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迫簽下「不平等條約」 (3)
我崩潰的聲音像雷聲一樣，幾乎要將整個屋子掀翻：「那群保安明明是自己走掉的！」
皇甫千影收起金算盤，專心致志地看了我一會兒，右邊眉毛輕輕挑了挑，突然微微一笑，轉過去，隨性地朝阿P擺手。
收到信號的阿P屁顛屁顛地跑到木門前面，一邊做著奇怪的手勢，一邊「嘰嘰咕咕」不知道在念些什麼。
驚人的是，隨著阿P的動作，小木門外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再仔細找找，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
「絕對不能放過一個角落！」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找出來！」
「……」
這……這……這……那些保安不是都走了嗎？怎麼又……
我驚呼一聲，差點兒沒跳起來。下一刻，我只差沒跪下來求皇甫千影：「投降！我投降……只要你把他們弄走，我什麼都答應你！」
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皇甫千影滿意地點點頭，他的眼睛，黑黑的，濕漉漉的，那長長的睫毛，像是長在兩池清水岸上的青草……
「很好，那就請付錢吧！」
「可……可是……我沒錢！」真的，我窮得身上連兩塊硬幣都找不到。
「阿P，筆墨紙硯。」
話音剛落，毛筆和裝著墨水的硯台立刻呈上，並附上一張雪白的A4紙。
皇甫千影接過紙筆，龍飛鳳舞地一陣揮毫后，把紙筆遞給我：「簽名吧！」
我接過來一看，差點兒一口噴血出來，倒地而亡。
欠條
本人平果果，損壞願望小店設備，自願賠償店主皇甫千影15688元整。因無力償還此巨額款項，本人甘願為皇甫千影做牛做馬，直到還清賠償金為止！
欠款人：
XX年XX月XX日
做牛做馬？太過分了！這個看似飄逸俊美的皇甫千影，簡直就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啊！
我氣嘟嘟地將紙筆一丟！
這種不平等條約，叫我怎麼簽得下去嘛！
皇甫千影撿起落在地上的白紙：「平果果同學，你想被帝囷學園的保安抓走嗎？」
「不想！」
但我也不想簽這個極度不平等的條約！
雖然我大可以跑掉不承認，但一想到皇甫千影養了一隻會說話的阿P和兩頭長著翅膀、行動比火箭還快的小豬，賴賬的想法就化作泡沫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皇甫千影撫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亮晶晶的眼睛彷彿夜晚的北極星，光芒照人：「如果……你能幫我找幾樣東西，這筆錢我可以抹掉，另外還附送一枚可以在帝囷學園暢通無阻的校徽……」
我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哧溜」一聲，就跑到了皇甫千影面前，眨巴著雙眼，恨不得把所有的誠意都展現出來：「只要幫你找到這些東西，我就可以不賠這些錢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太好啦，哦呵呵呵……
皇甫千影聳聳肩，十分懷疑的樣子：「你確定要幫我找這些東西嗎？」
當然！當然！
我點頭如搗蒜！
不僅可以不賠一萬多大洋，還可以拿禮物！我決定了，不管多苦多難，都要幫皇甫千影把他要的東西給找回來！
皇甫千影又問了一次：「確定？」
我無比用力地點頭，眼睛里閃著堅定的光芒！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好順著平果果同學了。」皇甫千影從阿P手中又抽了一張紙，「嘩啦啦」埋頭一陣苦寫，再遞給我。
欠條，還是欠條，不過已經改成了——
欠條
本人平果果，損壞願望小店設備，自願賠償店主皇甫千影15688元整。因無力償還此巨額款項，本人甘願為皇甫千影找回必需的「物品」，抵扣賠償金！
欠款人：
XX年XX月XX日
我掃了下紙上的內容，拿起筆「嘩嘩嘩」豪邁地，在欠款人後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名后，阿P立刻拿來一個紅色錦盒，把紙張收了起來，上了兩道鎖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錦盒放到古老的木製柜子上。
