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潛台詞
衛均說庄禾要求出來,但他準備耗他些時日。
不過,待得第三天,鹿元元去水榭那裡準備再氣一氣庄禾的時候,卻發現人不見了。
從台階走下來,那之前緊閉的鐵門是打開的,潮濕陰冷的空氣從裡頭飄出來。除卻這些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倒是依稀的還殘留著一些庄禾身上的體香,但是,只是殘留而已,人已經不在這兒了。最起碼,得離開這兒有大半天了。
由此看來,這庄禾的確很急,說不準是因為這急而說了什麼大話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誰想到他是這麼不禁激的人,她只來了那麼一回,他就待不住了。
所以說,這世上的人都一樣,那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的心理是相通的。
除非真的能看淡一切,但都能到那種境界了,完全可以出家了,還在紅塵里混什麼。
「這裡還有個水牢?我說元元姐,你都知道這種秘密地方,為什麼不跟老子說?」她正往上走呢,就正好碰到了走到這裡來的喬小胖。
只有腦袋從那出口露出來,鹿元元仰臉看著他,「你這不自己都找到了嘛,哪還用得著我帶你來看。」
「就說你是外向,這麼快,就跟老子不親了。」喬小胖一副她很不爭氣的樣子,很是痛心。
鹿元元一步步走上來,對他那模樣嗤之以鼻,「你下去看吧,不過小心了,可別把自己關在裡頭。」他就好奇,什麼都想看看。
喬小胖哼了一聲,待得她上來,他就迫不及待的下去了。
鹿元元到邊緣的欄杆上坐著,吹著風,一邊等著下去觀光的喬小胖。
這莊園真是不錯,不只是寂靜,隨著天氣變暖,這裡的空氣她也能受得了。
花池那邊,許多開放的花兒都被搬走了,因為她這個主人敏感的鼻子,那些花兒的命運也因此變得『凄慘』。
等了好久,喬小胖才出來,在底下時間久了,他居然都被陰冷的變了臉色,這地兒,真不是人待的。
看著他,鹿元元也不由的彎起嘴角,「叫你好奇,難受了吧。」也不怕犯病。
「真是個折磨人的好地方,就說這些權貴各個扭曲,在家裡頭也得弄一個這樣的地方,也不知道打算要關誰。」喬小胖輕嗤,雖是如此說,但好奇不改,即便早就知道底下那環境,他也得下去看看不可。
走過來,在鹿元元旁邊坐下,把自己的冊子拿下來,這就準備開始將這水牢畫下來了。
「我這莊園啊,你是把每一處都給畫到了。說起來,你這種行為可視為不軌,但凡有點兒秘密之處,都被你泄露了。」鹿元元斜睨他,這些天他可沒閑著,那冊子上都是畫。全部都是這個莊園,每一處,不同的角度,他畫的非常好。
「老子這些東西,即便面世,也得等到你和衛均作古,甭擔心。」喬小胖現在就是在記錄而已,更可以說是興趣愛好。
鹿元元不由翻白眼兒,「等我作古,你都爛成一堆渣兒了。」
喬小胖冷哼一聲,「就你們這整晚不睡覺的,長壽不了。」
鹿元元哽了哽,「你睡覺的地兒離我那麼遠,我們那兒什麼情況你都知道?半夜過來偷窺了吧。」
「還用得著偷窺?這衛均每天晚上過來,一早才走。這整晚的,老子就沒在山下看見過他,你說他能在哪兒?不過呢,老子也放心,想來是沒幹什麼,不然的話,你也不是這狀態。」斜睨她一眼,他眼睛小,但可是極其的好使。
鹿元元身體向後,直接靠在了柱子上,「我什麼狀態?」
「昨晚吃的啥?」喬小胖就這麼直接問。
不由的樂,「你是覺著,我若與衛均幹了啥事兒,就肯定會犯病是不是?若是沒犯病呢,你豈不是會驚掉下巴。」
喬小胖小眼睛一眯,「你若沒犯病,那就說明衛均不行。」很是簡單。
這回輪到鹿元元無語了,這話若被衛均聽到,不知是何表情。
見她說不出話來了,喬小胖也高興了。沒吃過豬肉,但這麼多年,豬跑少見了?
