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回道霜晨閣,安槿將自己直接扔到床上,用毯子捂住頭靜靜的待了許久。
雲亭默默的站在一旁,直到看見她講腦袋露出來喘氣,才開口倒:「姑娘,雲志在前廳等候。」
安槿愣了愣,轉頭問道:「雲志是誰?」
「啊!忘了知會姑娘,由於暗衛一般不用真名,姑娘又一直沒給他們取代號,我便給他們定了,為了聽上去整齊一些取了我的雲字為首,再取了他們名字最後一字,所以裴志便稱呼為雲志,其他分別是雲武,雲蟬,雲青,雲墨,還有雲蓮。」雲亭解釋道:「眼下已經特訓完成,按照他們各自擅長的方面加強了訓練,雲青和雲墨姐弟輕功卓絕負責姑娘隱秘保護,雲志和雲武明面上作為侍衛負責姑娘出行,我與雲蓮負責貼身保護。至於雲蟬,負責為姑娘研製暗器在府內接聽消息。」
「輕功卓絕?」安槿挑眉,問道:「厲害到什麼程度?」
「輕如鴻毛,沾瓦無聲。」雲亭回答。
「能否在高手身旁飛過而不被發覺?」安槿驚喜的問道。
「若不是距離很近,大概不成問題。」雲亭答。
安槿瞬間喜上眉梢,這是從哪撿回來的寶藏姐弟,是她運氣太好還是怎麼說,為何身邊的人各個都是高手!!
「快將他兩喊來。」安槿立刻起身下床吩咐道:「讓雲志也進來。」
雲亭領命退下,安槿整理了一下髮型和衣裙,走出卧房。
站於前廳的雲志比安槿初見他時看上去精壯了不少,依然穿著在莊子內那一身洗得有些許泛白的青色布衣,見了安槿出來,立刻單膝下跪低頭。
「起來吧,往後不必行此大禮。」安槿擺了擺手,端起桌旁不知雲亭何時準備的茶水,笑道:「安國府挺養人吧?你看上去精神了許多呢!之前太瘦了,要多吃一些,想吃什麼儘管讓廚子去做!」
「安姑…安姐姐…安……」
見雲志局促的撓了撓腦袋不知道如何稱呼比較穩妥,急得臉色有些漲紅,安槿剛入口的茶水『噗呲』一聲全噴出來灑了一地,嗆得直咳。
這孩子,動起手來可不是這樣磕磕巴巴的,怎麼一個多月沒見話還說不利索了?
「你…您…還好吧。」雲志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又有些尷尬的停了腳步站在原地。
安槿拍著胸口緩過氣來,讓自己給弄笑了,開口道:「你以後不必如此拘束,想叫什麼便叫什麼吧,也不用說『您』,你們都不是我奴才,咱們都是夥伴,知道嗎!?你來尋我何事呀?」
「就是…聽聞你受傷回府了,過來看看。」雲志回道。
「就是磕了一下,無需擔心。」安槿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兒,這不是好好的嗎?」
雲志點點頭,又有些激動的說道:「雲亭姐姐說我可以出師了,日後只要勤加練習便能保護你了,定不會讓你在受傷的!」
有些感動的安槿站起身走上前去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
「我們雲志一月時間可真是變化不小呢!謝謝你啊!」
說罷,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回頭讓雲亭給你們做些衣裳,我看你這都舊了。」
話音剛落敲門聲便響起,雲亭帶著雲青和雲墨向屋內走來。
「屬下雲青,拜見縣主!」
雲青一襲黑衣,身量小巧清瘦,雲墨身量修長,也瘦得像根竹竿。
難怪身輕如燕輕功卓絕!想必是像奚紹那樣體型的人是飛不起來吧?畢竟自身重量就已經很恐怖了!
安槿從前從未好好打量過他們,初回府便是安淮鎮出事她無心過問,後來是他們被雲亭關起來密練,再後來又是入宮聽訓。眼下幾人的精氣神都和從前完全不同了。
「剛才和雲志說過,以後你們同雲亭一道稱呼我姑娘便是,都是自傢伙伴,無需向我行此大禮,你們平時如何相處,就與我如何相處便是。」
安槿擺擺手,又有些正經的問道:
「聽雲亭說你倆輕功卓絕,我眼下便有一事需要你們幫忙。」
「想要你們試試幫我夜探丞相府。」
「無需做甚,只在屋頂上邊繞一圈,大概看看地勢及各屋的方位,然後回府幫我畫個地形圖,你們可能做到?」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
「不過聽聞丞相府守衛森嚴暗衛高手都極多,若是做不到咱們便另想法子,你們的安全更重要。」
「這有何難!」仍舊跪地的雲墨站起身來,笑道:「我與阿姐自幼別的不會,逃跑最在行,且先去試一試,若被發現逃跑便是!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嗎?」
「阿墨!」雲青一肘子頂向雲墨,尷尬的笑道:「姑娘勿怪,我阿弟一向口無遮攔。」
「無事無事,這樣挺好的。」安槿笑道:「雲墨這話說得不錯,打不過跑得過,你倆切不可掉以輕心,如若被發現就跑,命比地圖重要,千萬小心!」
雲青雲墨領命準備退下,卻又聽到安槿開口道:「等等。」
「姑娘還有何事吩咐?」雲青轉過身問道。
安槿頓了頓,說道:「若是…在丞相府遇到同樣夜探的人,很有可能是付小侯爺,若真的是他,請你們替我轉告他…千萬小心,那東西…必定藏的極深讓他不可強取,安全第一。」
二人再次領命退下,雲志也跟著一道出了門,安槿靜靜的坐在前廳,把玩著手裡的茶盞。
「姑娘,你為何猜想小侯爺也會夜探丞相府?你們…今日不是吵架了嗎?」雲亭有些遲疑的問道。
將茶盞放回小几上,安槿悶悶的回道:「他不信任我,雖然我說了不會去,但以他的性子,也必定是不放心要前去查看一番,好確認我是否騙他的。」
「小侯爺那也是擔心你,怕你又以身犯險。」雲亭走上去來,將安槿的茶盞蓄滿茶水,說道:「姑娘明明擔心他也知他好意,為何不好好告訴他,反而與他爭吵呢?聽了姑娘那些話,小侯爺該多難受啊。」
安槿抬眼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他發火,也許是因為付耀琦語氣不好,又也許是因為他的不信任讓她覺得有些莫名煩躁,總之,就是這樣毫無預兆莫名其妙的吵了起來。
大概是除了爸爸之外,再沒有人如此明目張胆的對她在意到如此地步。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到底是何等滋味。
所以她不懂得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與人相處。
安淮鎮對她的溺愛是縱容。
安榆對她的寵愛是放任。
而付耀琦對她的偏愛,是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