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上學

「不會玩？」金花驚呼道：「這小子比你還會玩！這一會兒功夫，都贏了兩把了！」

「什麼？」楊秀娟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吳成楓。

吳成楓小手有模有樣地理著牌，一雙小眼珠子咕嚕嚕直轉。要知道，在這之前，吳成楓從沒打過牌，他只是跟在楊秀娟跟前觀看。讓人想不到的是，吳成楓這小子聰慧異常，只是默不作聲地觀看，就把升級的規矩看會了，而且比他媽媽打得還好。那一年，吳成楓才五歲。

又過了兩年，吳成楓七歲了，到了上學的年紀。夏天過完之後，九月份是學校開學的日子，也是新生入學的日子。這一天，楊麗娟給吳成楓洗了把臉，又給他背上新做的小書包，就去學校報道了。

白家寨小學是村裡唯一的一所學校，這一天，很多適齡兒童都在父母或者爺爺奶奶的陪同下，來學校報名。

吳成楓背著小書包，小書包是媽媽用碎布幫他做成的，紅色布塊和黑色、綠色的布塊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吳成楓跟著媽媽來到校長辦公室，校長辦公室里坐著一個穿著中山裝，長得有些瘦小的中年人。吳成楓入校之後才知道，這個中年人就是學校的校長吳路海，他也是村裡一個德高望重的人。

「校長，我帶我家娃兒來報個名！」楊秀娟對吳路海說道。

吳路海看了一眼吳成楓，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帶孩子去最裡面的育紅班報名！」

那時候還沒有幼兒園，育紅班是一種學前教育的班級，為期是一年。上完一年育紅班之後，可以直接讀一年級。

在育紅班門口站著好幾個大人，有男有女，他們看著教室裡面小聲嘀咕著。這些男女都是今天剛來上育紅班孩子的家長，他們不放心孩子第一天上學，就在門口陪讀。

楊秀娟帶著吳成楓來到育紅班門口，他們看到班裡坐著一群孩子，其中有一個中年婦女站在講台跟孩子們講話。

楊秀娟遲疑了一下，喊了一聲：「老師！」

中年婦女聽到喊聲，從教室里走了出來。

「老師，這是我家孩子吳成楓，今天來的有些晚了！」楊秀娟靦腆地說道。

「沒事！沒事！」中年婦女說道：「吳成楓，你跟我進來吧！」

吳成楓怯生生看了媽媽一眼，他看到媽媽鼓勵的眼神，便大著膽子跟著中年婦女走進教室。

教室裡面坐著有二十來個孩子，大家都是第一天來，均露出好奇的眼神。

中年婦女掃了一眼教室，手一指，說道：「吳成楓，靠窗戶那裡有個空位，你去那兒坐吧！」

教室里的一張課桌能坐兩個學生，在靠窗戶那張課桌前，只坐了一個學生。吳成楓恰好認識那個學生，他就是和吳成楓住一個巷子里的吳曉東。吳成楓十月出生，吳曉東臘月出生，他倆同歲，在家的時候就經常在一起玩。

吳曉東看到吳成楓坐到旁邊，開心地說道：「小楓，看我比你來的早吧！」

吳成楓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發現坐在前面的是兩個女孩子，這兩個女孩子以前沒見過。

中年婦女名叫秦綿坤，她就是育紅班的老師，也是育紅班唯一的老師。

吳家寨村子比較小，大概也就一千七八百人，村裡分著三個大隊。村子里每年招來的孩子也不多，最多的班級才三十多人。在這樣小的學校里，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每個班只有一個老師，這一個老師就把語文、數學和思想品德等課程全部講授了。

吳成楓和吳曉東兩個人小聲嘀嘀咕咕著，前面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子突然扭過頭，她看了一眼吳成楓和吳曉東，展顏一笑，說道：「我叫余秋香，你們叫什麼？」

吳成楓愣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叫吳成楓，他叫吳曉東！」

余秋香拉著她同桌那個數著馬尾辮的女孩子說道：「她叫吳麗娜！」

余秋香是村裡極少數的外姓人，那時候，村裡還沒有普及電視，吳成楓只覺得余秋香的名字很好聽。直到過了幾年之後，村裡電視普及開來，吳成楓才從周星馳的電影《唐伯虎點秋香》里知道還有個叫秋香的人。為此，吳成楓和同學們沒少取笑余秋香。

這一屆育紅班開課之後，一共有二十五個孩子，十四個男孩和十一個女孩。吳成楓從小就是個聰明過人的孩子，開始學習之後，成績一直在班裡占第一名，眾望所歸地當上了班長。

到了上二年級的時候，吳成楓一直擔任班長，儼然成了孩子頭，有的孩子稱他為「司令」。

這一天上體育課，同學們都在操場瘋跑。那時候，農村也沒什麼體育課鍛煉器械，連基本的單雙杠和籃球都沒有。同學們上體育課的時候，只能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或者摔跤。吳成楓的體格在同學們裡面雖然不是最強壯的一個，但是他身體的柔韌性和彈跳力都很好，比他壯實的同學摔跤也摔不過他的。

下課之後，吳成楓和吳曉東跑回教室，他們一推開教室，便問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吳成楓看到有幾個同學站在教室里圍觀什麼，他仔細一看，吃了一驚。

「我的書包怎麼燒成這樣啊？」吳曉東帶著哭音向自己的課桌前跑去。

吳曉東的書包原本掛在桌子邊，現在已經不在了。在吳曉東的桌腿旁邊，有一些燒焦的東西還在冒著刺鼻的黑煙。從燒焦的殘餘物來看，能隱約看到吳曉東書包還沒有燒完的布片。吳曉東的書包里裝著課本，現在都燒成了一片片灰燼。

「哇……」

吳曉東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聞訊而來的班主任老師秦綿坤虎視眈眈地瞪著學生，厲聲道：「是誰把曉東的書包點了，現在趕緊承認！」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露出驚恐的神色。

秦綿坤看到沒人承認，她感覺到自己班主任的權威彷彿被挑戰了，惱羞成怒地吼道：「好！你們都不承認是吧！等一會兒被我查出來，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