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五十三

對於這位除了名字外沒有一點地方熟悉的松永大哥，笑面青江在撇去他話里的挑釁后,立刻就注意到了兩個重點。

一個是松永大哥說自己是「被」加入時間溯行軍；另一個則是他在第一次聽到三郎並不認識自己后,嗤笑著說「受到影響沒有用」。

但這其實都差不多能指向同一件事,或者說同一個人。

竹中半兵衛在死後原本也應當什麼事都沒有的，但實際上卻是時間溯行軍還特地派了一個小隊去把只剩幽魂的他帶走——即使死去，竹中半兵衛對三郎的忠誠也是毋庸置疑，更別提三郎一直和時間溯行軍相互敵對了。由此可見，竹中半兵衛不管是剛死時渾渾噩噩神志不清、還是之後在溯行軍內出謀劃策探聽消息,本質上都是不想為時間溯行軍效力。而松永久秀——雖然說人是變了,但從能背叛時間溯行軍的這個熟悉風格來看，多半也是與他們熟悉的「松永久秀」一樣的投機者。這樣的投機者,是萬萬不可能撇下自己的兵馬與勢力，簡簡單單就被時間溯行軍招攬的。

所以這個松永先生應該是四捨五入和竹中半兵衛一樣被強行拖走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先說時間溯行軍那邊的「信長」對松永久秀執念深重，還是該先為突然就兵力勢力土地錢財都歸零還要給人當手下的松永先生說一句「好慘」。

而因此，松永先生說的「受到影響沒有用」，指的也應該是他被強行帶走後、歷史中的「松永久秀」被由其他人填補,整個世界都受到影響：不管是教科書上記載的相貌還是在諸多戰役中採取的行動,都與他無關的事了。三郎不認識他，自然也就是受到影響的一員……關於這一點，笑面青江在之後進行了更深入的詢問,才知曉原本時之政府是認為三郎與「織田信長」有關卻不知是和哪個信長有關——如果三郎對歷史感到違和、對松永大哥也似曾相識，這無疑就是多次使用靈力后挖掘出了前人的遺產（力量及記憶）,說明他是與時間溯行軍那邊的「織田信長」有關的人（後代）。那麼時之政府自然可以通過他的血脈力量,去反溯定位時間溯行軍中「織田信長」的具體位置。

……聽到這種類似於定點擊殺的計劃后,笑面青江對於時之政府是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的。

不過，雖然會在之後詢問出這麼一個細思恐極的東西來，但這種計劃顯然是無用的——至少在三郎身上無用。所以，笑面青江仍然能懷有些許底氣，繼續與時之政府進行交涉。

「縱使時間溯行軍有八億四千萬之多，也應當不至於令諸位為難至此。我等刀劍男子有幸能在主公所在的時代，藉助他的勢力與時間溯行軍交戰，即使其中有諸多異於時之政府最初設想的地方……但至少證明，時間溯行軍並不難攻克。我並不清楚諸位目前麾下擁有多少審神者及時間溯行軍，但是，如果松永先生甘願投靠，至少側面證明諸位也確實具有勝利的可能，坑殺時間溯行軍……亦非難事。那麼，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問題，令諸位在光意識到我等主公可能與『織田信長』有關時，就這麼迫不及待呢？」

官員：「……」

官員：「所以說作為脅差付喪神，你為什麼會如此熟練地說出『坑殺』這兩個字？」

笑面青江：「……」

雖然笑面青江一不小心好像暴露了什麼不得了的被影響后的一面，但官員的重點還是沒有放錯的：「首先抱歉，在此之前，我等有提取狐之助與這位審神者『信長』的交談后提供的相關記錄。想必各位已知，付喪神與溯行軍正如表裡兩面——事實也確實如此，最初時之政府並不具有有效克制時間溯行軍的手段，用以對敵的也是熱武器。之所以會在之後選擇『刀劍付喪神』來應對溯行軍，又招募審神者……這些，其實都是從時間溯行軍處學來的手段。」

