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裡被井原拜託了偶爾去給尾崎紅葉送飯的任務。

她這才知道一直被井原藏起來的小姐姐的名字叫做紅葉，十分漂亮的名字，看照片也是人如其名的美麗。尤其是頭髮和身姿，在微暗的燈光里，紅葉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樹挺拔的楓樹，，明麗又端莊。

但是每次明裡去蹲點的時候就從來沒就見到過她，由於井原的異能，明裡的行蹤在他眼裡一直都是透明狀態，所以想要避開明裡也很容易。

哼，井原運氣真好啊，眼光真好啊，好羨慕啊～明裡變換了一下照片的角度，準備換一種光線欣賞小姐姐的美顏。

「……」

井原西鶴簡直忍無可忍了，明裡這小子怎麼回事，男裝穿多了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男孩子了嗎？哪裡有女孩看女孩都這麼熱切的。

「明裡，你看完了嗎？認完了臉就可以了，我接下來還有事情和你說啊。」

說到嚴肅的事情，井原也不再嬉皮笑臉了。

明裡見狀也終於放下了照片。

把照片收回錢包之後，井原與她談論起了那個襲擊尾崎紅葉組織。

「……最近他們好像來了一個新的研究人員還是怎麼樣，一直在抓捕異能者，紅葉就是因為

年紀小名氣大，直接就被他們盯上了，也不知道他們要收集異能者要做什麼樣的研究。」

現在兩個人都在井原的房間里，他隨手到了杯水給明裡。等著看明裡有沒有什麼想法。

「最近襲擊貧民窟的大家的也是這群人吧？」明裡問。

「對，也太飢不擇食了吧，還真要一個個試探過去，看看有沒有異能嗎？」

那龍之介……等等，先不要想私事。好好分析一下原因才是最重要的。這個組織——白城會，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激進？

橫濱由於異能者眾多，黑幫之間的武鬥一直是比較依賴異能者的。這算是橫濱特色了吧。

不是說不用木倉，而是有時候木倉對異能者真的沒什麼用。

拿尾崎紅葉舉例來說，拿著木倉圍住她biubiubiu都未必能傷到她一根毫毛；井原也是，綠色的草牆掀起你連他人都看不到，跟別說瞄準了。

明裡是想說，黑手黨的成員木倉術都不怎麼樣。

是真的很垃圾啊，之前帶龍之介和銀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某組織的底層成員搶劫別人。那個黑西裝還想拿木倉打他們來著，結果三發過去了愣是一個沒中。

明裡早看出來不會打中了，就想看看龍之介和銀的反應，所以就沒動手。現在看來反應速度還是太慢了，還要加練才行。

不過在他們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表情真的好可愛啊。

回歸正題，關於這個組織的背後肯定有資本的。現在橫濱風頭最盛的有錢人基本都是西洋人。

「你們懷疑他們是和國外勢力有關嗎？」

「目前是這樣判斷的，資金流確實是來源於米國。但是……」

「——但是調查太順利反而顯得可疑，」明裡肯定地說：「不是國外，是國內的富商，剛剛轉型，和政界關係不淺的那種。」

「為什麼這麼說？」井原也知道是國內有人在放□□，但他其實比較傾向於是軍警那邊在

大肆抓捕異能者，畢竟軍警內部研究機構太有名了，在戰事比較急切的時候，一些激烈的舉措也是他們能做的出來的事。

「如果是政治那邊下的命令的話，執行地應該也不會是在橫濱。」明裡感覺井原的思維還是比較傾向於前線士兵，比較適應戰場一些，不是很合適這些彎彎繞繞的。

「你忘了嗎？之前軍警神神秘秘運過來的東西。」明裡含糊了一下地名，不過他們都知道是在哪裡。

確實是，日本在異能大戰里處於劣勢，對那些超強的，所謂「超越者」的異能者們眼饞不已。所以已經有個計劃在橫濱實施了，地點還里他們這些貧民不遠呢。沒有意外的話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安排在橫濱的計劃，不然不是打上一個計劃提出者和小倉先生的臉嗎？而且日本哪來那麼多錢搞那麼多研究啊，現在大家不都在節衣縮食供給戰場嗎！

