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拉薩.邂逅

旅途.拉薩.邂逅

五日的行程轉眼就要完結了。

聽說你在東錯預定了床位,HFS就和QF商量把在平措預定的房間退了,在東錯定房間,並建議你把床位也退了,一起定一個三人間。只是你執意不退。並不是說男女有別,在珠峰的時候一起睡過搭帳篷,那時候QF就睡在旁邊,在納木錯的時候就是三個人住一間房的,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好。只是,一路上,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你明明不和他們聊天,為何他們要那樣友好,為何那樣的關照。明明不想要被關照才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然而卻在這裡得到了言語上最為多的關照。明明一開始打算在這裡一個人頑強的面對各種意料之外的事,盡最大的可能不給身邊的人添麻煩,然而現在卻幾乎完全依賴他們了。內心在做著抵抗,不希望在心靈上依靠別人,這或許是一顆想要快點長大的脆弱的靈魂,如QF所說,雖說是大四的學生,但是做起事來就像是一個高中生。那時,你不對他的這一番話做任何回答只是沉默不語。你不知作何辯解,你不知如何接受,你不知做何回應。你思考了好久,最後終於想到了可以回應的話語:如果我不是這樣子的我的話,我就不會過來了啊!如果將來我註定要成長,為何不珍惜現在的自己呢?我愛這樣的自己勝過世間的很多事物,一想到有一天我將不再是這樣的我,就覺得難過。然而最終你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回到東錯的那一個晚上,和另外兩個陌生的女生一起住在一個房間,甚是愉快的各自交流著各自的出發地點,接下來的行程。沒有獨立衛生間,沒有電熱毯---當時還擔心會不會在那一個晚上凍死在那裡,沒有滿意的插頭充電。QF和HFS就住在隔壁房間,很想過去跟他們說一會話,然而內心卻在制止著這樣的衝動。不知為何,跟他們分開的之後,內心是那樣的難受,以前從未這樣因別人而難過,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情感。你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言語的作用?是言語傳達了關切,是關切讓你對他們那樣的不舍?你因此而愛上了他們中的某一個人?這樣說的話,對QF的好感度多一些,難道自己喜歡上QF了嗎?然而自己從未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這也算是單身狗的悲哀,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帶著不知名的難過,就那樣讀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9點準時到布達拉宮排隊的地方,找了一會兒,看見了正在排隊的QF正跟自己打招呼,在看到QF的一瞬間,你驚異於內心的難過竟在一瞬間就沒有了。早先商量好了三個人交替來排隊,最終你還是沒有排。領完票之後,看著他們倆走了,你看著他們的背影匆忙的問:「你們要去哪裡啊?」QF說:「先去吃早餐,然後回去。」之前已經說了吃過早餐了,而且現在拼車已經結束了,已經沒有一起活動的必要了,如果一直賴著他們的話就顯得太賴皮了。你有點狼狽,說:「那我就一個人先走了。」說完「一個人」時,似乎暴露了內心一般,有開始難過了。

本來打算去逛一下,買一點吃的回去給室友的,然而,倍覺心累,一直想著回去躺一會兒,休息一下,便回去了。

躺在床上,想起你說18號回去的時候,HFS說應該多留幾天品嘗一下這裡的美食,突然找到了動力。便起來計算了一下剩下的預算,然後開始百度美食。最後決定先去光明港瓊甜茶館喝一下午的甜茶,然後去阿羅倉餐廳吃一頓好一點的藏餐作為晚餐。百度地圖到了茶館附近時,才發覺沒有吃中餐,已經開始餓了,便改變主意,先吃飯,再喝茶。

阿羅倉比想象中的要小得多,只有幾張桌子,很質樸,或許是中午去的原因,餐廳內只有寥寥的一兩桌當地人在進餐,並沒有遊客。你點了一份烤羊排,一份咖喱牛肉飯,一杯青稞酒。飯菜慢慢的上來了,服務員很友善。吃了一會兒之後,有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遊客進來了,被服務員引進來坐在你對面,他看了你一眼,很友好微笑著小生說了一句:「你好。」你也回了一句,然後一邊半帶著好奇的看著他一邊吃飯,偶爾飲一杯青稞酒,酒的濃度還是很低的。自從上一次在寢室喝了一瓶RIO后和X很嗨的聊了一晚上之後,X就認定你是那種一喝酒就會變得很能聊,事實也證明是這樣子。你很好奇他點單的時候居然什麼話都不說,就直接指菜單上的菜名,根據位置,竟然以為他跟你點的是同樣的菜。在等菜的時候,估計是意識到了你的實現,變問:「你也是今天剛到的嗎?」

