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偷天換日的祭祀

第342章《偷天換日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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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吻了她，或者準確而言，是她見他遲疑良久也不作為後，索性主動踮腳吻他，替他完成這個源自男人本性的卑劣舉止。

驚覺自己在她引誘下被迫犯了這個本就險之又險的天大錯誤，門佐風嵐像一灘軟泥靠牆上，慢慢滑落化成稀泥，彷彿被抽走全身骨頭。

被風嵐睜圓墨眸仰視的綠羅瞬間高大得像壓城的雪崩，只需一個枝丫折斷的聲音就能崩塌並埋葬一個彈丸小國，風嵐便是最渺小的國民，逃竄間即使捂著耳朵也被灌入她將雪堆惡意砸下時的寒聲：「真乖，我都記下啦。」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綠羅與風嵐印象中的她差異很大，不是那朵清冷孤傲的冰山雪蓮，而是風情萬種的誘人玫瑰。

哪怕她一身素服，可一顰一笑都能定格為一幅讓最不近女色的男人都為之心顫的畫面，風騷地貓撓他們的原始本能。

「你……是誰？」風嵐不知為何脫口出這個可笑的問題，但憑直覺斷定眼前女人也許不是漩渦綠羅。

「有意思，不愧是『赤砂風嵐』。」女子目露讚歎，一手遮住右眼，水蔥刻成的指縫間隱約閃過讓風嵐震驚到獃滯的一幕。

她嫣然一笑，撤下素手仍是盈盈春水般的青眸，似乎那個一閃而過的紫色及「輪迴」圖案只是風嵐的錯覺：「吾乃災星，降臨你們砂隱忍者村的災星！」

「你果然……不是她！」風嵐通過她言行與綠羅的大相徑庭篤定這個冒充綠羅的女人大有來頭，勉力撐著牆壁站起想逮住她，不料撲空抓住一團冰冷的空氣。

「渦之國的千古罪人，末代巫女白虎宮百筠姬尊的外孫，門佐風嵐，做好全家下地獄的準備吧。」女子雖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把遠比綠羅更陰沉邪魅的聲音長久迴旋在風影辦公室中，魔音般刺激風嵐的耳膜，折磨得他抱頭跪下，只覺得自己要被這個神秘女人逼瘋……

「聽好……這是瘋子才能幹出來的事！」

風之國砂隱忍者村新年元月一日的稻荷神祭祀，因儀式上的突發情況瀰漫詭異的血味，溜入三代目風影·砂瀑赤炎平穩的呼吸系統中攜來不適的腥氣，一下子把五臟六腑都熏成屍體的味道。

「又是那個女人嗎？三代目，您該管管了。」

風之國大名伊赫尹傑今日打扮得分外英氣，深黑色和服配上大名的立烏帽隨他難得挽起的白色長捲髮暫時藏匿他天生的桀驁不馴。古銅色的俊朗面容因這場意外掃凈他最正常不過的含笑面具，更不必說喜悅。

砂瀑青羅即可聽出尹傑話語暗指妻子綠羅是什麼幕後真兇，氣得嚴聲反駁：「無憑無據的事情，豈能推到內子身上！」

「青羅，總有一天你會被那女人毀了。」尹傑不計較青羅對他情急失禮，語重心長道出這句警告，儘管明知他聽不進去：「給我住口！」

「鬧夠了沒！還不嫌丟人？」早已怒火中燒的赤炎厲聲打斷青羅，正被警戒線環於案發現場的他們三人本就引來不少民眾駐足圍觀，即使有暗部忍者在周邊鎮壓維持秩序也難敵人類對這種奇聞異事的好奇心。