趁阿P收東西的當兒，皇甫千影將一本又厚又重的封面素雅的小冊子丟到我手裡，這是一本像精品服裝宣傳冊一樣的雜誌形書，不同的是，服裝宣傳冊上的衣服都超級漂亮，而這個小冊子里的衣服卻都是超級丑的緊身衣，顏色全部是單一的大紅色、土黃色、土壤色……最恐怖的是，竟然還有像老黃瓜一樣的綠色……
蒼天啊，這是哪個設計師的作品啊？簡直跟油菜花一樣！誰要是穿上這些衣服，一定會倒霉一輩子的！
正鄙視著小冊子里的衣服時，皇甫千影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挑一個顏色吧。」
啥？挑……挑一個？難道說，千影要穿這些衣服，現在詢問下我的意見？
我嚇懵了，用力地咽咽口水，結巴道：「那個……我覺得，你還是穿身上的漢服比較好看……」
「無法決定？」皇甫千影懶懶地看了我一眼，挑高一邊眉毛，「那綠色吧。」
綠、綠色？那是最丑的顏色啊！沒想到這傢伙長得傾國傾城，審美觀居然這麼差。
「千……千影，你要不要再考慮下？」想到皇甫千影穿上那身老黃瓜色緊身衣時的可怕模樣，我忍不住重重打了個寒戰，「穿上這個……會倒霉100年的……」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皇甫千影就讓阿P扛著我，穿過一條走廊，把我丟進了一間很像服裝製作室的小房間。
房間的架子上，滿滿地掛著顏色丑到半死的面料……
「阿P。」皇甫千影轉轉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阿P立刻屁顛屁顛地拿著一個軟尺靠過來，在我的身上一陣比畫。
不是要給皇甫千影做衣服嗎？幹嗎量我的尺寸？難道說……這麼丑的衣服是給我穿的？
我的腦袋就像被雷狠劈過般「轟隆隆」作響：「這……這是……給我做衣服？！」
皇甫千影和阿P同時瞥了我一眼，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一想到自己要穿上那件奇醜無比的衣服，我腦袋裡的神經線便「嘣」的一聲斷裂了，像只猩猩一樣大吼：「我不要！我不要穿這種衣服！」
抗議無效，因為皇甫千影根本不理會我的尖叫，他吩咐完阿P出去量秦品熙的尺寸后，徑直推著輪椅到工作台邊拿起剪刀開始裁剪布料了！
哇，這個人怎麼這樣？一點兒也不在意當事人的想法和抗議！
我的眼裡燃起熊熊怒火，邊咆哮邊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搶皇甫千影手裡的剪刀。
「刷——」
剪刀從皇甫千影手中震落，掉在工作台上。我伸手去搶，腳下卻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傾倒了。我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扶工作台，發出巨大響聲的同時，原本安安靜靜躺著的剪刀騰空飛起，筆直地朝我貼在工作台上的臉戳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剪刀距離我的臉蛋只有差不多5公分的時候，皇甫千影一揮手，將它打落了！
好危險！本來就不算漂亮的臉蛋差點兒被戳出一個洞來啊！
我驚魂未定地站直身體，一轉身對上皇甫千影蓄滿駭人寒光的眼神……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
「我……」
「你找死嗎？」皇甫千影的手緊緊地握成拳，慢慢地揚高……他冷酷的話穿透空氣直刺我的心臟，可是我沒有餘力去注意這些，因為他的手指正在流血，肯定是剛才替我擋剪刀的時候受了傷！
「哇啊——」我飛撲過去，抓起他受傷的手塞進嘴裡，邊吮吸還邊歇斯底里地亂叫，「流血了，你流血了！怎麼辦？怎麼辦？千影，你會不會死？嗚嗚……」
「……」
皇甫千影的雙頰忽然泛出紅暈來，像紙上沁的油漬，頃刻布滿臉，靦腆得迷人：「咳——平果果，你在做什麼？快放、放手！」
可是，他的手指還在流血啊！
我猶豫了下，不解地看著他飛滿紅霞的俊臉：「千影……」
