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遊說

第一百九十四遊說

日落之後,中山王府上上下下掌了燈,中山王正一手擁著新納的小妾,一手端著酒杯喝酒,喝著喝著,他不由長嘆一聲。

那妾侍聽了,嬌滴滴的問道:「王爺,你有心事嗎?」

中山王看了妾侍一眼,仰頭喝了一口酒,沒有作聲。

見狀,那妾侍又道:「王爺貴為皇族,吃穿不愁,府中還有我們這些姐妹侍候,還有什麼是得不到的,為何如此發愁?」

中山王這個妾侍,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到中山王府不久,在她看來,中山王過的已經是世界最好的日子了。中山王聽了這話,摸了摸小妾的臉:「你,不懂!」

「王爺說給妾侍聽,妾侍不就懂了嗎?」

「後天,舒悅凝就要將傳位詔書昭告天下了!」中山王到。

那妾侍一臉茫然的看著中山王。

「看樣子,得到皇位的多半是桑寧遠了!」中山王又到、

妾侍依舊茫然:「那又如何?誰當皇帝不一樣?王爺不還是王爺嗎?」

聞言,中山王忽然心生厭煩,一把將懷中的妾侍掀開,低吼道:「滾,滾開!」

那妾侍被推得摔倒在地,驚慌的看著他,見他表情兇狠,不敢再做停留,連滾帶爬往外面逃去。

待妾侍跑得不見人影,中山王更加氣憤,索性將手裡的杯子狠狠一扔,咣當一聲,銅質的杯子不見碎裂,但酒水濺了一地。他還不解氣,站起身,踢倒方才侍妾坐的凳子。

就在這時,空曠的房中響起了舒悅凝幽幽的聲音:「王爺何必發怒?不過是一個以色事人的小妾而已,到底不懂家國大事,王爺將心事與她說,就該知道她不懂!」

聞言,中山王立刻警覺的看向門口,果見舒悅凝慢悠悠走了進來。他忙向她身後看去,她身後沒有一個隨從。

見狀,中山王方才鬆口氣,但表情並不友善,也不請舒悅凝坐:「你怎麼進來的?」

「想進來,自然有辦法進來!」

中山王的神色陰沉下來:「你來有何目的?」

舒悅凝笑了笑,慢慢走向他,毫不客氣的在上位坐下,看了眼地上的酒杯,道:「可惜我有身孕在身,不然真該與王爺喝上一杯,為王爺好好慶祝一番!」

這話說得,委實無頭無腦,中山王絲毫聽不懂,眉毛微微皺了起來:「為本王慶祝什麼?現下本王府中並無喜事!」

舒悅凝挑眼看他,輕啟嘴唇:「登基稱帝,你說算不算是大喜事?」

她話落,中山王先是驚,后是喜,最後是喜疑參半,可是不管怎麼樣,他眼中興奮的光芒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你是說、你是說……」

「今日我來,就是專程為王爺送傳位詔書來的!」說著,舒悅凝放在披風下面的雙手伸了出來,中山王這才看到,她手中那明黃色、行龍底紋絹帛。

他立時瞪大了眼睛,盯著她手中的絹帛看:「這,這是……」

「這就是陛下半年前親手交在我手上的傳位詔書!」

「傳位詔書?」

「是!」

「裡面、裡面寫了些什麼?」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說著,舒悅凝將聖旨遞到了中山王的面前。

中山王稍作猶豫,忽然一把將聖旨奪了過去,慌忙打開,眼睛一眨不眨的閱讀上面的內容,待看清楚中山王三字時,他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這天下,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舒悅凝冷眼看著他高興,臉上有鄙視的神情。

靜待許久,見他還在大笑,舒悅凝怕他一時高興瘋了,遂毫不猶豫的潑了他的冷水:「王爺切莫高興得太早!」

聞言,中山王的笑聲戛然而止:「你什麼意思?」

「你雖然有了傳位詔書,可如今在朝中並不佔優勢,一則,你沒有立下可以服眾的功勞,對社稷更無任何貢獻,可桑寧遠卻活捉了顯王,又擊敗了襄陽王的叛軍……」說著,舒悅凝微微一頓,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方才繼續道:「二則,桑寧遠手上有黑騎軍控制京城!想必王爺已經知道,他昨夜下令讓黑騎軍把守了皇宮的四個宮門一事吧?」

中山王因為她的話而重新沉了臉,點點頭:「這樣大的事情本王當然早有所聞!」

「可見,對於皇位他是志在必得。王爺你說,你能拿什麼和他爭?就憑手上的詔書嗎?」

中山王沉吟片刻,將詔書放到了一邊,恭恭敬敬的上前,拿了旁邊閑置的杯子給舒悅凝倒了一杯茶:「郡主,請用茶!」

這個態度,倒真是不錯!舒悅凝很受用,雙手將茶接過,輕輕抿了一口,笑了笑,示意中山王也坐下。

中山王坐在她身旁,道:「郡主,我知郡主深夜前來送詔書給我是為了我好,我想請郡主再幫我一次,待我登基稱帝,定與郡主共享天下!」他不再她面前自稱本王,姿態擺得很低,很謙遜!