而且通過他女兒小倉憐子來看，小倉先生最近並沒有特別異常的情況。剩下的，還有錢這樣搞事的應該就是富商了。

這個富商的手能伸這麼長，一定是最頂層的商人，還要有權有勢有人脈，才能在打仗的時候拚命混淆視聽，渾水摸魚。

人脈，在等級固化嚴重的日本，才是最難得到的東西。

要抓背後黑手的話，只要在符合條件的商人中篩選就行了，特別要那種年紀大又很不聽勸的老人。

不過幕後黑手應該也還有別的方法隱藏自己。

現世的異能力太多太神奇了，明裡也一時想不到會是什麼方法。

也沒關係，世界上總有比她聰明又知道更多的人，橫濱最近的事已經暴露出了不少信息，也不知道幕後黑手到底后不後悔。

畢竟，單單是襲擊港口黑手黨的新星尾崎紅葉，而官方的異能者一個沒少這件事，已經充分說明了對方陳腐老舊的思想。

太高傲了，活該被看穿！

聽完明裡的解釋，井原才明白他以為的軍警不是幕後人。可是結論很簡單，搜索很煩人。想到要對比的資料，井原又覺得自己要頭禿了。

明裡看他下意識地摸頭髮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勸他說：「沒用的，不用對比啦，你肯定找不出來，說不定人早就在名單上『死亡』了。有錢人們的後手多著呢。」

「你就算查出來是誰，我們有對抗資本加上權勢的力量嗎？別傻了，等官方解決這件事吧。」

解決最近白城會發瘋了一樣針對異能者的事件，其實不用對幕後操控的人做什麼。

而且地位有點懸殊，也做不了什麼就是了。

總之，只要把他們在橫濱的點——白城會處理好就可以了。甚至不用親自動手，引導軍警或者黑手黨和他們狗咬狗不好嗎？幹什麼要自己往上面撞。

井原就心領神會地去安排了，平時在橫濱遍地種草，誰披了馬甲、馬甲下面又是誰，他還是很清楚的。

……要找一個軍方間諜，分量要足夠大，他會因白城會有死傷，從而激怒軍方和政界……

剩下的就由井原去安排了，和明裡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孤兒有什麼關係呢？

明裡今天還是要去找一次芥川兄妹，叮囑一下他們小心襲擊。

——可惜還是太晚了，龍之介和銀已經被襲擊了。

明裡到達他們兄妹的住所的時候只看到零散的血跡，就知道事情已經往她不想看到的結局飛奔而去了。

芥川兄妹被盯上了，住址也暴露了，不幸之中的萬幸是他們人已經逃跑了。

明裡思索了一下，轉身去了這篇街區的書鋪。

……

龍之介和銀果然躲在老闆那裡。他們只是受了些輕傷，人沒有什麼大礙。

明裡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像被塞了一塊冰一樣。

龍之介和銀在這邊躲不了多久的，那群瘋子不抓到芥川兄妹，就會一直在這片地區鬧。

他們本來也不是本地人，也沒有人願意去保護他們，不出賣他們的信息就不錯了。

不過如果他們一直不露面的話，隨著白城會的騷擾範圍的擴大，老闆肯定也容不下他們。

怎麼辦……

明裡此前一直是在經營自己的信息鏈，仗著臉好到處刷臉，通過分析得到的大量信息，從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然後再用另外的信息避過危機或者得到自己想要的。計劃可以有，但都需要時間。

但是芥川兄妹等不了那麼久了。剛剛井原才決定要安排白城會和軍警鬧起來，在計劃實行的時間裡，這片地區的人們會因為芥川兄妹而遭到怎樣的騷擾呢？他們來這裡的時間不久，一定會被出賣的。

所以，要讓他們先走，往別的地方逃，這才是對大家都好的做法。

但，話就是很難說出口。

要說什麼呢……你們不要拖累大家了，自己自覺些？

明裡感到深深的恥辱。

幫銀綁好最後一處傷口，小房間里也還是沒有人說話。

芥川兄妹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白城會的行事習慣最近都傳遍了橫濱里世界。他們都知道被盯上是什麼後果了。