皇甫千影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硬，黑色的瞳眸里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思緒，他甩掉我的手，低啞急促的聲音里含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無措。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我猜不透的氣息。
我看著突然變得像出嫁的媳婦一樣害羞的皇甫千影，一頭霧水。
他怎麼了？
正在我想要開口詢問時，阿P拿著量好的尺寸進來了。他滿腦袋問號地瞄了瞄皇甫千影，再瞅瞅我：「千影？丐幫長老？你們怎麼了，愣在這裡？」
我看看皇甫千影，聳肩，回給阿P一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情。
阿P懷疑地瞄我，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皇甫千影，下一秒，服裝製作室里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獅子吼：「丐幫長老，你竟然讓千影受傷！我要殺了你——」
我被它吼得差點兒連心臟都跳出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阿P先衝出去拿了藥箱進來幫皇甫千影處理完傷口，這才一個漂亮的跟頭跳到我的頭頂上，兩隻前爪死死地擰住我的耳朵，用力往兩邊拉扯：「你這個該死的丐幫長老，沒看過偶像劇嗎？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
兔子也看偶像劇？
「對不起……」自知理虧的我只能不停地道歉。嗚嗚……頭上的臭兔子猛揪我的耳朵，疼得我連淚花都擠出來了！
「嗚嗚……」好痛！
「阿P，算了。」皇甫千影垂著眼瞼，獃獃地看著手上的OK綳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出去吧，還有事要說明。」
「哼！」阿P總算放過我的耳朵了，但阿P根本不打算放過我，它拿來了阿暴的魚叉，戳著我的衣領，一路把我挑出服裝室。
因為做了虧心事，悲慘可憐的我一聲也不敢吭，只能望著皇甫千影始終掛在唇角的微笑，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大廳后，皇甫千影推著輪椅到一邊專心致志地喝茶去了。
阿P將一塊密密麻麻寫滿字的小黑板掛起來后，把我拖了過去，按坐在一個矮矮的小凳子上。
兩頭長著翅膀的小豬「嘿咻嘿咻」地把倒在地上的秦品熙抬到貴妃椅上后，立刻擺了小桌子，並捧來了香噴噴的熱茶和色、香、味俱全的小點心。
「哇——」待遇立刻不一樣了耶！
雙眼瞬間一亮，我毫不客氣地拿著點心吃了起來……
「嗯嗯……」入口即化，真是太美味了！
阿P拿著一根像指揮棒一樣的細棍子，在小黑板上比畫了起來。
「首先，我們這次要尋找的是上古神話中的四大神獸，也就是燭龍、陸吾、開明獸、畢方……」
又是四大神獸？
太過震驚，咽到一半的糕點猛地卡在了喉嚨！
我捏著喉嚨，猛灌了幾大杯茶，死命地拍打著胸口，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
「咳……咳……等等！」我抹了抹嘴，揮手打斷阿P滔滔不絕的話，以極度質疑的口氣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四大神獸？」
阿P一副「真受不了你這樣」地賞我一個白眼，提高了音量：「對，我們要尋找的就是傳說中的四大神獸……」
「停！停！停！」我一個箭步地衝到阿P面前，「啪嗒」一掌貼上它的額頭，「你腦子熱壞了嗎？傳說……傳說是什麼你知道嗎？傳說是由幻想或夢見各種生物形狀和內容編造出來的，根本就不存在！」
「你才發熱呢！」阿P手中的指揮棒揮了過來，打在我的手臂上，疼得我在原地又蹦又跳。
這隻死兔子，總有一天，我要把它做成三杯兔！
我氣紅了雙眼，朝阿P揚著拳頭咆哮：「你本來就發熱！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神獸？」
神經病！都說了神獸是上古神話里的生物了！神話是什麼？神話就是人們想象出來、不存在的東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