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憶往昔不知道是喜是愁

這個問題李玉兒不是沒問過蛛兒，可當時蛛兒說李仙兒隱居在四川，那裡離雲貴不遠，是施毒之人的理想隱居地，李玉兒就沒有追問下去。

其實李玉兒並不是個十分有心的人，有時她只需要自己的小日子過得舒服就可以了，沒管那麼多。憑她的本事，二十年前就可以讓韓正南死得不知不覺，哪裡會有今天的尷尬。她的心腸畢竟還是軟，如果這事讓李仙兒碰到，韓正南可能死了七百回了，李仙兒當年在師門就是以心狠手辣著稱。

見李玉兒在想自己的事情，地獄鎖道：「不知道夫人聽說過魔教沒有？」

「魔教？」李玉兒默念了一句，這是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當年在師門的時候，江湖上的人物就盛傳毒婆婆本是魔教中人，可當她回去問師傅的時候，師傅大雷霆，弟子們就再沒有問過。「你說仙兒現在在魔教？」

「不錯，而且貴為魔教的副教主。」地獄鎖說道。

「副教主？」記得韓天權曾經和李玉兒講過，不少老一輩的江湖人物都懷疑毒婆婆也是魔教的副教主，如果真是這樣，李仙兒倒是全盤繼承了毒婆婆的衣缽。不過魔教為禍中原武林，整個中原武林都與魔教為敵，李仙兒是什麼時候入的魔教，是拜師前還是拜師后的事情。

「只要夫人原意，憑夫人的本事，隨時可以就任魔教副教主，只需要有人牽針引線就行。」地獄鎖在一旁鼓動。

雖說現在鏢局的日子遠沒有以前舒心了，但投入到魔教李玉兒還是從沒想過，不說魔教其他人，就李仙兒一人可能就比飛鷹鏢局所有難纏的人加在一起還難纏。

見李玉兒不為所動，地獄鎖接著道：「其實這些年來，副教主為夫人做了不少事情，夫人不知道而已，副教主還是很關心夫人的。」

「她為我做了什麼？」這點李玉兒是一點也不知道。

「呵呵，夫人想想，韓老鏢頭的夫人壯年而亡，你就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地獄鎖的話把李玉兒的思緒拉到二十多年前，那時她還是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師傅剛剛去世，她一個人在江湖上閑逛。那時她的名頭已經很響亮了，不過她不用毒功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沒見過的人都不知道這麼一位漂亮溫柔的少女就是江湖上威名震震的李玉兒。那時她和韓天權偶遇，對這位鷹爪功無敵的中年男子十分傾慕，當時的韓天權比現在的韓正南小上幾歲，一般的鐵骨錚錚，相貌堂堂，雖沒有自己兒子韓正英那般英俊，可一身的男子漢氣概讓李玉兒砰然心動。當時她也並不知道他是飛鷹鏢局的總鏢頭，那時飛鷹鏢局還不是天下第一鏢局。交往之後，兩人才各自知道對方的身份，李玉兒才知道韓天權不但早已成家立業，而且兒子都快二十歲了。本來依著李玉兒的性子，斷不會接著和韓天權來往的，可偏偏天隨人願，韓天權的妻暴斃而亡，二人於是結了秦晉之好。「難道是仙兒當年幫了我的忙？」

「夫人終於想起來了，也虧了我們副教主，要不夫人哪能安安穩穩做這麼多年的總鏢頭夫人。」

難怪韓正南狠自己入骨，這麼算來，他還真是狠得有些道理，這件事情上面，李玉兒還真不知道是應該多謝李仙兒還是怨恨她。「多年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如果有機會碰見仙兒，我會當面向她道謝的。」

「道謝副教主是不用的，現在有件為難的事情，對夫人對副教主都好，夫人馬上就可以表達對我們副教主的謝意。」

「什麼事情？」

「讓二公子接管鏢局啊？」

「你說得輕巧，我不想英兒接管鏢局，可他得有那個能力才行啊。」

「哼，夫人說誰有能力，誰就有能力，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不是明擺著嗎？有大公子在，二公子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總鏢頭的？」