哦,他背著包,東西好像還挺多的,應該是剛到不久。你說:「不是,我已經來了6天了,過兩天就回去了。」

你說你剛從珠峰迴來,應該想去羊湖看一下,他問羊湖好不好看,你說:「挺好看的,你要看照片嗎?」他說想。但是你怕壞了他的憧憬之情,因為有時候有人會希望自己想看到的景是自己親自抵達然後用自己的雙眼見證,所以就再次確認。在手機裡面找了一下,只有納木錯的冰面圖,便說:「哦,這是納木錯,前兩天那裡下雪,所以就結冰了,你要先看一下納木錯的圖片嗎?羊湖的圖片在相機里。」便拿過相機,開始找羊湖的圖片。

把相機給他的時候,怕他看到的圖片不是自己想想中的樣子,便說:「個人覺得羊湖真的很好看,可能我拍的不是很好,不要見怪。」在他看的時候,你想起在途中聽別人一直在遺憾的說:「納木錯想在正在結冰,要是不結冰肯定很好看。」每每這時便不禁會想,結冰也是一種難得的景象啊!彷彿一直在找機會為納木錯做一次辯解一般,你對他說:「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看到的兩大湖中,有一個沒有結冰,有一個結了冰。」「可以看到兩種不同的景象是嗎?」「嗯!」對於他的說法你很滿意。

你一邊把自己的飯菜移到了他的側邊,一邊說:「我要坐在這裡吃。」然後轉過臉看著他白嫩中帶著點真摯的臉說:「我覺得你比我小,」「你是學生嗎?」

他忍不住笑了,說:「不是。」

「那你工作多少年了?」

「大概5、6年吧,」「你是學生?」

居然比QF和HFS都大,自己的判斷能力真是太低下了,還是說自己沒用到喝了沒有什麼度數的酒也受到了影響?太過於高看自己了!你回答:「嗯,」「我的判斷能力,真是。。。」「太羞恥了!」然後他就跟幾乎所有一路上聽過這個回答的人一樣說:「一個人來啊,真厲害啊!」

你說:「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嗯,但是我是男生啊。」

「可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女生她們都是自己來的拉薩。」

「真的嗎?」

「嗯。」

你問:「你打算要去哪裡玩?」

他笑笑,說:「我還沒有想好。」

第三天早上的車上,HFS說:「一個人來西藏,不是失戀就是失業,YZ,你是哪一種?」在東錯住的房間裡面,也有這樣的一句話---一個人來西藏,不是失戀就是失業。來西藏的第一個晚上,你驚異於你的室友們都在無比細緻而又認真的規劃著行程,每個人的旅遊時間都差不多有一個月,每天的行程都無比的爆滿,彷彿拚命工作般拚命的旅行。你一時忍耐不住,變問:「我不太明白,感覺你們像在拚命的旅遊一樣。」當時的你只想慢悠悠的在拉薩游完這幾天。鄰床的室友很有感觸的說:「因為一直都在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出來玩。在讀書的時候根本沒有錢,我很後悔讀書的時候沒有多出去走一走,那時候沒有錢,出來工作之後雖然也領了工資,但是要買化妝品、衣服、鞋什麼的,出去社會了,就的各方面都注意這些問題,不能像在學校一樣,結果出來了也沒有什麼錢,」「突然沒有什麼心情了。」然後就一言不語,躺下了。你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旅行中最為不該問的一個問題,便帶著自責和G說一下自己的愧疚。所以說,每個出來旅遊的人,或許都有他們不想被觸碰到的問題,特別是在這樣的淡季,在西藏這樣的地方。出來玩是尋開心的,聊天時注意不觸及不開心的問題是一種素養。

你說:「還沒有想好的話就慢慢想吧。」

你問:「那你今天要還要去哪裡玩嗎?」

「沒有什麼吧,就隨便逛逛,到處看看。」

「我第一天來的時候也是誒,本來想去大昭寺的,然而排隊的人好多啊,沿著八廊街繞了很遠,」然後你用手劃了一圈,做了一個很浮誇的動作,「所以我就沒有進去,就在外面亂逛。」你想起了什麼,便補充說:「對了,大昭寺下午兩點以後就進不去了,你想去的話最好在兩點之前去。」

「好的,」「你看了布達拉宮了嗎?」

「沒有,我就是在等在看布達拉宮,然後就回去。」

「那你預約了嗎?」

「嗯,預約了明天的。」

「我也預約了,不過是後天,」「那你排隊排的很早啊。」

「是男生排的,」「我只是坐享其成。」你略微自豪的說,這樣顯得很傻。

然後你們聊了一下甜茶的事,他說這個餐廳是旅館的老闆介紹給他的,菜也是老闆建議點的,還介紹了老光明甜茶館,並給你看了一下位置。你不知道他說的旅館是什麼,估計他也不知道你說的青旅在哪裡。

