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戰之後

希瓦波哥這樣的舉動讓他兩個弟弟很是不解，但是在兄長嚴厲地目光逼視下，他們還是選擇了服從。

直到族人們已經踏上逃亡之路，希瓦波哥才解釋道：「不管荒野之熊部落遭遇了什麼，都不是我們角羚部落能夠抵抗的。現在的荒野之熊部落少說還有四千可戰之兵，你說他們損失這麼慘重接下來會幹什麼？」

「劫掠我們彌補他們的損失！」兩個弟弟總算不是太笨，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

希瓦波哥覺得自己這個大哥算是做的合格了，對得起父母，成功把兩個弟弟培養成人。

但旋即臉上又是一黯，背井離鄉，這麼多族人要怎麼安頓？

他手裡沒有足夠的糧食，甚至因為常年受到威脅，族中的糧食往往是戰兵吃半飽，餘下的老弱婦孺一天吃一餐，而今年就更缺糧了，他們戰兵都只能一天一頓，老弱婦孺只能挖野菜煮點湯配上根本不能使用的泥土製成的餅充饑。

已經有三十多人因為吃了太多土無法消化而活活被折磨死，那些泥土根本無法從腸胃裡排出，吃進去就是在慢性自殺。

「我們可以去向他們借糧嗎？」三弟希斯萊克弱弱地問道。

「他們？借糧？」希瓦波哥知道三弟口中的「他們」是誰，眼中煥發生機。

……

庫南賈與陸吾趕到集結點時，已經有幾頭袋熊被下鍋煮了。

戰士們一到此地就喝上了熱乎乎的肉湯，都來不及詢問這次的戰果。

還是赫爾墨斯走到他們身邊向他們彙報收穫。

「抓獲了超過六百隻袋熊，然後還用捕獸夾抓住了二十五頭趁機逃跑的棕熊！

這些傢伙發狂起來難以近身，所以我們直接把它們射殺了，皮和肉都取下來了，足夠健壯的小夥子們吃上好幾頓。

此外，戰士們從荒野之熊部落里丟出了數百包糧食和數不清的風乾臘肉，現在正在晾乾呢！」

「晾乾？」庫南賈一愣。

「哈哈！想要立刻帶走哪有那麼容易？

我們的戰士把糧倉裡面的食物直接投入了烏雅藏藍河，下游設了網，網住了那些被河水衝下來的肉。

糧食因為太重沖不走，但是我們幾位祭祀合力把它們取出來了，可是要了我們的老命！」牧鹿部落的祭祀臉上的褶子里都帶著笑。

「糧食濕了不好帶，而且也不易保存，所以要趁著現在曬一曬，甚至要用火烤去除水分，過一會兒收起來帶走也輕便一些。」

赫爾墨斯解釋道。

陸吾放下碗，拍了拍肚皮，這袋熊肉質一般，但好歹是肉，吃完全身都有勁。

「這麼多食物夠吃多久？」

「撐到艾納格斯山脈不是問題，只要不與荒野之熊部落糾纏，我們保證每個族人每天至少吃上一頓。」幾位祭祀合計下來的結果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先消耗糧食！這些泡了水的糧食很難保存，早點消耗完也省的浪費。

而且我們不到最後不要再宰殺鹿獸和袋熊了，這是我們到了艾納格斯山脈的立足之本，而且還能幫忙馱運物品，可以減少不少人力消耗。」陸吾的話得到一致認可。

赫爾墨斯又想到了什麼，讓兩個族人拉來一口木箱子。

「猜猜這是什麼？」

「能核？」

「怎麼可能！荒野之熊若是能夠攢下這麼多能核，那豈不是能夠做到人人披甲？我們又怎麼可能贏？」

「是金幣！」赫爾墨斯掀開了箱蓋，露出內里金燦燦的圓形貨幣。

說實話，陸吾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金子。

在他們這一代，已經很少看到以貴重金屬作為貨幣交易的例子了，紙幣甚至虛擬貨幣完全取代了它們的身影。

這些金幣正反兩面都印有人物頭像，頭像下方則寫著貨幣面值。

「這是冬夜聯盟發行的貨幣，上面印得正是領導冬夜三國走向聯盟的那位共主頭像。

這些金幣在我們草原或者森林裡用不上，但拿去冬夜聯盟絕對可以購買很多我們急需的物品。」庫南賈也是見多識廣，這些東西他其實也有收藏，只是數量遠不及這裡那麼多。

「難怪棕熊騎士能有這麼多皮甲和皮盔，他們早就在和冬夜聯盟進行交易，用他們搶奪來的財富換取更多的武器裝備，從而一步一步拉大你們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帕魯的話讓庫南賈不住地苦笑，明知道是這麼回事，但他們也沒法反抗，實力差距太大。

如果不是這次放手一搏，用精銳戰士於敵人腹心行險進攻，牧鹿部落可能都沒有以後了。

「說回來，這次我們損失多少？」陸吾畢較關心這個。

帕魯答道：「我們總共派出六百名戰兵，回來的有四百三十三人，餘下的或許有失蹤，但也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他的話很明確，這個時候還沒能回來，那就是凶多吉少。

庫南賈看向兒子庫爾斯曼，他救回了愛人，但也沒有忘記自己少族長的身份，馬上就說道：「我們八百戰兵損失了兩百七十四人，回來的戰士里有一半都帶著傷，其中有四十九人傷勢較重，要想挺過來就看先祖保佑了。」

牧鹿部落傷亡這麼多，主要原因就是他們是與荒野之熊部落戰士正面對抗的主力。

冷蛇氏族只是從旁打打掩護，更主要還是放火和搶糧。

庫南賈剛才的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聲不吭地走到遠處，彎著腰默默嘆氣。

赫爾墨斯走過去拍了拍老夥計的肩膀，安慰道：「想開些！他們只是回到了先祖的懷抱。」

「沒什麼想不開的。說實話，如果是在正面戰場上，我們已經敗了！

這麼高的損傷率，我們根本承受不起！也就是能夠借著昨日黑夜的庇佑，加上形式混亂，我們自己都不清楚傷亡多少，這才能一直堅持到最後，否則怎麼可能像現在這般輕鬆？

我這是有些傷感，這麼多戰士失去生命，往後他們的家人要怎麼活？」

庫南賈作為族長是很盡責的，他清楚地知曉家中失去頂樑柱的危害。

不完整的家庭不僅僅影響一家人生活質量，還會對下一代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他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所以比誰都清楚這裡面看不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