「時間溯行軍正如刀劍男士一般，即使戰至碎刀，只要是同一人擁有同一振『刀劍媒介物』，就能再度召喚出相同的溯行軍或付喪神，所欠缺的僅僅是時間歷練而出的對敵經驗。當然，關於這一點問題，刀劍男子們也因為我們著手修建的、專門為提升對戰經驗的『合戰場』而有了解決的辦法。所以說，時間溯行軍並不是僅僅有八億四千萬……而是，它們的上限人數是八億四千萬！」

「時間溯行軍處也有類似於審神者職能的人，在源源不斷地召喚時間溯行軍。我們因為諸多限制，不得不將招募的人選所在的時代限制在某一個區間中，但是時間溯行軍卻全無顧忌。因此，松永先生並非時間溯行軍處的特例——除他之外，還有許許多多，未生在神道衰微的時代從而靈力強盛的、時間溯行軍的『大將』在。而且……」

「將殺戮之器引入邪道，比引入正（神）道，實在是容易太多。」

笑面青江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官員的意思。

「也就是說，單純消耗掉時間溯行軍的人數實際上全無意義是嗎！除非在這一意義上釜底抽薪，但是時間溯行軍的人數實在充足，一個個找出大將擊殺會消耗的只有時之政府的實力，所以說你們真正要找的核心只有一個！！」

「——時間溯行軍處的『信長』。」

在來之前，刀劍男士就已經清楚，時間溯行軍處的「織田信長」可能佔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也一直在擔心，這種重要性是否會影響時之政府對三郎的觀感。

但是事到如今，笑面青江反而能夠冷靜地判斷出，即使同為「織田信長」，三郎與那位「織田信長」的待遇也不可能相同。

「松永先生。」青發的付喪神如此向中年人確認道，「您在時間溯行軍處的時候，除了『信長』，還見過『明智光秀』一類的人吧？」

而松永久秀嗤笑著回答道：「何止如此——連『沖田總司』我也見過呢。」

「那麼果然。」笑面青江說道，「時間溯行軍的『信長』——」

並不是明智光秀，也不是三郎。

而是原本應當行走在歷史軌跡上，在本能寺之變死去的「織田信長」！！

作為需要審神者靈力點化而生的付喪神，沒有人能夠比他們更加清楚。人的肉身一旦消亡，即使部分靈力強盛的人能夠保留下特殊的能力，但是力量的本質也已經不可逆地改變了。三郎曾經差點用靈力，在時間溯行軍的斷臂上召喚出完整的時間溯行軍……也就代表，不管是時之政府還是時間溯行軍，擴充兵力靠的都是那一點活人才能具有的靈力。

換言之，就是不管是松永久秀還是「信長」，又或者其他身在時間溯行軍處的歷史人物，都是還在活著的時候被帶走的！

歷史人物突然缺席，因此整個世界才會為了自保，找人填補進這個空缺中。也因此，作為世界意識的觸手，檢非違使會對三郎如此小心翼翼。

「清光曾經說過，在初始刀的認知中，世界線曾經崩潰過一次。這就是歷史人物大量缺失造成的結果是嗎？而如今，世界是否已經容不得一點意外，因此才會有『絕不能是刀劍男士直接告知歷史人物相關歷史』『刀劍男士進入同一段歷史次數達到十次就會引起檢非違使攻擊』的事——現在的世界線，已經脆弱到經不起本為歷史之物的『刀劍』帶來的任·何·外·力了？」

