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四十五

穿越之四百四十五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啦。」

對於一期一振的事情,近距離旁觀的明智光秀知道得要比三郎更加清楚,因此三郎只是簡單地形容了前田藤四郎的變化后,明智光秀就知道了這位付喪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在三郎說完后,他只稍一沉吟,就坦然篤定地說道:「原來如此。那麼前田應當是會去尋找時間溯行軍,再伺機投入竹中先生麾下吧。」

「咦,小光很肯定嘛。」

「畢竟前田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在所剩時間不多的前提下,在諸多道路中選擇見效最快的一條,根本難不倒他。」明智光秀道,「不過,因幡鳥取的話,您是想直接以鳥取城為中心,與馳援的毛利主力對戰嗎?」

「若是如此,那麼恕我直言——」

「恐怕鳥取仍是要由圍城餓殺來取得了。」

圍城餓殺。

這幾個字總結得實在是簡單直白,但就算是再簡略,也掩蓋不住這種戰法背後的殘暴。三郎立刻就蹙起了眉,與年輕時相比幾乎沒有變化的臉上非常明顯地露出了排斥與疑惑來:「一定要這麼做嗎?我不覺得誒。而且小光平時也不喜歡這樣的方法吧。」

「我確實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雖然干過諸如火燒比叡山、血染長島等等讓人脊背發涼的事,但明智光秀並不喜好血腥,比起耗時漫長、結局慘烈的餓殺戰術,他更加傾向於正面一波帶走,縱然也用過不那麼光明磊落的戰術,但總體來說明智光秀仍然算是乾脆利落、果敢正直的人。

只是,這次鳥取城要如何落入織田手中,選擇權並不在明智光秀的手中。

「鳥取對毛利而言地勢緊要,但是如果為了一座城池,而倉促與織田正面交戰,這對毛利而言十分不利。」面對著三郎,明智光秀冷靜地說道,「一旦意識到了織田家內部已是暗流涌動,哪怕要折損鳥取城,毛利也會按捺動作,努力將織田的速攻拖延成拉鋸戰。因此,鳥取之城看似能夠得到毛利馳援,實際上只有被羽柴秀吉持續圍困、直至與高天神城一樣彈盡糧絕的唯一可能。」

三郎:「完全看不出來誒?」

「正是因為看上去毛利必定不會放棄鳥取城,這座城池才能起到最大的拖延作用。」明智光秀說道,「也因為目前圍攻鳥取的人是羽柴秀吉,毛利才會篤定、暫時放棄鳥取城方能取得最大的價值。」

這話並不是對羽柴秀吉的誇讚——雖然說出來多少有些貶低的感覺,但事實確實是羽柴秀吉即使驍勇善戰,與毛利家將領的差距也未能達到能讓後者退避三舍的程度。或者說,在亂世持續至今、仍然能夠與織田有一爭之力,毛利家的底氣完全足以令他們正面對上羽柴秀吉。

因此,能讓毛利耐心等待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已經知道織田家這種上下一致的狀態,終會難以維持!!

若是到那時再行戰事,才是毛利的勝機所在!

三郎早已將家督位置傳給織田信忠,即使本質上仍然是三郎統領整個織田家,但是織田信忠性格寬厚,又明白父親(不是親的)不管怎樣越過自己指揮將領、最終的結果都是留給自己更多的權利,因此毫無怨言。織田家的繼承毫無亂象,羽柴秀吉也不會愚蠢到現在就直接將自己對於信忠的敵意暴露在毛利面前。那麼對毛利家而言,織田唯一可以泛起波瀾的,恐怕只有大將的反叛了。

羽柴秀吉,定已通敵。

對鳥取城必然會有的圍城餓殺,毛利也會因為能激發士兵的士氣而樂見其成!畢竟這與高天神城一役情況不同,毛利輝元對家族的掌控力亦與武田勝賴天差地別!

明智光秀能夠看清這次鳥取城必定會有的慘劇后利益交換的痕迹,卻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式。畢竟這樣的行為之下……織田確實能夠佔領那座重要城池。

距離一期一振向他透露的、本能寺之變發起的時間,已經不多。

如若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毛利,那麼三郎便是註定要在獲得天下之前逝去——就算之後織田信忠能夠帶領織田實現這一夢想,明智光秀又怎能甘心!