共享天下呀?真是好!舒悅凝的眼中流露出滿意:「若我要你封我做鎮國公主,繼續攝政,你可願意?」

她的價碼要得委實太高,但就因為太高,反將中山王的疑慮打消大半:「我若願意,郡主打算怎麼幫我?」

「桑寧遠雖然有黑騎軍,可我手中也有禁衛軍,雖然實力上差了點,可也不是毫無勝算!待宣讀詔書時,我自會為你保駕護航!若他敢亂來,我絕不會退讓!」

中山王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搖了搖頭:「方才郡主已經說了桑寧遠下令黑騎軍鎮守四個宮門,定然不是為了保護皇宮這麼簡單,以此看來,郡主以為桑寧遠會等到我們將詔書公布天下嗎?」

「王爺的意思是?」

「他不會給我們公布詔書的機會,若我是他會先動手將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人除掉,最後,他可以憑著太后的支持,還有一個疑似皇子的身份登上帝位!」

舒悅凝暗喜,故作愁容:「王爺說得不錯,可我手中只有禁衛軍,根本不是黑騎軍的對手,不然……」

「不然如何?」

「不然我們可以選在明晚動手,派人殺到泰安宮中,將他抓起來,將太后殺了!待事成,我們昭告天下,他和太後圖謀不軌、冒充皇子,王爺為了匡扶社稷不得已將他們誅殺!屆時,我再將詔書公布,朝臣們只會敬你,絕不會懷疑你!」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舒悅凝搖搖頭:「不過是設想,我們人手不夠,根本無法攻破宮門!」

「若我手裡有兩萬士兵呢?」中山王到。

「什麼?」舒悅凝故作不解?

中山王忽然又改了話題:「其實有件事情,我很疑惑,不知郡主是否為我解惑?」

心知他還對自己有所懷疑,舒悅凝道:「王爺請講!」

「郡主為何舍桑寧遠而幫我?」

「因為他若登基,頂多讓我做個妃子,且還不能容下我腹中的孩子,我自然不能幫他!」

「他容不下你腹中的孩子?」中山王驚疑的看向她已經十分凸出的小腹。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中山王沉默片刻:「你不會是在誆騙我吧?」

「這個孩子,現下只有六個月,並非九個月,王爺請大夫前來為我診脈便知!」

六個月?六個月前桑寧遠下落不明,孩子自然不會是他的!

中山王思及此,神色稍松:「郡主的話,我自然是信得過!」他不去問當初她為何假裝懷孕,也不問她是如何矇混過關,只道:「郡主放心,我若登基,勢必給郡主的孩子封一個爵位,以保它以後榮華富貴!」

舒悅凝雙眼一亮,嘴角咧開,開心得露出了一口皓潔的牙齒:「如此,我就先謝過陛下了!」

中山王也笑:「現在,我們言歸正傳,依照郡主看,我若有兩萬兵士,又該怎麼對付桑寧遠?」

「若真如此,王爺便派兵攻打北宮門,那裡離泰安宮最近,而我會下令禁衛軍對付其他幾個宮門的黑騎軍!」

「兩萬人全部放在北門?」

「當然,孤注一擲,方能最快取勝!」

「可是……」

眼看著中山王有所疑慮,舒悅凝又道:「你若真想成為陛下,就不能再猶豫不決!實不相瞞,我之所以今晚跑來見你,乃是因為得知桑寧遠有意偽造傳位詔書竊取皇位,且還想搶先軟禁所有皇族中人,包括我,迫不得已,我方才鋌而走險將詔書帶了出來。」

「難怪他命令黑騎軍把守宮門!」中山王恍然大悟。

舒悅凝站了起來:「王爺,逢此關鍵時刻容不得王爺再猶豫,需知,若桑寧遠取得皇位,我失去的只是孩子和自由,可是王爺卻是性命呀!」

一句話,給中山王無比的震撼,他看了看被他放在一旁的聖旨,又看了看舒悅凝:「請郡主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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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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