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光飛逝
「若水，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相絕一將林若水抱在懷裡，顫抖著將她抱起來。
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師兄！快殺了她！」雨落天大聲的吼道，一個瞬間沖了上來！
凜冽的掌心將雨落天震退！相絕一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金光劍感受到主人的氣息越加微弱，閃爍著金光，從雨落天的手上逃離，插在相絕一的身旁。
「相絕一...」林若水迴光返照，睜開了原已閉上的雙眼。
「若水，對不起，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林若水惡毒的望著曾經最愛的男人，想著兩人曾經的相濡以沫，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咳咳，林若水的氣息變得愈加虛弱，那抹滿含仇恨的眼睛，逐漸變得渙散...
「對不起，若水，對不起...」相絕一語無倫次的說著，雙手拚命的在林若水的後背，輸送著自己為數不多的仙氣。
一次，又一次！
相絕一始終不肯放棄...
「別費力了，她的心脈全部被金光劍攪碎，師兄，你是時候給四聖殿一個交代了！」雨落天目視著相擁而泣的兩人，內心一陣觸動。
「相...相絕一...」林若水的嘴微微嚅動，想要說出最後的話，卻被血水淹沒...
相絕一低頭，側耳...
「孩子是無辜的，我懇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叫林心印...」
混合著鮮血的雙手緩緩地落下，林若水終於閉上了她的雙眼...
「我會的，若水，我答應你！」
相絕一睜開了雙眼，仰天怒吼，抱著林若水的屍體，踏著金光劍，消失在暮色中。
斜陽終於落下，一彎明月掛在天邊。
皎潔的月光，斜撒在樹梢上，冰涼的夜色，掩蓋不住傷心的過往;縱使皎潔的明月，也拼湊不出思念人的影像；蕭索的冬風，吹不走心裡的傷痛。
一個孤寂的身影站在山巔，望著天上的點點星光，思緒飄到了遠方。
遠處鐘鳴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繞過微薄的雲霧，傳入他的耳際。
懷裡的小傢伙，抱著他的手臂，發出咕咕的聲音。
男子微微一笑，趁著月光，凝視著懷裡的嬰兒，嘴角一抹微笑。
忽然，男子的笑意凝固，緩緩地轉過身。
夜風將他的長發微微上揚，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
「施主，既然來到了無塵寺，為何不到鄙寺一聚，讓貧僧一盡地主之誼？」
「苦海大師，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師是否能夠答應。」相絕一提著他的裙擺，微微一跪。
「聖尊可是折煞貧僧了，但說無妨。」
苦海大師急忙將相絕一扶起，沒想到六界第一人居然卑微到這種地步。微微嘆了一口氣，似乎對相絕一的話並沒有太吃驚。
「大師，絕一請求大師收留這個孩子，普天之下，唯有苦海大師如此胸襟的人才能讓絕一信服。」
清明的雙眼望著相絕一懷中的女嬰，苦海大師將衣袖捲起，接過女嬰。
「聖尊，因為她能夠來到這兒，就與佛祖有緣，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是可否告知她叫什麼名字，父母是誰？」苦海大師的雙眼凝視著相絕一，想要從他的眼中尋找答案。
「她叫林心印，她的母親是林若水，而她父親...」想著林若水最後說出的名字，他的心如刀絞。
心印...心心相印...
「不，她的父母是一對凡人，不是林若水，更不是聖尊。」苦海大師微笑著，將自己的仙力輸送到女嬰的身上。
「大師你...」相絕一神色一冷，想要搶回女嬰！
「聖尊切勿擔心，我只是用柔和的仙氣洗滌她體內的戾氣，加以無塵佛法的渲染，必將讓她成為一個正常的孩子，不然她必定會是六界的另一個災難！」
相絕一鬆了一口氣，雙腿下跪，苦海大師剛想將他扶起來，不曾想到一股力量將他禁錮在原地。
磕了一個頭，相絕一終於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
「我相絕一，一直以為我一生未做過一件錯事，而在此刻，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幸虧有苦海大師，我才得以了解此心結。」
「聖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六界還需要你...」苦海大師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沒想到六界第一人，修為如此厲害，縱使他使出渾身解數，也解不開這層禁錮。
「大師，我已經沒臉再苟活於這個世上，等我辦完最後一件事，我會給六界一個交代的！」
金光劍散發出刺眼的光芒，相絕一站在金光劍上，往四聖殿飛去。
「聖尊，你這又是何苦，罷了...」望著已經消失在視線里的相絕一，苦海大師輕聲安撫著懷中嚎啕大哭的嬰兒。
四聖殿殿前，一群人集結在殿前，氣氛雖然十分安靜，但是卻充滿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雨尊，聖尊為何還不出現？難道是因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出現？」一個男子終於按捺不住性子，出聲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就是，這次妖魔二界大舉進攻仙界，如果不是因為聖尊，我們仙界就不會損失這麼大，為何秉持著婦人之仁，三番五次放過林若水那妖女！」好不容易被二尊平定下來的局面，卻因為眾口鑠金而破滅。
「住口，我師兄豈能容爾等探討！」雨落天言辭犀利，怒哼一聲。
「雨尊，莫不是因為四聖殿為仙界正統，而我們根本不入法眼，而想讓壓制我們？」一個穿著青袍的老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老鬼，要打就打，不要亂給四聖殿亂扣帽子！」武尊長得五大三粗，脾氣本是火爆，擼起袖子，就想跟青袍老鬼動手。
「哈哈，看看，這就是四聖殿要給我們得交代，我看你們仙界第一大派果然是第一大派啊！我呸！」
「找死！」雨落天再也壓抑不住怒火，沖向了說這句話的人。
「住手！」
一個身穿白色素衣的人，從眾人面前飛過，悠然地落到了四聖殿最前面。
這個聲音，將在場的所有人鎮住，眾人相互對望，皆以抱拳示意。
「聖尊！」
「我，相絕一，說過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絕不會食言！」
「師兄，我們四聖殿做事，只為蒼生，又何必在意他們的看法！」雨落天憤憤不平，怒視著眾人。
「師弟，退下！」
相絕一手掌輕輕一推，站在四聖殿主殿上，俯視著眾人。
「四聖殿所有人聽令！即日起，革去我掌門人的職位，我已不再是四聖殿第八十七代殿主，第八十八代四聖殿殿主將由我最小的弟子，李孝清接任！」
嘩啦！
眾人聽見這個決定，頓時沸騰起來。
「掌門師弟，此時不止事關四聖殿千年基業，更是身關六界的安危，還望三思啊！」沉默寡言的法尊終於睜開了雙眼，望著相絕一堅定而又銳利的雙眼說道。
「師父！徒兒修為甚微，不足以扛起如此大任，還望師父收回！」一個穿著潔白素衣，約莫二十歲的男子，淡漠的說道。
「我心意已決，切莫多言！」
「聖尊，您不覺得你的這個交代，似乎不足以抵消我們數派弟子的眾多的生命吧？您是覺得你是聖尊，就應該這樣，把我們得弟子的性命不當回事？」青袍老人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
「老鬼，修的猖狂！」武尊再也壓不住怒火，劍在手，似化為一道殘影！
「都給我住手！我說過，我會給你們交代！」
相絕一怒喝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體內的仙力全部散去，化為萬千光芒！
「師父！您...」李孝清，飛身接住相絕一...
「孝清，一定要記住為師的話，四聖殿，為師就交給你了...」
「師父！」
相絕一的身體化為一道流光，飛出四聖殿，飛向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