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陪酒(2)
上官沫也不強求,「不說算了,我要睡覺了,麻煩王爺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正想起身,卻聽宮絕殤問道,「王妃覺得我應不應該報仇?」聲音很是平靜,本是問句,語氣中卻並未帶著疑惑,好似只是無聊才隨意一問。
上官沫挑了挑眉,當初司馬昱讓司馬婉兒喝下下了葯的雞湯那一幕,其實是有目擊者的,所以這件事她自然也查得一清二楚,但是是誰救走了婉妃卻不得而知。
不過,據她的猜想,應該是司馬昱的徒弟,婉妃的師兄,因為自婉妃消失之後,那個人也銷聲匿跡了。
「王爺心裡不是有數嗎?當初婉妃以性命為代價詛咒司馬家的人失去靈力,也許還有著其他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原因絕對是為了保證讓你能夠活下來!」如果不那樣做,司馬昱一定會追殺宮絕殤,那麼即便宮絕殤有幸出生,也無法存活,「只要王爺過得好,便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呵呵……」宮絕殤輕笑出聲,「王妃調查得很清楚嘛!」他知道司馬婉兒是一個好母親,即便從未見過,他也理應為她報仇,但是既然她最後的心愿是不想他報仇,那麼他便不去報仇。
其實他一點都不恨宮明軒,雖然司馬婉兒可以說是宮明軒害死的,但是他沒有和司馬婉兒相處過一天,所以無法因此就對宮明軒滿懷怨恨,他也不會因為原有的一切被剝奪,而去恨宮明軒,他要的東西,他會自己去取,不需要別人來施捨!
上官沫淡淡地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聞言,宮絕殤挑了挑眉,「原來王妃把本王當做敵人啊!」上官沫但笑不語。
漫天的血色,將整個天空都染紅了,不,或許被染紅的不是天空,只是她的雙眼,鼻中全是濃重的血腥味,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鮮血濺在肌膚上的灼燙,皮膚好像都快被燙傷一樣的溫度。
宮絕殤被驚醒,看見臂彎里的人皺著眉,滿頭大汗的樣子,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額角,他們怎麼睡到一起了?
他記得,昨晚談話之後他好像又去搬了幾壇酒,最後都喝完了,看了眼地上滾得到處都是的空酒罈,證明他的記憶沒有出錯。
看來他們都喝醉了,不過兩人雖然衣衫凌亂,但是衣服還完整地穿在身上,看來沒有做出酒後亂性的事來。
「嗯……」
痛苦的沉吟聲讓宮絕殤回過神來,皺了皺眉,然後將上官沫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裡,伸手拍了拍她的臉,「上官沫,醒醒!」不會喝太多喝出毛病了吧?看來喝酒的事果然還是應該找男人!
上官沫慢慢睜開眼,眼中全是茫然,過了好一會兒,雙眼才漸漸有了焦距,看清宮絕殤的臉,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輕聲道,「抱我一會兒。」
聽出她聲音有些不對,宮絕殤伸手抱緊她,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在一起。
上官沫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可見的苦笑,現在的她可以無所畏懼,但是當初,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恐懼,那時她還小,能力還無法完全掌控,再加上從來沒有殺過人,心裡害怕,根本控制不好力道,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鮮活的人瞬間變成了碎末,天空如同下了一場血雨,鮮血、肉屑落在她的頭上、臉上、身上,血應該是溫熱的,但是那時她卻覺得被鮮血觸碰到的肌膚好像被燙傷一樣,一陣陣地發疼,那時她多希望有個人可以抱抱她。
但是那只是她的奢望而已,上官玲是個很嚴肅的人,即便是在她五歲之前也沒有抱過她,也不允許雲逸抱她,不止是她,雲天和雲萱也一樣,五歲之後,因為內疚,那個懷抱便專屬於雲萱了,其實她一點都不嫉妒雲萱,也不羨慕她,因為愧疚才得來的愛,她不屑,她曾想象過母親的懷抱會是什麼感覺,聽說母親的懷抱是最溫暖的,但是不管她如何想象,她卻想象不出那種溫暖的感覺,因為她打從心底覺得上官玲的懷抱是冰冷的!
那樣的奢望僅限於從訓練基地出來之前的雲風輕,她在訓練基地呆了三年,出來之後,已經不再是原本的雲風輕,不再單純,不再做夢,連感情也變得淡薄,不知為何而活,活著彷彿只是一種習慣,在訓練基地拚命活下來時遺留下來的習慣。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沫若無其事地推開宮絕殤,淡淡地說道,「下次買醉別找我!」酒真不是個好東西,這些事原本應該已經忘記了,卻因為酒精的關係被記了起來,還這麼的清晰,這些只是曾經的情緒,既然是曾經的情緒就不應該再對現在的她造成困擾。
宮絕殤模糊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答應了。
上官沫也不再管他,揚聲道,「雲蘇……」
雲蘇端著洗漱用品開門進來,看見宮絕殤不由一愣,然後瞪向院子里的歐陽凜,責怪他沒有守好門,完全忘了上官沫拒絕了歐陽凜晚上守門的事。
歐陽凜滿臉無辜,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雖然他是鬼,但是始終男女有別,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往上官沫房裡跑,所以也不知道屋裡多了一個人。
雲蘇收回視線,看向宮絕殤,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上官沫笑道,「以後不用這麼多禮,想必王爺也不會在意的。」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宮絕殤,溫柔地笑著問道,「對嗎,王爺?」她的人只需要對她恭敬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