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寵物的比喻
那天的插曲很快被雲朝丟在腦後。
雲朝現在很忙,白天朝九晚五的準點上班打卡,晚上還要時不時的被拉去做免費勞力。
不錯,自從上次的的宴會之後,美人常會帶著她穿梭遊走於各類應酬,並且每次帶著她的時候,就會將開車的江沅換掉。
這是看得有多緊,生怕自己和江沅說上
可憐的江助理,每次,雲朝只來得及和江沅匆匆一瞥,以眼神示意她的內疚。
雲朝:看美人這臭臉,你最近一定很辛苦吧?
江沅:什麼?
雲朝:我知道下面的那個不容易,可誰叫美人是老闆呢,你就忍忍吧。
江沅:你眼睛抽筋了?
美人冷著臉,聲音冷颼颼的:你們兩當我不存在么?
於是,兩人作鳥獸散。
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參加宴會,雲朝漸漸發覺了情況的不對勁。
比如,有時美人會趁著舞會的時候,將自己攬進懷裡,手指按在自己腰間——遊走。
揩油?!揩你的油?
珂珂將雲朝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譏笑道:「從外貌上來看,到底是誰會揩誰的油?」
雲朝默然,似乎她佔美人的便宜的可能性更大。
「憑你老闆的美貌和財力,想要什麼的樣的女人沒有,勾勾手指頭,大把的女人倒貼,揩你的油,那是你的福氣。」珂珂的語氣充滿怨氣,畢竟,那個是將江沅都攻下的人啊。
雲朝點頭,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但她心裡覺得很不對勁。
她遲到偷懶,美人從不管;她要錢,美人大筆一揮,支票隨時奉上;她去辦公室,甜點從未斷過;她看上的衣服,只要說一聲,第二天就會出現在美人的車內......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樣的溫柔體貼,會讓她產生很大的誤會。
雲朝一陣惡寒,難不成美人最近轉了性,已經厭倦了後庭花,轉攻溫香玉去了?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珂珂。
珂珂沉默半響,然後發出一聲冷笑,她最近的心情不甚好,約了江沅這麼久,對方卻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態度,不是忙就是有事。
這個灣仔難掰直啊。
「美人為什麼要包養你?」
「那我當幌子。」雲朝遲疑道:「讓我遠離江沅。」
「錢對於維納斯的CEO來說,只不過就是一個數字,只要你乖乖聽話,那些東西就是對你的獎勵,」珂珂正色道:「我家裡養了一隻貓,只要它聽話粘人,我會給她摸摸它的頭以示獎勵,會給它買零食買衣服......」
「現在你對你的老闆來說,就是他養的一隻貓咪,如果是你,你會對你養的寵物產生愛情嗎?」
「不會!」雲朝的回答斬釘截鐵。
「這就對了,」對於自己的教育結果,珂珂表示很滿意:「所以說,美人老闆那是天上星水中月,看得見摸不著,是虛幻的東西,就讓他和江沅相愛相殺去吧,跟著我去參加參加相親會這才是最實在的。」
「你放棄江沅啦?」雲朝擠擠眼。
「我對他有意思也不妨礙我萬花叢中過啊。」珂珂笑得豪邁:「最近我物色了兩名帥哥,年齡,工作都很不錯,據說是兩名優秀的外科醫生,我們去看看?」
「看看?」兩人相視大笑。
有錢人的心最是不可靠的,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時,又怎麼會真的專情於一個人,例如雲朝的父親雲商海,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從小,雲朝就是在父母的爭吵中,母親的哭泣中長大的。
那時候,雲朝還不明白,既然母親這麼不開心,為什麼不離婚,為什麼仍舊要留在這個冰冷的家裡,看著一個又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遊走在她的丈夫身邊。
夫妻二人相敬如冰,母親改變不了父親,便將所有的憤怒和怨恨灑在了年幼的雲朝身上,從她記事起,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對自己笑過,更不論抱過自己。
所以父親失勢后,母親立馬改嫁,在那段不堪的報道中,她常常會想,如果母親看到了那篇抹黑自己的新聞,她會怎麼想呢,會不會後悔就這樣拋下自己呢?
她雖然傷心,卻也生不出怨恨。
母親要走,她理解,父親花心,她改變不了。
也許這點是雲公主在少年時唯一的煩惱吧。
今世重來,她只想好好的生活,照顧好父親就夠了,其餘的,都不要再想了。
今晚下班,趁著美人沒還有打電話過來叫她留下,雲朝踩著點收起東西挎著包衝出公司。
以防萬一美人將電話打到手機這裡來,雲朝和珂珂約定好地方后,摁下手機的關機鍵。
對方約定的吃飯地方是處於外灘一棟大樓的頂樓餐廳,據說人均消費超過了四位數。
金主啊!
隔著電話的屏幕,雲朝都能感覺珂珂的雙眼在放光。
避免在地鐵中擠花自己的妝容,雲朝直接叫了個計程車,正值下班的晚高峰,她趕到的時候都遲到快半小時,在樓下等了半天的珂珂差點殺人。
沒想到對方竟然坐在餐廳里的隔間里,就這樣等了半小時。
這讓兩人好感大增。
這家餐廳裝修得古色古香,每個卡座都用鏤空的木欄隔開,半透明的窗帘垂下來,既保證了每個隔間的隱私性,有能讓客人看清楚外面的風景。
只是沒有想到,兩位優秀的外科醫生居然對她們很有意思。
媽呀!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四人這頓晚飯吃得相談甚歡,埋頭苦吃的雲朝沒有注意到,對面的隔間,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
結賬的時候兩位男士起了爭執,為了在女士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兩人爭著去買單,最後誰也沒有說服誰,竟然齊齊離了座位,直奔前台去了。
「你覺得那個陳醫生怎麼樣?」珂珂偷笑:「他可是在不停在向你獻殷勤呢。」
雲朝正欲說話,卻看見對面隔間的帘子被人撩起,露出他身後斜倚在沙發上的人影。
那人即便是坐著,氣場也無比強大,深沉如冰的黑眸盯著帘子後面的雲朝,一言不發。
雲朝打了一個冷顫,心感不妙。
「怎麼了?」珂珂順著她發直的目光看過去,驚道:「江沅?!」
美人紅唇一彎,笑容裡面像滲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