……在三郎為了做到「一統天下」這件事而努力了數十年的前提下,他怎能甘心。

「因此,請您小心羽柴秀吉。」

從一期一振口中獲知的時間,給予了明智光秀前所未有的緊張感。但即使心中紛亂如麻,他仍然是以最保守的言語,向三郎進諫,剋制著不去逾越作為忠臣良將的底線。

「既然他對鳥取如此積極,便請您將與毛利相關之事的先陣之事均交由他手,而我的部隊將以庄兵衛(溝尾茂朝)為主將,作為援軍隨時在旁靜候行動時機。」

以此,來將羽柴秀吉的部隊變相困在因幡國!一旦羽柴秀吉真的發起反叛,為了保證沒有後顧之憂,定然會和自以為已經被策反的溝尾茂朝聯繫——這便能保證明智光秀恰好能夠在羽柴秀吉叛變的第一時間發動攻擊!

甚至於,連帶找到攻破毛利的時機。

「——雖然之前就這麼覺得了。」三郎單手托腮,定定地看著明智光秀,「小光和竹中先生,都很不喜歡秀吉啊。」

明智光秀回應道:「確實如此。十分慚愧,我對您提出這種意見夾雜了許多私心。」

「誒,也不用這麼說啦。」三郎輕鬆地說道,「我之前也在想,我肯定是因為拿到了天下才出名,家康君在江戶時代做了(因為上課不聽講而完全不知道)什麼大事才出名,那麼秀吉的名字會流傳那麼廣,會是因為什麼呢?」

「——剛好是同一時代的人,想要達到和我等同的成就,沒那麼簡單吧。啊,好像變成自吹自擂了。」

沒等明智光秀露出驚愕的表情,他又繼續說道。

「不過,現在還能幫我打仗,也就只好持有保留意見了。」

「……」

「那麼打仗的事情說完了,接下來就是正事——」在說上一句話時,浮現在三郎臉上的、有些困擾的表情迅速散去,轉變為明智光秀熟悉的興緻勃勃,「小光!」

明智光秀尚未因為三郎這難得的敏銳與城府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是」。

「既然鳥取城要被圍城攻陷,那剛好趁著這個時間,我們去時之政府吧!」

……這高超的行動力,是三郎的一貫風格了!話說之前和笑面青江還只是說想去,和明智光秀討論了一下戰局后就直接定下了具體時間啊喂!

然而,這一次明智光秀並未一口答應。他甚至也沒有向往常一樣,即使認為不妥,也沒有提出兼顧三郎意見的折中方案,哪怕三郎傳話給他、再到他趕來覲見三郎,這期間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打好或贊同或勸告的腹稿,他也一反常態地保持了沉默,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的眼神看著三郎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龐。

直至三郎困惑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開口,嗓音已經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沙啞:「三郎的話,沒有奪得天下是不會離開的吧。為什麼會想要去時之政府?」

「因為時間溯行軍總是出來搗亂,也很煩啊。」三郎說道,「要是現在還額外分兵去對付可能出現的溯行軍,會被抓到空子吧。」

「是這樣啊……果然是這樣啊。但是,三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時之政府——」

在說到這個的時候,明智光秀的聲音倏而一滯,再續下去說出想要說出口的話語時,已經透出些許艱澀來。

他的手掌死死攥住衣衫的布料,面色蒼白、雙目黯淡的同時,又透出一種因為極致的隱忍而生出的懾人氣息。明明不像一期一振那樣有著來自身體存在意義的枷鎖束縛,他卻像是在說什麼禁止之事,連吐字都因為苦痛煎熬而愈發有力。

「如果、時之政府,是能夠驅使刀劍付喪神跨越時間的存在,它必然具有能隨意跨越時間的能力。」

「那麼三郎,你是可以拜託時之政府,讓你前往某一個時間的啊。這個時代也好、相對於這個時代的未來也好——你都是、能夠去的吧。」

——你是可以,拜託時之政府,將你送回原來的……你所存在的時代的吧?

即使二人交換身份、即使三郎用了「織田信長」的姓名並做了織田信長要做的事,明智光秀也記得三郎並非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即使三郎在這個時代顯而易見地適應良好,但是在齋藤道三、松永久秀接連死亡后,實為穿越者的他,便是某種意義上的孤獨一人。

明智光秀只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思考。

哪怕他說出這番話時仍然條理清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何對三郎做出這番提醒。即使是有「本能寺之變」的危機步步緊逼,他也應該清楚,三郎並不是因為有危機存在就會逃避的男人——若是事情有這麼簡單,早十幾年三郎就應該積極尋找「相田」了。但是、就算這些話語是經過了細緻地組織措辭才說的,明智光秀卻依然覺得,這像是忽視了理智后的脫口而出。

而他對此,儘管心裡糾結、喉頭梗塞,甚至對三郎可能不能在本能寺之變前取得天下的不甘與憤懣未減分毫,卻仍然對自己剛剛的發言不覺得後悔。

果然,三郎在詫異地微微睜大眼睛后,就以一種似懷念似無奈的、奇異的平靜口氣說道:

「……你總是、會說一些讓人意外的話啊。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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