取些丹藥與繼能敷貼,立時痊癒。孔宣次日命中軍點炮,自領大隊人馬,親臨陣前,對旗門官將曰:「請你主將答話。」探馬報入中軍:「孔宣請元帥答話。」子牙傳令:「擺八健將出營。」大紅寶纛旗展處,子牙左右有四個先行官與眾門徒,雁翅排開。子牙乘四不相至陣前,看孔宣來歷大不相同。怎見得,有贊為證,贊曰:
身似黃金映火,一籠盔甲鮮明。大刀紅馬勢崢嶸,五道光華色映。曾見開天闢地,又見出日月星辰。一靈道德最根深,他與西方有分。)
項小二一開口,便將眾人的思緒拉入到封神演義的故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