兩兄妹在明裡來之前其實就商量好要離開這片區域了。

龍之介和銀雖然年紀小，但是真的經歷了很多。他們比誰都清楚，人心是多麼可怕的東西。所以到現在也沒期盼過誰會來幫助他們。

哪怕是一直很照顧他們的明裡，他們也從沒期盼過明裡在這件事上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或許銀有的，但是被龍之介制止了這種想法。

芥川龍之介一直很清醒，或者說很警惕。銀在這些日子的相處里已經被明裡攻陷了，對她來說明裡就像是另一個哥哥一樣。

但龍之介不同，明裡的溫柔從來不能打動他。他一直是在明裡的武力威脅之下才那麼安分的。

倒不如說，有時候內心湧上來的的柔軟情感陌生到讓他不適。

明裡也知道，有時候能感覺到龍之介的視線放在她的身上，不是因為感動或是別的什麼，而是因為想攻擊她，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手。

當然，敢動手的話明裡肯定要打斷他的腿的，管不住自己的野獸幼崽就該乖乖呆在家裡，在外面不夠強的話就得好好的把人皮穿好。

在明裡有意無意地炫耀武力的時候，龍之介就是最乖順的時候，但是那種躍躍欲試的熾熱眼神或者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吧。

真是可怕的孩子，明裡想，但是很可愛。

龍之介想起，某一次他和銀外出覓食的時候，遠遠地撞見過明裡和他孤兒院里的孩子們相處。

好像是他新收的小弟，一臉不情不願的被明裡扯著去哪裡，但是分明在笑。

明裡也在笑，手搭在對方的肩上，兩個人在街上就旁若無人地打鬧了起來。

龍之介沒什麼感覺，但是記得銀當時好像快哭了，她以前在所謂的家裡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吵鬧的，不明白。

就像現在他也不明白妹妹為什麼肩膀抖得那麼厲害，為什麼要哭又不哭。總是很安靜的妹妹最近總是很吵鬧。

說起來，他帶著銀生活本來就很奇怪了，為什麼還在這片土地上行走也很奇怪。

終於，龍之介先開口說話了：「我和銀，今天就會離開這片地區，你們可以把消息透露出去，這樣也算報答您這些日子對我們的關照了。」

老闆在旁邊聽到他這樣說簡直想打人。他一邊覺得這小子好歹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跑，不拖累別人。另一邊又氣這個冷心冷肺的小子不知感恩。

明裡這些日子怎麼帶他們的老闆都看在眼裡，結果現在就說這樣的話！

明裡也不說什麼，只點點頭，然後問：「銀也是這樣的想法嗎？」

銀的眼淚根本止不住，顫抖著應了一聲是。

明裡反而微微笑了起來，露出了之前從未在他們面前展現過的柔軟表情。別離之時，她也不想再克制自己對他們的好感了。

她走上前去，把龍之介摟進懷裡，另一手又攬過銀。摸了摸他們的頭。

上天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待這些孩子呢？龍之介這個小傻子一直沒發現他想要的就在他的身邊，像小狗一樣到處撞來撞去，誰也不顧。但是不能直接告訴他。不讓他自己體會的話跟操控他的生命有什麼區別。他這幅軟硬不吃刀槍不入的外表，只是他懵懂的內心的保護罩罷了。

銀也是，這個本性溫柔的孩子，被世界揉搓成了萬事憋在心裡的樣子。

在他們的眼裡的世界是有多荒蕪，多寂寞呢？

到底要怎樣打開他們的內心呢？明裡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不行。

這段羈絆的雙方都太弱小了，得到又失去，對於雙方都不是什麼好事。

明裡還好，她身邊還有孤兒院的大家。

本來就一無所有的芥川兄妹，明裡也不忍心讓他們遭受太多失去的痛苦。

就這樣吧，對大家都好。明裡勉強說服自己，然他們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一直以來辛苦你們了，你們真的很努力了……」

唉……她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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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個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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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我自己也好難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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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覺得有點既視感，不用懷疑，不是錯覺，嗯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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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開始沒有內容提要啦，被說了好像劇透呢，我想想也覺得是，聽說有些讀者很不喜歡劇透的，但是有時候寫起來感覺好寂寞嘛，就忍不住找點存在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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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勤快的我可以得到一句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