地獄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了了，難道他也是魔教中人，這般挑唆李玉兒和韓正南的關係。「你也是魔教的？」

「夫人英明？」

「天外刀的事情是你做的？」李玉兒問得直接，既然話已經挑明了，再躲躲閃閃的也沒意思。

「夫人眼光獨到，屬下十分佩服！」

「天外刀有什麼事情惹了你？」李玉兒知道，地獄鎖為人孤僻，天外刀可以說是他在鏢局唯一的朋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地獄鎖應該不會殺他。

「屬下之所以毒死二哥完全是為了夫人。」

「為了我？」

「夫人大概也知道，二哥對夫人早生異心，如果屬下不毒死他，今天夫人的對手就會多了一個。」

「真的是全為了我。」

「當然了，屬下也有點私心，二哥現我的真實身份，如果我不毒死他，他就要到總鏢頭那裡告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能完成這裡的任務，回去也是死路一條。」那天晚上，天外刀迎接地獄鎖回鏢局，一人喝了三斤白酒，兩人舌頭都在打轉，地獄鎖一個大意，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天外刀還取笑要到總鏢頭告他，其實當時兩人都喝多了，地獄鎖對自己和天外刀的說的話都不太記得了，但他是個小心的人，絕不能允許自己有半分危險，天未亮就動手用箭毒木毒殺了天外刀，還故意請鏢局夫人過來診治。當然他此舉也是一舉兩得，既可以為夫人排除障礙，又可以激化夫人和韓正南的矛盾，將李玉兒徹底趕往魔教一邊。不想李玉兒外表剛強內心卻頗為柔弱，被逼到這步田地也沒有除掉韓正南的意思，這些都是毒蛛兒來了之後探聽到了，這丫頭是副教主專門派過來協助他的，她來了之後，每天都將李玉兒的行蹤都向天外刀彙報。今天倒是奇怪，現在還沒有去地獄鎖的房間報告李玉兒的行蹤，是不是躲在哪裡偷懶去了，年輕人還是靠不住。

聽了地獄鎖這番話，李玉兒大吃一驚，地獄鎖已經在鏢局呆了十多年了，一直沒有什麼行蹤，如今方才現身，他到底想幹什麼，他告訴自己這些就不怕自己說出去，李玉兒道：「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去和韓正南講？」

「夫人不會的。」

「你確定？」

「夫人自認為我們副教主比試毒功結果會怎麼樣？」

如果在當年，李玉兒和李仙兒應該毒功不相上下，可這二十年，李玉兒的毒功不但沒有進步，反而有些退步，李仙兒的毒功具體如何雖不清楚，但看看毒蛛兒的本事就可略知一二了，應該是精進不少。地獄鎖這個問題李玉兒沒有回答，答案是明擺著的。

看看李玉兒的臉色，地獄鎖當然知道答案，接著問道，「那我們副教主為人如何？」

李仙兒的為人，李玉兒明顯感覺到了地獄鎖話里的恐嚇味道。是啊，就算收拾了地獄鎖，萬一李仙兒打上門來，誰擋，難道憑鷹爪功去擋嗎？李玉兒不願意想。

見李玉兒陷入沉思，地獄鎖知道他的話起作用了，道：「夫人就再考慮兩天，魔教的人已經遍及洛陽城了，絕不會只是屬下一人，屬下希望夫人還是要看清大局，多為二公子著想。」地獄鎖交待了這句話，陡然聽見屋外有動靜，立刻開門閃了出去，可門外並不見一絲人影。

李玉兒見他有些小題大做，道：「別神經了，你快走吧，我這別院不是別人想來就來的，你把這解藥吞上一顆。」李玉兒扔了一顆藥丸給地獄鎖，她在別院裡面都散了九日香，是一種極為見效的迷*魂*葯。

地獄鎖剛進來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倒是覺得頭腦有些昏，李玉兒還真是名不虛傳，自己小心在意，還是著了道。立馬接了藥丸吃了，道：「多謝夫人，夫人有了決定可以叫毒蛛兒來通知在下，那屬下就靜候夫人的好消息。」說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