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跪了很久(二更)
吃了早膳,又換了衣服,把散亂的長發束起來。對鏡一照,多少有點兒人樣了吧,鹿元元瞅著自己也順眼了許多。
今早起來,她就覺著自己是個廢人。原本有病就可稱殘疾了,早上那會兒更殘。
好歹的現在一瞅還行,起碼不是那遭了禍禍的樣子。
「好多了吧。」在衛均看來,她氣色也比一早起來好了許多。
「嗯,好多了。以前偷看過鄰居家小媳婦兒和娘家表哥亂扯,瞅著人家挺好的呀。完事兒了,還能推著石磨磨豆子呢。」眼下,真給她一個石磨,她可推不動。別說推了,把豆子都吃了也做不了,沒那勁兒。
「除此之外,還偷看過什麼呀?」衛均坐在那兒問她,莫名的心情不大好。
「那可多了。之前去鶯館,也長長見識什麼的。喬小胖還搜羅來了一些書籍古冊,民間不知名的三流文人寫的風月小說。想一想,我當年為了鍛煉這顆心臟,干過多少下三濫的事兒。這裡頭,喬小胖功不可沒。」鹿元元說著說著回頭,一眼瞧見衛均那意味深長的表情,然後她就話鋒一轉,把責任推給了喬小胖。
衛均卻是表情依舊,看似帶著笑意,但,仔細一看,又分明不是在笑。
四目相對,衛均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這點頭是什麼意思。
「想一想,各個大汗淋漓,味兒也難聞,也沒啥好看的。若說如何鍛煉了心臟,那就是去偷看時的緊張感,比較鍛煉人。這人啊,就得香,才會比較有感覺。」走過去,慢慢悠悠,但衛均身上香也是事實。
他昨晚應當也出了不少的汗,可是,今兒聞他的話,就是花樹的那種甜香更濃。而且,她自己身上也有他的味兒。
若說哪裡較重,她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屬於他的味兒最重的是自己的下半截。
看著走到他面前的人,瞧她是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但分明也聽得出她是在找補呢。
驀地伸手,直接將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著,一手圈住了她的腰,一邊歪頭看她的小臉兒,「所以啊,再有這香噴噴的人出現,就得隔到十丈外,免得讓你聞著。」
跟著點頭,「王爺所言極是。」
虛假的不得了,衛均擱置在她腰上的手也往下一滑,之後拍了一巴掌,「你猜本王信嗎?」信才有鬼。
鹿元元挑了挑眉尾,她都這麼附和他了,他還不信,那她有什麼辦法?
衛均還那麼看著她,並且又拍了她兩下,下手也不重,但鹿元元並不是很開心。
索性直接朝他翻了個白眼兒,她就站起身,準備出去了,才不和他在這兒閑扯呢。
她站起來,衛均也隨著起來了,一手繞過她的肩膀,將她攬在自己臂彎之中。
「這種地方,除了山上的花草會香之外,最香的就當屬本王了吧。」因為明白這一點,他心情也變得非常好。她這小鼻子管不住,畢竟,總不能讓她不呼吸。
「所以啊,我都暈了頭了。」他真的很好聞,特別濃。從居室一出來,更多的味兒摻雜在一起,由此就對比的衛均更好聞了。
那真是一種會讓她上頭的味兒,尤其是自己身上也沾染了,走動之間鑽進鼻子里,她就更有點兒迷糊了。
這種感覺,他不可能了解。
因為,他沒有她這種鼻子。
當然了,任何人都無法了解,此種體驗,唯她獨有。
見了天日了,此時太陽都升到正空了。
抬頭往天上看了一眼,鹿元元忽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自來到這個世界,渾渾度日,哪想到還有這樣的一天。
她和身邊這個人結婚了,成為了夫妻。
而往後呢,那就是日夜相伴了,一直到年邁之時。
能不能活到白髮蒼蒼她不知道,但是,的確是希望能夠長久的和他在一起。
最起碼,他身上的味兒,她一直都不會膩。
「衛均,你可好好活著,你得陪我。」驀地,她忽然說。
衛均低頭看她,小臉兒如舊,倒是眼睛泛著一些不易見的悠遠。
「為了你,本王也得長命百歲。」他比她年長那麼許多,這個差距,須得盡心彌補。
鹿元元忍不住笑,「唉,能聽王爺忽然掏心窩子,還真是感動。既如此,你背著我再往山上走走吧。你之前都在我跟前兒跪了一夜了,也不差再背我了,是吧。」
果然啊,正經不過一刻,這就開始想著佔便宜了。
「跪這件事,可不只是一夜。」說著,衛均轉過身去,蹲下,將後背給了她。
