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瘋了
第001章太子瘋了
「快來人吶！太子瘋了！」
時值貞觀五年二月末，正是春風吹佛，萬物生長之際。
東宮內，初升的紫日映得亭台樓閣一片輝煌，屋檐斗角爭相輝映，鍍下浩浩蕩蕩十里燦爛。
兀地一聲叱喝彷如晴天霹靂，在百鳥初醒的夢境中陡然炸響。
「快喊御醫！救治！救治！救治！」
大唐皇帝李世民急急忙忙趕來，正值雄姿英發年歲的他有一張典型的唐人帥哥臉，刀眉虎目，扇耳高鼻，一道宛若長弓般的虯髯橫亘在血口之上，霸氣絕倫。
此時，他正焦急地在太子寢宮外瘋狂踱步，與此同時，虎目還有壓抑到極致的憤怒。
「逆子！逆子！逆子！蠢貨！蠢貨！蠢貨！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
周圍進進出出的御醫如臨大敵，熱水、金針、湯藥不停地送往殿內，不小心聽到李世民的呢喃，緊張的神情下卻是喜悅的心情。
「天啊！陛下您終於看清他的真面目了！瘋了好！瘋了好！那個廢物太子，也就你李世民當成了寶貝，試看大唐天下，誰不期盼著那廢物太子早點死？」
或有內心感嘆者：「可惜我是一名御醫，救人治病乃是本分，若是我市井無賴多好，直接一針扎死丫的！」
「身為太子，什麼女人得不到，居然當街強搶民女？還要不要點臉，還有沒有點皇家威嚴？」
李世民牙齒咬得咔咔作響，虎目中險些冒出火來。
他家這個兒子簡直讓他操碎了心，尋日里不學無術、胡作為非，四書五經一點兒不會，偷雞摸狗樣樣精通。
整日里不是逃出宮外欺壓良善，就是躲在東宮裡扮作胡人！
李世民很想罵一句MMP的，胡人都被你老子我幹得欲仙欲死、服服帖帖，他們的老大還被老子關在宮裡跳舞擊鼓給你看。
你居然崇拜他？
還說要成為胡人的王？
你他娘的，你怎麼不崇拜你老子我？
若是別人家的孩子，他早就一巴掌扇死了！
可這是他的兒子，親生兒子，一個跟隨著他走過風風雨雨、硝煙戰火的兒子。
虎毒不食子，再噁心也得自己認著！
可是，就在昨日，居然當街強搶民女，還搶了秘書丞蘇亶的女兒，被市井遊俠逮了個正著，一通好揍，今日醒來，口裡儘是胡言亂語。
什麼「劇組」「綁架」「勞務費」「精神損失費」……
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從他口中喊出來。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天可憐見，我李世民向來仁厚節儉、為人明察、知人善任、事必躬親，對內養活百姓千萬，對外威服四夷、縱橫八荒，言及必稱「天可汗」，真的沒有對不起上蒼！
可上蒼為何要弄出如此不堪一位太子讓他為難？
難道是當年玄武門那事兒？
哎……
想到玄武門，李世民默默地嘆了口氣，憤怒的情緒漸漸淡了下去，虎目中不禁湧起一絲淺淺的哀傷。
「攝像頭呢？在哪？你們給我拿出來！靠！你們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老子要告你們！老子要告你們！」
就在這時的寢宮裡，沈念驚恐地看著獰笑著向著他過來的御醫們，人人手裡拎著一把銀白色的榔頭，用最慈眉善目的表情說著最狠的話。
「太子，不要怕，您瘋了，乃是被人揍后傷了腦子，所謂以毒攻毒，只需我等沖著你的後腦勺給你來幾下狠的，你立馬就會復原了。」
「榔頭而已，沒什麼好怕的，您往昔日子裡不是經常用榔頭捶人嗎，可又被你捶死了多少？一個沒有！可見，榔頭捶人捶不死人的！」
「對對對！頂多疼一會兒而已，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別怕，來來來，老夫手法精湛，活人無數，必定榔到病除，您絕對感覺不到痛苦的！」
……
「你們這是謀財害命！給我買保險了嗎？啊？十萬，二十萬，還是一百萬？」
沈念拚命地掙扎，可雙手雙腳都被人綁在絲錦棉被鋪墊的卧榻上，任憑他如何反抗也毫無用處，反倒被繩索勒得皮膚出血，生疼得厲害。
「乖，殿下，您要好好的，才能坐穩太子之位，不讓覬覦的壞人搶了去，雖然陛下明察秋毫，可防不住那些壞人謀奪您位置的野心！」
卧榻旁，一個身穿宮裝的小胖妞正眼淚朦朧的，幸災樂禍地抬眼看他幾下，然後才把兩團油膩膩的顴骨肉聳到眼珠子底下，嗷嗷大哭。
「你媽，老子怕是真的穿越了啊！小鮮肉哪有如此逼真的演技啊！」
隨著「嗵」一聲悶響，沈念「啊」一聲慘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太極宮，兩儀殿。
此為內朝，乃是李世民與宗人集議及退接大夫之處，因在禁內，只有少數大臣可以人內和皇帝商談國事，故舉止較為隨便。
秘書丞蘇亶憋屈又緊張地跪坐在李世民喚人搬給他的座墊上，屁股底下就像扎了根針似的，和腳底板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李世民虎踞龍盤一樣半躺在長條形皇位上，一手擰著發脹的眉間，略有愧疚地道：「蘇卿家，你心中若有冤屈，盡可與朕說，朕非是幫親不幫理之人。」
若有？
什麼叫做若有？
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兒，沒招誰沒惹誰地走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就被你兒子調戲了，那是必定有冤屈的好不好？可你居然還用「若有」這樣的辭彙？
您明顯拉偏架嘛！您說我能沒有冤屈嗎？
蘇亶像只小貓一樣跳起來，連忙躬身作答，「全憑陛下做主。」
秘書丞僅僅只是五品上，放在人才濟濟的大唐，他蘇亶也不過籍籍無名之輩，平日上朝都在中朝的太極殿，兩儀殿這般屬於真正的肱股之臣才能來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
放在平時，李世民正眼看蘇亶一眼的興趣也欠奉，這一次已是破天荒的恩准區區一個五品官道兩儀殿議事了。
得了蘇亶的回答，李世民多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他滿心思都在想，等李承乾好了，如何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小王八蛋！
「小兒年過十三，聽說你那小女方及二八，正好配個對子，如此壞事變好事，倒也算是一樁無巧不成書的好姻緣。」
說完，李世民擺擺手就讓蘇亶退下了。
一直到走出太極宮的大門，步入皇城，見了周圍沖他指指點點的同僚，蘇亶才猛地一拍腦袋，反應過來。
哎呦，娘的，這是和皇家結親了呀！
還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