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終〉
宮主她偏要又美又颯第一卷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番外〈終〉我是一隻鬼。
我沒有記憶,每一日都只能在攝政王的府邸遊盪。
要說這攝政王,還真是個怪人。他每一日都有處理不完的宮務,即便是這樣,都能騰出時間來喝酒,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還偏偏不讓人近身。
我出不了攝政王府,也不能離開他太遠。
我想,我一定是還有什麼心愿沒有了結。否則,我為何會以這樣的方式留在這裡呢?
後來,我發現,只要跟著攝政王,藏在他的衣袖裡,我便可以去攝政王府以外的地方。
攝政王行弱冠之禮那一日,小皇帝有意要賜他幾個美人。那些個美人生的真真是眉如遠黛,眸若星辰。可攝政王硬是一眼都不曾吝嗇,只道自己已有一妻,永不納妾。
小皇帝被拂了面子,臉登時便綠了。
我沒忍住,笑的肆意妄為。不料,攝政王的目光定定望向我,盯得人心底發毛。
攝政王的妻,是每一次醉酒後手中捧著的靈牌么?
真是一個痴心人。
晚間,攝政王在作畫,我歪頭一看,畫上的女子容貌清冷,卻在點了那一滴紅艷艷的硃砂后,平添了幾分妖冶。
我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畫上的女子,和我可真像啊。
突然,他的侍女焦焦端了一碗綠豆湯進來,「王爺,去去暑。」
攝政王只是很冷淡地應了一聲,便吩咐她下去了。
「宛白,你還在這裡。對么?」
他分毫無差地對上我的眼睛,我心頭一驚,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能瞧見我?」
他卻低頭自嘲。
「瞧我,又在說什麼胡話。」
啊,原來,他是看不見我的。
攝政王的名字叫做蘇曄之。
蘇曄之。
熟悉的讓我心痛,可是,我不應該沒有心嗎?
這幾日,蘇曄之總愛去看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不過四五歲的模樣,仔細看,是個極其漂亮的小娃娃,假以時日,定然要比之攝政王的風姿更甚。
小娃娃對他很抵觸。
我第一次從蘇曄之袖子里跳出來,撐了一把油紙傘,彎腰去碰他毛絨絨的小腦袋。
他歪頭看我。
第一次答應和蘇曄之出去。
蘇曄之帶著小娃娃去了他妻子的墓前,在那裡,我看見了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
他猩紅著一雙眼,周身悲傷的情緒在看見蘇曄之的那一刻達到了極致。
我似乎認識他。
他踉蹌離開,沒有說一個字。我想跟上去,卻一步也挪不動。
我的嘴似乎不受我掌控了。
我在他與我擦肩而過之時說:
「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似乎聽見了什麼,猛然間回頭,卻又是失望。
他張了張嘴,我清楚地看見了他的口型。
「無月遵命。」
我趁著蘇曄之不注意,一把抱走了小奶娃,出乎意料的是,小奶娃很溫順。
我發現,自己似乎自由了。
而且,我摸得到他。
「你看得見我?」
那小娃娃緊緊攥著我的手不肯松,聲音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卻仍是奶聲奶氣的,「你和我外婆還有小姨,生的很是相像。」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哦,這樣啊。
「她們對你好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自顧自說起來,「今日若不是看見你,我是不會來的。」
他的眼睛紅彤彤的。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摸了摸他瓷白的臉蛋。
「我不會走的,你以後想找我,就來攝政王府,我時時刻刻都在的。」
話雖這樣說,可是身子卻愈發晶瑩,我突然摸不到他了,也聽不見他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努力去辨別他的口型,卻只是徒勞。
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我記起了一切。
我叫聞宛白,是攝政王每一日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方才的小奶娃,是我來不及抱上一抱的兒子。最後看上他一眼,是我在這世間的執念。
即便是這樣,我依舊覺得遺憾。若是日日能陪著他,該有多好。這樣可愛的孩子,只是看著便覺得欣喜。
「蘇曄之,這一次,真的要再見了……」
「娘親娘親,你別走好不好……」
蘇曄之很快察覺到不對,尋著哭聲趕來,立刻抱起小孩子,「澈兒,怎麼了?」
澈兒指了指天上某個方向,似乎突然間想到什麼,終是將手無力垂下。
「爹,我沒事。」
「我們……回家吧。」
蘇曄之聽見這一聲爹,整個人微微一顫。
良久。
他微微一笑,眼中有淚光閃爍。
「澈兒真乖,爹爹給你買糖人吃。」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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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差不多就完結了,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