鹿元元直接趴在了他後背上,雙臂圈住他頸項,「那是,這就得看王爺體力了。若是可以,沒準兒夜夜都得跪。」
她最會說葷話了,喝醉酒了說,這會兒沒喝酒,也敢說。
背著她站起身,這點重量,其實也不算什麼。
順著長廊往後山的方向走,是有一條台階,一直通到山頂。
山頂呢,建了兩座亭子,說起來,這亭子可不是給小孩兒玩的,最多也就是個附庸風雅或是為了匹配這宅子的整體建築風格。
衛均就背著鹿元元往山上走,只有二人,無論丫鬟還是護衛皆不見蹤影。
似乎,這偌大的宅子里,僅剩他們二人似得。
這個時節,山林正繁茂,陽光明媚,花樹爭艷,落英繽紛。
這種天然的,沒經過任何人工插手的美,別具一格。
太陽在朝著西邊走,一點一點,慢慢的,慢慢的。但看似很慢,實際上,又挺快的。
傍晚時分,兩個人從山上下來了。
鹿元元是自己走下來的,只不過瞅著步調有點兒鬆散。
她一直覺著自己的腿它就是好腿,但現如今來看,它們就只是長出來了而已。
緣何會如此說,是因為此時沒什麼力氣。
這要『得益於』衛均,這老男人到了山上覺著風景甚美,便管不住手腳了。
她哪能受得住這個?喝了酒還好點兒,不喝酒就直接來,豈不是要她性命。
不過,衛均好像有點兒想試試的成分在裡面,他並非是特別焦急激動,只是想試試這種正常的不喝酒的形態下,他們倆發展到什麼程度她會犯病。
做實驗這事兒可不怎麼樣,她自己覺著心跳到了那個界限了,就喊停。
然後,衛均還真等她平復。
平復下來,他再繼續。
好嘛,她可稱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在遊盪了,跟坐過山車似得,她都要『脫水』了。
不過好在是,她沒有犯病,這回算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並且記住了衛均到底啥樣了。
從山上下來,她就回卧室了,不行了,可折騰死元元姐了。
伏在床上,努力的呼吸著,快樂是快樂,但累也是真的。
衛均沒有進來,因為回來的時候,護衛在外面的圍廊上等著呢,看起來等了有一陣兒了。
就知道這幫人都在,平時無事隱身,真有事情的時候就冒出來了。
隱隱約約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但具體說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鹿元元閉著眼睛,已經無力去聽他們說什麼了,眼下,可不只顧著自己苟延殘喘的身子骨。
片刻后,才聞到衛均近了的味兒。鹿元元動也不動,直至他在床邊坐下,一手落在她頭上,她眼睫才動了動。
「有什麼事找你啊?」說起來,這算是他們倆的新婚蜜月期了吧,還有事情來打擾,實在不應該。他也應當是處理好了的,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會讓自己在近段時間被打擾。
「庄禾那邊有了進展,他這會兒已成了眾矢之的了。」衛均邊摸著她頭邊說,視線就在她的臉上流連,反反覆復。
聞言,鹿元元睜開了眼睛,「他在哪兒呢?」
「回了青溪城。」庄禾在離開帝都后,就一路晃悠著回了青溪城。
「青溪城?為什麼會選在那兒?」總是有原因的吧。
「因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青溪城這個邊關一城都是他們選定的最合適的地方。因為一旦大事不好,他們就可以順著邊關離開大魏。」只要過了邊界線,就無法抓他們了。
原來如此,也難怪當年鹿判成了整個西南的首腦,那個位置重要,他也變得很重要。
「所以,你此次,也聯合了閻將軍。」閻青臣在邊關啊,有他助力,有庄禾做餌。這一回,那些舊派的萬輔人,或許真要與這個世界徹底說拜拜了。
「沒錯。」說起閻青臣,衛均倒是面色不變。
「我想,你要庄禾去做餌,如今又真成了眾矢之的,是不是還是用了些什麼法子。」眼睛一轉,那些舊派會這麼快的就準備開始圍攻庄禾了,那麼,最好用的,就是香桂了。
眼睛里恍然一片,衛均也看著她笑了,「就是如此。」
「可是,香桂那東西,可沒那麼容易作假。我是真見過的,還給吃了。那東西,氣味兒極其特別不說,托在手裡的質感也無法複製。」她竟然找不出一樣東西可以類比香桂。
「本王只有法子。」沒把握,他又豈會設下這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