「雖然還有些許謬誤，但，已經大半如你所說。」官員回答道，「世界線並非完全崩潰，只是先經歷了一次瀕臨崩潰的大波折后，持續走向崩潰的邊緣。雖然還不清楚第一次波折到底是如何造成，但是可以確定與時間溯行軍處的『信長』有關。而在這次波折發生后，在我們觀測到之前，世界就已經開始了自救——以缺失的歷史人物為模板，復刻出這個人物。當然，因為前一個人物已經脫離控制，后一個人物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各方面都不太一樣……雖然說是復刻，實際上完全是另一個人，世界只能造就經歷，不可能真正左右一個相對於它本身過於渺小的存在的每一個選擇。所以，他們共同點大概只有都具有『能達到歷史所記載的高度』的才能這區區一點。」

「但是、這樣的憑空復刻不可能無限進行下去。『織田信長』利用了他給世界造成的動蕩，多次擄掠走至關重要的歷史角色。其中自然也有損傷——在我們可觀察到的記載中，『齋藤道三（歸蝶之父）』就是被帶走但在此過程中喪生的人。但是，不得不說，『織田信長』在此之後的技術越發純熟，導致世界的力量在復刻中不斷消耗，直至徹底不能支撐這樣的自救方式，不得不改為以後世之人取而代之——也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寄望於修補好這類的漏洞后再回歸原位。而現在，就連這樣的自救也已經成了不可能之事，一旦歷史人物缺失，世界只能從同時代中選擇人選頂替，等於變相在這一個時代留下了缺口。」

「世界確實已經瀕臨破滅。」

而事到如今，刀劍男士們持續的疑惑也終於得到了解答。

明智光秀……就是屬於那個時代，歷史人物突然失蹤后的再度誕生出來的角色。因此，原本歷史上作為織田信長的明智光秀，才會是智計出眾、身體孱弱的形象。因為「織田信長」的光輝在於奇謀而非武力，也因為世界憑空復刻出的人物需要消耗力量，自然是採取保持在能達到效果的前提下最低消耗的方案更合適。種種原因綜合之下，明智光秀方會如此體弱。

三郎，則是歷史人物又一次消失后，世界卻沒有多餘的力量，只能拆東牆補西牆帶來的角色。因為當時的明智光秀名字還是信長，三郎原本的角色恐怕是「明智光秀」才對——雖然之後這兩個人因為意外互換身份，但三郎也完全能夠勝任「織田信長」的角色，因此世界也承認他為織田信長！！

反倒是明智光秀，因為「織田信長」的名字被移交，作為「織田信長」的命格，都加諸在了三郎身上。雖然三郎是作為「明智光秀」的替代者意外穿越，但是，被世界承認的名字才能決定他的命運。他在承認自己為「明智光秀」之前，先承認了自己是「織田信長」，接納了「織田信長的一切」——不管是之後的人生遭遇還是靈力。

這不是互換，而是掠奪。所以，三郎會擁有雙倍於人的靈力，甚至在不知道付喪神的情況下就能召喚出宗三左文字。而明智光秀雖然被掠奪，但因為用上了新的名字（光秀），而獲得了新的人生命運，又因為世界需要這麼一個角色的存在，全無靈力這種對常人而言的致命情況，都無法真正損害他的壽命。

這兩個人都不是信長，但又都是信長。這兩個人都是光秀，但又都不是光秀。

具有忍者的身份、但是不管是改變身世還是進入織田都過於順利的羽柴秀吉，多半也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真·羽柴秀吉意外身亡（非常意外地不是被信長帶走而是被忍者·羽柴秀吉想要換身份潛入織田家的時候捅死了），由同時代的人物頂替這一角色的例子了。

「而一切的轉機……就在我們所來的那個時代（戰國時代），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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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解謎了小光為什麼沒有靈力，為什麼三郎靈力那麼強，為什麼有信長x3，為什麼小光的體能是個弱雞，為什麼嘴上說著不能告訴歷史但是打擦邊球就沒事。

以及真·羽柴秀吉你死的好慘啊——在還名字叫木下藤吉郎的時候就被捅了啊——幸運E啊——（笑死.jpg）

再下章還是世界觀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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