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53.歐陽祭的決心

剩下的那一小塊，最終也沒有保住，因為有人說，他不相信普通的方法，正常人的方式能做出那麼好吃的蛋糕，一定是秘方秘訣或者極端的方式下才會有這樣的美味，於是毫不客氣的將廚房中剩下的那塊沒有毒的也抹抹嘴，吃的乾乾淨淨。

在袁曼的滿頭黑線中，她再次『遇見』了歐陽祭，這回的歐陽祭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慘，嘴角還泛著一點點的殷紅。

「嗨，好久不見，能救一下命嗎？」悠閑的語氣，彷彿只是在談論天氣。

「哈，我怎麼感覺昨天才剛剛見過足下吧！您今兒看起來心情不錯，樣子也不錯（足夠狼狽），是剛剛去哪家府里溜達回來嗎？」袁曼隨意一說，卻猛然間覺察到對面的人氣勢一變，殺氣瞬間撲面而來，甚是駭人。靠，這是被蒙對了？！不是吧，她真的是隨便說說的。

「小付神醫，您看起來真不像一個單純的醫者，有腦子，有能力，還有本事……」

誇張的話語籮筐，到了最後簡直肉麻的不要不要的，袁曼都感覺這是在說她嗎？在說她嗎？還是在說她嗎？太誇張了，她沒有感到一絲絲得意，反而有種毒蛇吐信，不懷好意的預感。

「停，別說了，我只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不管你是怎麼回事，現在立即馬上從我面前消失。」

「小付神醫，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看我都吐血了，就不能在下一個小小的救命丸子嗎？」

袁曼才不相信歐陽祭會突然間慘到這種程度，歐陽回還是潞城，說到醫毒，歐陽祭根本不必求她。

「歐陽族長，曾經的顯國公世子，你覺不覺得你剛剛說的話，很矛盾。別廢話了，你今天來根本就不是求葯的，有什麼，你打開天窗直接說。」

「痛快。」歐陽祭嫵媚風流的眼神中波光婉轉，粉紅淺薄的嘴唇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來，「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潞城。」

袁曼一聽不開心了，他這是在趕她走，憑什麼？

「因為我不想和你為敵，天盛王朝與我有滅族之恨，此仇此恨不共戴天，為了報仇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我自己。但是，我不想與你為敵，我有預感，你會是我復仇路上最大的障礙。」

袁曼瞳孔緊縮，心被揪了一下，當年的歐陽祭面臨滅族之禍時，只有九歲，還是個孩子，這些年來，復仇已經成為他的全部，今天今時今刻，他能說出不想與她為敵，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我答應衛悍，看顧潞城三個月，而且潞城的百姓是無辜的。你的一個計劃，已經使得潞城死傷大半，那麼多人，他們也是有家人有族人有親人的，城外的大坑到現在還在冒著青煙，家家白帆，戶戶哭喪，子亡、父亡、妻亡、女亡，家破人亡，你的家族是家族，你的親人是親人，你的家人是家人，難道他們的就不是嗎？歐陽祭，你公平一點，理智一點，可以嗎？」

「……。」

就在袁曼以為歐陽祭被說服的時候。

「我已經做好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哈，歐陽祭你無可救藥了。你要報仇，我理解；你要殺皇帝，我甚至給了你毒藥，但是，你的心，已經全部被仇恨佔據。歐陽祭，看看街邊的孩子，看看街邊的老人，看看他們臉上的哀傷。曾經的你也和他們一樣，那時候你沒有得到的救贖，現在你可以給他們一點嗎？一點就好，真的。」

「憑什麼？憑什麼我沒有得到的，還要施捨給他們。天盛王朝那個狗皇帝當年逼著我親自給我爹端上了毒酒，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爹喝下去，鮮血吐得滿身死在我的面前。那個男人直到死的時候，才對我說他只是害怕看見我和我娘一模一樣的眼睛，其實他是愛我的。哈，我的那個爹啊，永遠都那麼善良到懦弱，鬱結到心死，直到最後才明白的說了那麼一句。知道從小撫養我長大的祖母，也就是天盛王朝的大長公主是怎麼死的嗎？別人都說是因為夫家謀逆兒子主謀羞愧而亡。但是，我知道不是。我祖母她是自盡的，為了換我這條命，揮劍自刎，死在狗皇帝面前。所以，我的族人幾乎死絕，我被施了宮刑活了下來。男不男女不女的，活的像個怪物，復仇，不斷的復仇，直到所有仇人都煙消雲散，消散無蹤。也許直到那一刻，我才能得到安息。」

袁曼啞言，九歲的孩子經歷了這一切，她真的說不出口讓他放棄報仇。

「歐陽祭……。」

「別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折手段報仇，哪怕卑鄙無恥下流做作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我歐陽祭。」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袁曼期望歐陽祭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知，否則真的只能站在對立面了，這是她不想的。歐陽祭這個人身上，她隱隱看見了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