他能清楚感受到無數各異的目光像刀子砍到自己身上，有探索有質疑有戲謔……他更確信質疑多一些，是對他這位最強風影能力的質疑，是他莫大的恥辱。

鎮住難管控的尹傑及不成器的青羅，赤炎眼神一橫發誓賭上風影的榮耀將此事徹查到底。

不顧旁人阻攔及周邊驚訝的視線乃至那四具無人敢靠近的氣味刺鼻的焦屍，他上前逐個查看，憤怒壓倒噁心，他已聞不到令人作嘔的屍臭……

當赤炎近乎把那些乾枯發黑的焦屍從起初的仔細擺弄到最後發狂的撕扯時，唯有被實在看不下去的青羅偷偷請來的「毒仙」門佐千代才能勸得住他。

她衝到赤炎身邊拉住他雙臂，烏黑的墨眸是赤炎最愛獨自仰望的星夜：「夠了赤炎！叫人把屍體送到中心醫院，交給我收拾！好嗎？」

「究竟是誰幹的……千代……怎麼會這樣……」赤炎的聲音像顫抖的急雨，傾倒於地激濺得泥濘、水窪都瘋癲。

這是他生平遭遇的為數不多的重大打擊，最近的上一次是近三十年前得知千代懷了山椒魚全藏骨肉的消息……

「別怕，這不是你的錯，我在呢。」千代攙著他慢慢扶他遠去，像牽著一個受刺激孩子的手離開。

即將與看戲的伊赫尹傑迎面相逢，千代的眸光登時削尖成一根針，逮住擦肩而過的時刻扎進尹傑：「我也覺得不是你乾的，但這四人你一定認識，伊赫尹傑。」

不帶停頓吐完千代毫無異樣地離去，如果不是近距離湊近誰都想不到她會在短短几秒間對尹傑這位風之國最高統治者以如此強硬的語氣道出這句使他險些站不穩的話。

「千代大人請留步！」尹傑握死拳頭好捏爆自己該死的失態，風一樣轉向的確停步卻未回頭的千代：「好好照顧赤炎表叔！他老人家最需要您！」

「大名的吩咐老身豈敢不從？也請大名善自保重，風之國的基業也需要您。」赤炎異常冰涼的體溫通過千代觸及他的手也冷卻她聲音的溫度，甚至凍住她回首的動作，邊走邊丟下這句氣勢相當的話，像給尹傑前方撒了一地碎釘子。

尹傑扶額朗聲大笑，眼睜睜看著暗部出於千代的指令不得不忍著反胃把那些焦屍抬走。處理乾淨后地上殘存部分黑色物質，他蹲下身子直接拿手指抹了抹，掌心糊上一層人肉燒焦的黑屑。

「天啊，你也不嫌臟……」青羅快吐了，背身不願再看面對焦屍還能保持理智的尹傑，欲拔腳追赴赤炎。

「你不奇怪風嵐為何不來么？這樣的場面，他作為咱的『第一英雄』不出場還真稀奇。」尹傑輕搓手指上的黑末，碾碎后被他輕鬆吹開，渺渺混雜在風沙中，把死亡的記憶植入這裡的空氣。

想起確實沒跟來且不排除正和自己妻子綠羅獨處的門佐風嵐，青羅頓生不妙的預感，嘴上反駁說：「你……你胡說什麼呢？」

「不，青羅。七年了，我忽然明白你莫名憎恨我七年的原因了。」尹傑從青羅的表情變化中讀出自己的猜測，拍拍始終抹不去黑色的手繞開青羅離身。

也是擦肩而過時，他勾唇砸給青羅一句話，像從山頂滾落下的巨石：「等一月十五日忍者學校開學，肯定少不了體檢及驗血……你懂嗎？」

他再次笑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私下給青羅說了什麼冷笑話以致自己仰天大笑，害得青羅瞪直眼睛望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伸手想抓住口中想喊出什麼，可直到尹傑走遠也被定於原地似的一動不動，嘴上也一動不動……

稻荷神祭祀就這樣草草結束，本熱鬧喧囂的現場因大人物及屍體的陸續退場顯得警戒線也成了寂寞的風景，包括仍被剩原地像無人認領棄嬰的砂瀑青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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