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安柯和柏喜一臉又慫又驚的看向外形有些狼狽的安槿,又打量了一番她身旁的付耀琦。
「回府再說。」
安槿朝安柯使了個眼色,便快速走下樓去。
還沒等走到門口,就見大門處衝進七八個手持帶血長刀黑巾遮面的黑衣人,嚇得樓里傾刻間尖叫聲此起彼伏。
「有意思,竟是些不要命的,敢追到攬月樓來。」一旁的付耀琦大步衝上前去又一把拽過安槿扔給安柯,自己則抽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刀開打。
安柯愣了半秒,不敢相信的看向安槿。
安槿點了點頭,說道:「是那群黑衣人。」
聞言,柏喜迅速反應過來,毫不猶豫的抽出彎刀沖向其中一人。
安柯也把安槿拉到角落裡躲好,自己則加入了混戰。
即使是以多對少的局面,黑衣人也不佔上風,打得有些吃力,再加上攬月樓里迅速聚齊了七八個不知道哪來的羽林衛。
眼看就要落下勢來,一個重傷倒地的黑衣人迅速爬起揮刀砍向安槿,拚死反撲。
安槿下意識的雙手提起沅月刀用盡全力迎面劈頭砍下。
正中那黑衣人的頭頂。
血漿從頭頂爆出,順著頭和面頰流下,瞬間整個臉上鮮紅一片。黑衣人還維持著單手揮刀的姿勢,眼睛大睜直挺挺的倒在了安槿的面前。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以如此暴力血腥的方式。
巨大的衝擊使得腦袋嗡嗡作響,安槿定了定神,右手死死的按住左手,努力抑制住自己發顫的身體。
不需片刻,便解決了幾個黑衣人,在付耀琦大聲吩咐要『留活口』時,最後一個黑衣人應聲倒下,口吐鮮血。
竟都是些死士。
「阿姐,你還好嗎?可有受傷?」安柯快步走到安槿身旁,拉著她上下檢查了一番,發現她渾身完好無損並沒傷痕后,鬆了一口氣。
安槿搖搖頭,表示沒事。
柏喜則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難得嚴肅的打量著她。
「今日還是多謝小侯爺出手相助。」安柯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出於禮貌拱手向付耀琦行了一禮。
付耀琦擺了擺手,說道:「以後她若要出門,還是多帶些武藝高強的侍從比較好,眼下這些黑衣人各個奔著取她性命而來,刀刀致命。她那侍女身手倒是不錯,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手,若是對方人多也討不了好處。」
安柯點點頭,叫上柏喜,拉上還有些呆愣的安槿出了攬月樓。
回到安國府時,天上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因為擔心安槿受到驚嚇,安柯和柏喜回府就把她送回了自己的住處,他倆則直奔蒼鷺堂去找安榆。
雲亭已經被付耀琦的人送了回來,她傷得不輕,但意識還算清醒,躺在霜晨閣偏房的床上,見到安槿進屋,她連忙想起身,被安槿按下。
「醫師可來看過?」安槿問。
雲亭點了點頭,又側身有些焦急的問道:「姑娘可有受傷?是奴婢無能,請姑娘責罰。」
安槿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沒有受傷,你無需擔心,好好養傷。」
說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問道:「為何你會使暗器?還有,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只知你騎馬射箭不在話下,竟不知你武藝高超?」
在安槿的記憶里,雲亭一直是個做事麻利的人,原安槿對雲亭的感情不像主子與侍女,更像姐妹。雲亭一直事無巨細的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並未露出半點身懷武藝的樣子,也從不曾對她心懷歹意。
「那是因為姑娘從不曾遇到致命的危險。」雲亭笑了笑,因失血過多唇色有些蒼白。
「難道不是父親把你救回放在我身邊的?」安槿不解的問道。
「是有人安排好,讓將軍把我「救回」的。」雲亭答道,
「何人?把你安排在我身邊有何意圖?」安槿又問。
「在你沒有危險的時候伺候你,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捨命護你。」雲亭答。
「究竟是安排?」
「是…軍師。」
安槿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這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布局啊?雲亭和她年紀相仿,不到十歲就來到她身邊了,也就是說,她從四五歲就開始被訓練為一名出色的暗衛,然後到了年紀就被李淳翊想了個法子送到她身邊。
那時候的李淳翊自己也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吧?
怎麼能安排得如此縝密?
回了房,安槿愣愣的躺在床上,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間讓她有些無法梳理清楚腦袋中雜亂的思緒。
黑衣人為何要滅安家滿門?
那黑衣人的身份究竟是何人?
李淳翊為何要早早安排雲亭來到她身邊?
這個人究竟有什麼她們不知道的秘密?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腦海里盤旋不去,安槿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用被子捂住了頭。
第二日一早,霜晨閣就忙的不可開交。
先是安淮鎮上朝前來看望安槿
再是安榆帶著柏憂來給安槿看診。
然後,安國府就迎來了一位貴客。
西寧郡主李佑寧。
她風風火火的帶著金橘和醫師趕來,直奔霜晨閣。
「聽聞你昨日攬月樓遇刺,刺客各個兇狠毒辣,我一大早就報了皇後娘娘傳了御醫來,你沒事吧?傷到哪了?」
李佑寧進屋就拉著安槿打量了一圈,又憤怒的問到:「何人如此大膽,堂堂上京城天子腳下,明目張胆刺殺安國將軍愛女!是活膩了嗎!?」
安槿抱歉的笑了笑,答到:「累得皇後娘娘和郡主擔憂了,我並無大礙,只是我那侍女雲亭受傷不輕。可否勞煩御醫幫她看看?」
李佑寧皺著眉揮了揮手,直到御醫很會看臉色的退到偏房去給雲亭看診,她才又說道:「什麼郡主不郡主的,以後你喚我佑寧,我喚你阿槿!我們以知己論,無需客套,聽著怪彆扭。」
安槿點了點頭,邀她坐下,給她沖了杯自製的蜂蜜柚子茶,遞到她面前:「你嘗嘗這個,我前不久剛做出的蜂蜜胡柑茶,溫體暖胃。外面天氣那麼涼,還連累你跑這一趟。」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李佑寧把杯子放到一旁,著急的問:「你到底查沒查到究竟是何人要刺殺於你?要若你不知如何查,我這就去請皇後娘娘幫你查。」
安槿有些感動於眼前人的熱情,不過短短一日相處,李佑寧便對她關心自此。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她又說道:「不不不,眼下還是你的安危重要,金橘,你去讓冬桃和秋梨過來安國府暫時保護阿槿安全,待到查出是何人刺殺再說。」
被李佑寧取的侍女名字惹得一笑,安槿口中的柚子茶險些噴了出來。
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啊,侍女全是水果名。
「你笑什麼?小命都快不保了還有心思笑。」李佑寧不滿的嘟囔著。
安槿連忙擺手,說道:「佑寧,你無需如此的,這人估計暫時查不出來。把長公主為你訓的暗衛調來保護我,那你可怎麼辦?」
佑寧傲嬌的笑了笑,答到:「我還有很多暗衛,沒人傷得了我。」
眼見肯定是推遲不過了,安槿只能退一步說道:「那你且先借我幾天,等雲亭傷好,我尋到了可用的人便還你。」
佑寧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端起桌上的蜂蜜柚子茶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唔!這玩意甚合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