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距離天後壽宴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穗禾和芣苡也沒有騰雲直奔紫方雲宮，而是打發走了所有跟著的人，走小道往那過去。

「尊主打算送荼姚一份賀禮。」芣苡沒有多兜圈子，直接告訴穗禾。

荼姚一直將鳥界當做是自己的後盾，剛開始還用天後的身份為鳥界謀劃過，後來卻逐漸變得只會毫無顧忌地利用、消耗。外人眼裡，鳥界因為天後的地位水漲船高，卻不知鳥界上下都對這個天後逐漸失望。

花界自從當年一怒之下脫離天界自成一界之後，雖然能力不行，但掌握百花、是六界生機之由，最重要的糧食來源，也是不可或缺。

「鳥界、花界、天界、魔界、人界。人界向來不參與我們的權事、魔界天界相互制衡、敵對，如果花界、鳥界抱團，想來局勢會變得極為有趣。」

「可是……尊主打算如何？」

穗禾心裡有一個大膽又極為驚喜的猜測，問出的話雖然猶豫，但波瀾的聲音卻讓人能聽出其中的起伏。

「男未婚、女未嫁，兩情相悅。」

芣苡順手縷了一下穗禾肩頭的羽毛，微笑著問：「穗兒，你可願意。」

「小芣苡長大了。」

元晞靠在潤玉身上，站在暗處看著對視的兩人，滿臉欣慰。

「晞兒。」

今日元晞把三清元尊請來了，不怕荼姚不答應。不過這婚求的是穗禾和芣苡，卻不是自己。

他相信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也相信，元晞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

時間久了，潤玉也大概直到元晞想要做什麼。不過對於元晞對天帝天後的厭惡，卻不知所起。

「阿玉，等荼姚的壽辰過去，我就把你好奇的都告訴你。」

元晞前幾日聯繫芣苡的時候，突然響起告訴潤玉真相的方法。既然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就換個人來說。

*

潤玉先到了壽宴，天帝天後不見元晞到來，又見三清笑呵呵地沒有說話，壽宴如期開始。

整場壽宴歌舞昇平，美酒佳肴，眾神仙賓至如歸。除了礙於面子隱忍的荼姚，惡狠狠地盯著坐在水神身邊的錦覓，和自己眼睛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的旭鳳。

或許還有人沒有盡情，大抵是台下的鼠仙，和蛇仙彥佑。

荼姚對梓芬的恨意遷怒到錦覓身上，居然也沒有過多的心思注意穗禾和芣苡走的近了些。

「尊主，您回來了。」

元晞回到冥界悄無聲息，源琤正在研究隕丹，偃僇拾起了之前芣苡的工作，苦哈哈地整理著名錄。

「尊主……」

偃僇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歡迎元晞回來。

芣苡本是靈魂體，之前他看到帶有元晞印記的那份特殊的名錄，正是他自己。為了能讓他跟穗禾在一起，元晞特別挑選了一個新真身——夜幽藤。

多合適。

「誒，小芣苡走了，這偌大的冥界，又只剩我和源琤這塊大石頭。」

偃僇撐著下巴，歪頭看著那個一門心思研究隕丹，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源琤，非常沒有風度地翻了個白眼。

「好了，我就回來看看。」

這場壽宴，雞飛狗跳的主角不會是自己。而自己既然有空，為什麼不半路出場，奪走那場壽宴主角所有的風頭呢？

「白澤呢？」

「元晞！」

白澤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簡單來說就是耳朵好使。直接從上一層衝到元晞面前，現出原身的小白，看起來心情不錯。

「窮奇來了之後，檮杌也不鬧了，天天跟窮奇在十八層打架。窮奇一邊受刑，一邊打架，鬧得十八層惡鬼苦不堪言。」

偃僇頭也沒抬解釋完，煩躁地翻了一頁名錄。

「知道了。」元晞摸了摸白澤的角，翻身上了它的後背，「走吧，去天界。」

*

天後壽宴上出現一絲意外，星星琉璃盞簇擁之中，錦覓站在大殿中央，荼姚倨傲冷然地站在上面，礙於三清，不好動手。

「好生熱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在場眾仙家嘩然，只見一隻巨大的白影出現在殿門之前。

眾生百態，或驚或詫。出現之獸近乎三人之高，渾身雪白，頭長傾角，類羊鬍鬚，狀如麒麟，四肢帶有火紋。

白澤！傳說中的上古瑞獸，白澤！

也有人細心地發現，白澤寬厚的背上，一個白衣女子怡然卧坐。

「元晞來遲了，錯過了什麼好戲？」

「元晞上神慎言！」

荼姚冷哼一聲，強忍著不能發作。

「慎言？」元晞從白澤身上翻身而下，走向殿上，「三清，許久沒有人這般與我說話了。」

太微心中驚疑不定，今日元晞直呼三清名諱，讓他上一次心中奇妙的感覺放大。

上一次，他就覺得這位所謂的「逍遙散仙」不同尋常，三位元尊和斗姆元君都禮讓就罷了，看起來還十分忌憚。元晞雖然也是客客氣氣的稱呼，語氣卻不見半分示弱。

三清不出意外地笑了笑，接下來的話卻讓眾仙家目瞪口呆。

「大人您說笑了。」

大人？

所有人的神情隨著三清的話一陣跌宕，天帝、天後、水神、旭鳳和錦覓尤甚。

「說笑倒不至於。」

元晞一步步走上台階，餘光瞥見暗含笑意的潤玉，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過今日既是天後壽辰這樣大喜的日子，不如我們喜上加喜如何？」

元晞在原先三清的位置落座，巨型的白澤化作人形，站在殿下。所有人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不斷移動，內心波瀾，除卻潤玉、芣苡、穗禾三人。

太微最先回過神，堆上笑容，試探地問：「上神大人……這不知，是如何喜上加喜？」

「想跟天帝您，討一樁婚事。」

元晞話音剛落，一串笑聲便響起，一個紅撲撲的身影映入眼帘：「婚事好啊，今日上神要促使哪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天帝覺得？」

元晞有所保留，太微不是聽不出來。三清笑眯眯地在一旁，看樣子也是支持。太微覺得，大概是元晞與潤玉的婚事，思索片刻，咬牙答應。

「喜上加喜，上神您說，我一定鼎力相助。」

「好說，今日，我是帶著聘禮來的。」

元晞話落，台下的白澤一揮手，瞬間偌大的紫方雲宮殿下被兩種箱子堆滿。打開的箱子，一種里堆金疊玉，隨便掃過，便能看見許多上古的珍寶。另一種明眼人一眼便知是來自於花界，是各類花界才可見的珍寶。

「聘禮是？」

不能是元晞求取潤玉吧？

「我們家小芣苡要提親，我冥界，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