你嘗了一塊他點的牛舌,他也吃了你的烤羊排。

你在想,這樣跟他聊天,心裡不覺的難過了。

中間也有不說話的時候,但是並不覺得尷尬,你就那樣靠著椅子,吃著咖喱飯,偶爾喝一點酒,感覺很好。不知不覺,他說:「哇,吃飽了。」彷彿沒見他吃什麼,牛肉燉白蘿蔔也還剩好多,中途他也邀請你吃,但你對它沒什麼食慾就拒絕了。你說:「你應該再多吃一點,可能你以為飽了只是一種錯覺,」「你只是覺得膩了而已。」

「不行,我吃了好多了,吃不下了。」他看了一眼服務台那邊,不一會就走過去了,似乎是要買單。回來時說:「據說可以打包,」「問一下老闆要不要。」再過一會兒,說:「很好,老闆欣然接受。」你正在奮戰你的烤羊排,對他說:「不行,你要再幫我吃一塊。」他去服務台叫服務員拿打包的一次性餐具過來。做下來之後,他很欣然的拿起筷子,問:「要吃哪一塊,這塊嗎?」你有點小吃驚,剛剛看起來很撐的樣子,現在居然這麼快就接受了那麼膩的羊排。過了一小段時間,你回頭看了一眼服務員,沒有什麼動靜,變問:「你是不是在服務員過來打包?」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他說:「哦,要自己打包嗎?我一直在等她們過來打包!」

「我也在等。」你笑著說。

「我要把這一份羊排都吃完。」你說。

「為什麼?」

「因為我以後再也吃不到這樣的牛肉,在也吃不到這樣的羊肉,再也喝不到這樣的酒了!」

「你可以下一次再來啊!」

「來一次就夠了。」

然而,吃完嘴裡的一塊的時候,依舊膩到極限了,當時他正在打包牛舌,你指著最後一塊羊排,說:「好了,這塊留給老闆。」他無奈的笑了。

你端起青稞酒,問:「你覺得這酒好喝嗎?」

「不好喝。」

「網上說這裡的青稞酒很好喝。」

「網上說的而已。。。」

你沒等他說完,便自言自語般:「難道是因為外面的就太難喝了嗎?」後來在別的地方點了一瓶易拉罐的青稞酒,確實是阿羅倉的比較好喝。

你吃完之後,看見他拿起包就要走了,便也開始穿外套,戴眼鏡。你抬頭看他,問:「你要走了嗎?」中間你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邀請他一起去喝甜酒,但是他已經在別的地方喝過了,這樣有點不太好,再說他可能還有其他的安排,又或許覺得自己走走會比較好,所以便沒有開口。他開著你,抿著微笑說:「是啊,我要走了。」

「那再見了。」你說。

你看見他笑了,笑的表情比之前的更大一點,你至今想不明白那其中所流露出的想法是什麼,他說:「好吧,再見了。」

你在穿衣服,沒有注意他離開。走到服務台時才想起還沒有買單,便從包里拿出錢包,跟收銀員說要買單,然而她們說:「已經付過了,剛剛已經付過了。」她們說了好幾遍,你只覺得有點恍惚,愣了一會兒,廚房還是什麼房間走出一個女服務員,說:「已經付過了,你對面的那個男生付的。」突然意識到什麼,也不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也並不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你邊匆忙的掀開門帘邊把錢包扔進背包,在走出門的一瞬間,覺得莫名的難過。你環看四周,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在你急匆匆出門時,並不是說想要還錢,或者想要感謝,相對於這些,自己更好奇為什麼要出去尋找。你對自己說:「本是想忘記的,現在又徒添了悲傷。」

出於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突然很想找到老光明甜茶館,百度了一下,很容易就在一個箱子里找到了,然而他並不在那裡。

偶然的遇見,你們卻對我那麼的好,然而轉眼你們就不見了。和與QF他們分開時一樣的悲傷。

詩人、作家什麼的不停的歌唱青春的美好,難道他們是因為青春才對自己那麼好的嗎?難道即使不是自己,假若遇到的是其他的學生,他們依舊會如對待自己般對待他們?會有人因正是因為是自己所以才會那樣的善待自己嗎?

希望有人會因與自己的離別而感到難過,那說明他們是真的對自己產生了真摯的感情。

一想到QF和HFS因自己而改變了旅舍,雖覺難過,但也是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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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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