那每一次去長見識,那場面,那個刺激。就鹿元元這病,那種程度她受不了,不犯病才稀奇呢。
所以啊,喬小胖覺著,這還是個難事兒呢。
不過,對於外人來說,那就是樂子了。
夜幕降臨,果然如同喬小胖所說,衛均回來了。
他就像什麼夜裡的生物一樣,白天見不著,只有夜裡才能瞧見本尊。
正好從浴室出來,他人也回來了,鹿元元歪著頭,擦著自己滴水的長發,一邊上下的看了看他,鼻子也跟著一動,「你身上這股子灰塵味兒,出城了吧。」在城裡,可染不上這麼多灰塵。
抬手,落在她肩膀上,又順著她手臂往下,「在你身邊,還真是什麼虧心事都不能做,很容易就被拆穿。」
「那你就哪天去做點兒虧心事試試,瞧瞧我能不能聞得出來。」鹿元元彎著眼睛笑,這小臉兒,這會兒還真沒笑出什麼善意來。
手繞過她肩膀,把她攬在臂彎里,她身上沐浴過後的氣息鑽進鼻子里,衛均也不由得眼眸一緊。
「你說你白天不見人,晚上才回來。看似神秘,但我家小胖可清楚的知道你的蹤跡。他今天都嘲笑我了,說咱倆整晚在一起,啥事都沒幹,總結原因,就是你不行。」可說非常坦誠了。
衛均用另一手把她手裡的手巾拿過來,一邊帶著她往卧室走,「你如何想?」
「你還挺鎮定,臉色都不帶變得,還得以為你會生氣呢。繼而,就開始對我展示你的男人氣魄。」鹿元元輕笑,這年紀大還是有好處的,就是沒那麼衝動。
但轉念一想,其實他這樣也正常,畢竟以前那麼多年都被說是閹人。相比較起來,說他不行,算是溫和的了。
「不急。」衛均說不急,並且還把她推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給她擦頭髮,瞧著是真不急。
鹿元元坐在那兒無聲的笑,衛均這表現應該讓喬小胖看看,他肯定會震驚的。
「你今天出城幹什麼了?」任他給自己擦頭髮,別說,他這手法還行。
「放出了一個大餌,本王親自去布置了一番。」衛均輕聲回答。
「餌?古有香餌釣金鰲,你這餌若是個好餌,那麼釣上來的,就肯定是大傢伙。」鹿元元依稀的,好像猜到了些什麼。
「好餌?只能說,尚可。」衛均的評價可沒那麼高。
鹿元元輕輕撇嘴,還不是好餌?庄禾不是好餌是什麼?他的身份,生下來自帶的血脈優越,一呼百應,不成問題。
「其實吧,仔細想想,想區分那些萬輔人還是很容易的。在青溪城的時候,有一回夜裡在巷子里碰見了一夥,他們當時不只是為了脫身或是攻擊我們,用的是屎尿攻勢。後來,又根據那些屎尿的,查到了在城裡用畫皮騙人的糟老頭子。可是,有的妖術是用來殺人的,特別狠毒。相比較之下,那些用屎尿的人,只是戲耍而已。想來,那些並不惡毒的,應該就是當初陸屏所不齒的大萬太保了吧。太保,這個名稱,也極具深意啊。在真正的萬輔人來看,相當於異類了,就是那種對敵投降換來的一官半職。」鹿元元小聲的說著,所有的事情連貫起來,還是能窺得一些區別的。
放下手巾,衛均又將她的長發抓了抓,這才走到她對面坐下,「所謂的大萬太保,也的確是當年萬輔人所盡忠的某位王賜予的官職。這一點,你說對了。」她猜測的是對的。
「我這小腦瓜兒啊,還真是聰明。」鹿元元看了看自己的長發,還是很滿意的。
「我們曾去過的那個地下宮殿,原本是庄禾祖上的閉關之處。那位所謂的大祭司也的確是本事非凡,那地方是他親自設計,不只是因為要閉關,還因為那裡也是他為自己設計的墳墓。香桂這種東西,也只有這個大祭司能夠產出來,具體是什麼道理,這些萬輔人自己也搞不懂。當年他死了,那個地方就被永久的封上了,倒是留了地圖給自己的後人。不過,因為一些事,地圖遺失,那個地方便徹底成了秘密之地。直至上上個一甲子時,那個地方終於被發現,就是類似於陸屏的那些萬輔人尋到的。他們想去找香桂,但並不成功,死了很多人。」衛均輕聲的說著,給她講這些事。
