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今日宮內新鮮小料:閔妃娘娘御花園中先與涇陽縣主發生衝突,后又衝撞皇后將其撲倒受傷,恐怕是犯了皇上大忌了。
宮內人人皆知,皇上對皇后敬重,無論對別的妃嬪如何寵愛,一旦衝撞皇后便直接打入冷宮,當初閔初月隨已至貴妃之位,明面都上還是不敢與皇後有所衝突的。
皇帝初登基時,朝野之上暗潮湧動,隱隱有傳言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一眾老臣皆是心有疑慮頗有微詞,全憑皇後母家孟氏與安國府力壓群臣排除眾議。所以皇帝一直對安國府與孟氏都頗為器重。
眼下懿陽殿內,又是滿堂皆跪一室寂靜。
皇帝在主位前方面色陰沉的負手而立,怒視著下方跪於地的閔初月與安槿。
「安槿!!」皇帝轉身坐上主位,怒拍桌面到:「你一再衝撞於閔妃,聽聞今日還險些要了她性命。是不是朕對你太過寬容方才使你忘了規矩,如此不知死活!這可是皇宮,不是你那邊城的安國軍軍營!!
安槿跪於地面,不服氣的垂首回道:「事出有因,還望陛下明察!」
「陛下!」閔初月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雙眼垂淚欲滴,哏咽到:「臣妾本是在御花園巧遇縣主,想著息事寧人請她到未離宮一坐聊表歉意,卻不想縣主她非但不領情惡言相向,還怒扇了臣妾一巴掌!」
皇帝抬眼微微打量了一下閔初月的臉,又轉眼看向跪付於地的安槿,問道:「你是仗著朕眼下需要安國軍鎮守邊疆,不敢動你?」
「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
「皇上!臣女並非此意!」安槿回道:「閔妃娘娘出言不遜在先,攀污咒言在後,皇上為何不問事出何因便對臣女加以責罰?」
「就你衝撞閔妃,意圖謀殺這兩點,我就足以將你重重責罰!還需要問事出何因嗎?」皇帝皺眉問道。
「陛下不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安槿抬起頭來,與皇帝對視,說道:「方才在御花園我已說過,閔妃娘娘將眾人遣退接近於我,不但出言污衊我父親通敵賣國,更揚言等二皇子解了禁足便讓我安國府滿門不得好死!試問陛下,有人在兒女面前出言詆毀自己父親,身為兒女應當無動於衷嗎?況且,通敵賣國乃是抄家滅族的滔天大罪,豈能讓她說是就是?」
「那你也不該妄動殺意!企圖宮內殺人!這可是死罪!」皇帝將手中的茶盞用力摔向地面,瓷片碎了一地,直接濺上安槿的額頭,沒有片刻便有血順著臉頰流出。
安槿抬手抹了抹,笑問道:「宮內意圖殺人都是死罪,那為何刺殺三皇子與徐才人的兇手仍能逍遙法外呢?」
「放肆!你是越發膽大了!」皇上怒道:「朕已派人去查,只是眼下還無消息!你為何揪住不放?」
「並非臣女揪住不放!只是眼下便有一人,嫌疑最大,陛下為何不派人去查她?」安槿轉眼看向閔初月,說道:「聽聞閔妃娘娘嫉恨徐才人多年,對她多番折磨刁難,才惹得她這些年過得如此困難。」
「本宮若想殺她,何須等到現在?」閔初月胸有成竹的輕笑一聲,知道安槿不可能找到證據,便更加肆無忌憚的說道:「為何這些年徐才人與三皇子都未曾出事,反倒涇陽縣主一入宮便出了事?我還曾想此事是否與縣主有關?」
「閔妃娘娘,你可知三皇子啞疾已然全愈?」安槿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反而抬眼看向皇帝,發問於她。
在場所有人,包括坐在上首的皇帝皆是一愣。
「不可能!」閔初月迅速回道。
「為何不可能?只是藥物至啞,只需尋對了葯便可解。」安槿嘴角彎起一抹冷笑,轉眼看向閔初月,問道:「閔妃娘娘當年所用之人看來並未完全可信吶。」
皇帝皺眉,怒問道:「安槿,你究竟想說什麼!」
安槿再次俯首磕頭道:
「陛下!那日我表姐進宮為我診病,我曾請她順便為三皇子也診斷一二,方知三皇子並非先天全啞,表姐自幼習醫救人,她曾診過一人和三皇子癥狀相同,若是先天啞疾通常伴隨耳聾,哭笑皆不能出聲,可三皇子的狀況並非如此,實為葯啞,正巧表姐將其醫治,只是三皇子久不開口不知如何說話了,若能好好訓到假以時日必將開口!在我的逼問下,徐才人感恩我屢次三番相救方才說出實情,在三皇子半歲之時曾被閔妃娘娘灌藥於襁褓,使之此後再不能出言說話!!」
「你胡說!陛下,陛下你勿信於她!!」
閔初月慌亂的磕頭,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看的出她是真的急了,當時之人皆已經處置乾淨,卻沒想到時隔多年此事竟被安槿翻了出來,謀害皇子罪至凌遲。
安槿垂首露出冷笑,抬手摸了摸衣服內的長命鎖。
她當然是胡說,柏憂曾說過李璟睿的啞疾時隔多年根本沒法治了,那又怎樣?生於現代的安槿自然知道聾啞人是怎麼一回事,可架不住古代醫學不發達分不清聾啞和啞的本質區別。她不懂醫理,但這並不妨礙她以此為計讓閔初月自亂陣腳。
「求陛下明察!臣妾怎敢如此!定是那賤人報復栽贓於臣妾!」閔初月看到皇帝的臉色愈發陰沉,心知不妙,連忙求情道:「陛下!陛下!臣妾冤枉!」
「徐才人因為怕了閔妃娘娘的手段,為了在這宮內生存下去才隱忍至今不敢告發!陛下若不信,大可宣臣女表姐入宮一問便知,亦可宣御醫與其對質!」安槿抬起頭,對上皇帝多疑的雙眼,說道:「三皇子因啞疾受到何等欺凌,他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本該鮮衣怒馬意氣風發,卻因閔妃娘娘一己私恨被迫害至此!」
那日從蒼蘭院回去,安槿便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當年的事情並非滴水不漏,皇帝也是疑慮過的,還派人查了許久都沒有下文,後來漸漸也就認命了,覺得李璟睿便是真的先天啞疾,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安槿此舉,就算不能將那閔初月怎樣,也至少能讓多疑善變的皇帝再起疑心,這就足夠了,人一旦疑心起來,就很難再輕易相信下去了。
皇帝抬了抬手:「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