鹿元元聽著,一邊輕輕地點頭,「庄禾他們家的人想必以前是很想找回去的吧,但他是個異類,他當時費盡心思的要找過去,就是為了毀掉那具屍體,讓這世上再無香桂。」
「沒錯,他們祖上的確是流傳有祖訓,回那裡尋香桂,重現萬輔人早年的輝煌。」衛均說這話也很平和,並沒有諷刺什麼的,可見他在很客觀的說這些事情。
鹿元元也不由笑,「但庄禾並不想做這些。再說,也不看看現在的天下,豈是他們能夠興風作浪的。不過,肯定有一部分人還是異想天開的,就如陸屏,她野心不小。」
「所以,這部分人,當下要趕盡殺絕。」衛均抓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捏住。
「庄禾若助力你完成了這事兒,你會不會也給他弄個一官半職的掛著?」想必當年的萬輔人,就是這樣成了某個勢力的爪牙,然後混了個大萬太保的官職。
「若是有時機再見著他,你可以問問。」衛均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鹿元元盯著他看,慢慢的搖了搖頭,「可能也沒什麼機會見著了。這長得好看又有體香的人,往後別在我面前出現,某些人容易不開心。」邊說,她邊站起身,慢慢的轉悠到衛均的身後。
她一隻手落在他肩膀上,站在他身後,一邊用另一手抓他鋪在後背上的墨發。
「知道便好。」她能夠明白這一點,也是非常不容易了。畢竟,本性是個土匪,根本就沒指望她能夠去思考那麼許多。
鹿元元小聲的笑,因為把他的墨發一把抓,抓起來,他的後頸就露出來了。
他的脖子啊,長得那真叫好,不止長,線條還非常漂亮。
鹿元元就那麼歪頭盯著看,看著看著,她猛地低下頭,一口咬在他後頸上。
衛均眉頭一動,之後就笑了,任她咬。
其實她也不只是咬,舌尖濕潤,反倒搔的他痒痒的。
一手抬起,抓住了她按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往自己懷裡拉,她也徹底的趴伏在他的後背上。
沿著他後頸,慢慢的往前,留下一連串的牙印兒。
不得不說,關於咬他頸子這事兒,她覬覦許久了。
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想過。
一直咬到他喉結上,那一口下去,就聽到他哼了一聲。
鹿元元鬆了口,微微歪起一點頭去看他,「疼了?」
一手托在她的後腦勺上,衛均也垂眸看她,眼瞳漆黑,恍若那滿載風雨的烏雲一般。
「不疼。」怎麼可能會疼?反而是,搔的他更癢了。
盯著他的眼睛,呼吸之間是都是他身上特別濃的花樹香氣。這隻能證明他真的在血液翻騰,不然,味兒怎麼會這麼濃。
「你現在還覺著不急嗎?」她問他,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急不急。
衛均揉著她的後腦,盯著她的臉,呼吸特別沉。
「你猜呢?」還要問?這還用問嗎,他急不急,她是沒感覺嗎?
廢話,當然有感覺,她還感覺的很清楚呢。
抿唇笑,用另一手更緊的圈住他的頸項,「若非不能叫喬小胖過來圍觀,我真想叫他好好看清楚衛均到底有多正常。」
被她勒的不由歪頭,衛均無聲的笑,「過幾日,本王帶你去青嶺。只帶你。」
「那我們家小胖得氣的不行。不過也好,先看看宸貴妃娘娘都為她兒子做了什麼準備。」生孩子什麼的,她還沒想過。不過,值得期待。
「帶你去不是為了讓你那看那些東西的。」垂眸看著她紅紅的小臉蛋兒,嬌甜了得。
「我當然知道你的潛台詞是啥,我又不傻。」她小聲嘟囔,他什麼意思她聽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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