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刺繡
第16章:刺繡
「此次進宮會帶著冬瑩」林奚月抬起手拂了下耳旁的碎發,將其撥到耳後。輕柔的動作在清柳看來,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還是會動的那種。
聞言不禁有些訝異:「為什麼?」
林奚月唇邊笑意漸深,點了胭脂的唇瓣微微蠕動:「因為……大夫人。」
清柳似懂非送的點頭,林奚月也沒有深解釋,到時候她自然就會明白過來,為什麼。
她起身,放下茶盞:「來件新送來的粉色大氅。」
「小姐您終於換顏色了。」清柳此話一出口,倒是逗樂了林奚月。她忙將柜子裡面的粉色大氅披在林奚月的身上,遂又在前面繫上。林奚月坐在妝奩前,讓清柳給打理一下妝容。
她的美,雖然清柳已經習慣,可是每次妝點一番,都會驚艷到她。心裡也是對大小姐的處境憤憤不平。
林奚月柔笑道:「走,去正廳用膳。」
「啊?可是……」清柳有些猶豫,就見林奚月已然離去,按下心中的擔憂,跟隨了上去。望著自家主子的背影,她的心中有些悲傷,卻並不是憐憫,她的小姐很強大,不需要憐憫。
林奚月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他們碰不得。眼看她就要離開這個偌大林家,自然臨走的時候,總是不能讓她們好過。
「父親母親好。」一進正廳,林奚月就欠身問了個安,未待林瑞如說什麼,就尋了個座位坐下。
林瑞陽只點點頭,什麼也不敢說。若是沒家教之類的,反倒會讓自己難看。
而林惜朝也很乖的沒有說話,剛才她已經看到父親眼底的反感,自然不能再說什麼了。而林城更是如此。一時間有些寂靜。
「奚月啊,來吃點這個。」杜柔剛想夾一些菜送到林奚月的碗中,可是剛觸碰菜,她便淡淡開口:「有勞母親了,女兒不愛吃那個。」
杜柔握著筷子的手略微縮緊,身形一滯,隨即恢復如常柔柔的聲音,緩聲道:「那奚月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對於林奚月時不時會來正廳吃飯,對於他們來說其實已經習慣了,權當不存在就好。可是雖然是這麼想,總歸多一人都會讓其餘幾人不是很舒服。
「母親,院內冬瑩可否在母親這裡?」林奚月吃了幾口菜,心下感嘆果然好吃,比西院的好吃多了。
杜柔神情一愣,隨即想起說的是那個冬瑩,柔聲道:「剛才命她取東西去了,估摸早早便回去了吧。」
「可是女兒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她。」
「可能去做別的了吧。」杜柔不知道眼前林奚月什麼意思,只能笑著回應。
林奚月再沒有說什麼,只點點頭繼續吃她的。
杜柔的確讓冬瑩來過一次,但是簡單的問了下話就讓回去了。也不知冬瑩那丫頭到底幹嘛去了。驀然覺得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吃完后林奚月直徑離去,其餘幾人也相繼離開。林城也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因為明天休沐,所以今日林瑞如辦完事後是和林城一併回來的。
大約未時二刻,林奚月在自己房間著實無事,拾起刺繡又綉了起來,想著左右都是無聊,不如給自己綉寫物件,反正綉工也是能拿的上檯面的。
冬瑩端著剛泡好的熱茶壺就進了來,給林奚月倒了杯茶,放到她桌子上,便靜悄侯在旁邊,心裡只打鼓,想著若是大小姐問她,她該怎麼應對。
可是過了老半天林奚月權當沒有看見一樣,不予理會。倒是讓冬瑩心裡更加不安起來。林奚月若是問了,還好糊弄過去。可若是什麼都不問,讓她心裡總覺得被發現了一樣。
儘管常年刺繡提升了速度,可也是花了很長的功夫,終於綉完后左右看看很是滿意,想著將它做成荷包會好一些,也可以做個小棉襖,在室內穿著也方便。餘光掃過進來半天的冬瑩,嘴角微抿。
她其實在冬瑩進來那刻便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說不問,只讓她自己瞎琢磨。
「冬瑩。」林奚月柔柔的喚了聲,把冬瑩腦海里正在琢磨的時候給打斷,頓時眉間微蹙,「奴婢在。」
「幾日後,隨本小姐入宮。」林奚月收起刺繡,找到先前在夜門那裡買的衣服,拿出來準備在束腰以上的白色上面,綉上幾隻淺紫色的花,會顯得好看一些。
入宮!這兩個字有些刺激到冬瑩。有些丫鬟聽見入宮皆是滿臉喜慶,不光為了自家主子高興,也是為自己高興。至於為什麼為自己高興,就看那丫鬟具體怎麼想的。
林奚月瞥了眼此刻呆愣的冬瑩,點了胭脂的朱唇,微微張開:「怎麼?不願意?」
這句話若是答錯了,很有可能對於冬瑩來說就是無法彌補的錯誤,當下欠身回應:「奴婢自是願意的,只是興奮有些過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帘低垂,眼底儘是悲哀。
林奚月也不願多加理會,隨意說道:「該告別就告別一番,這一進去可能就是終生無法回來,嫁也嫁給宮裡的……」
冬瑩身形一僵,有些探不明白眼前這位大小姐的意思,不敢抬眼只低頭應著:「奴婢明白。」
林奚月輕聲恩了聲不再言語,冬瑩起身依舊眉眼低垂,神色黯然。她也不願多加理會,將手頭打理好后,繼續綉著。
清柳終於忙完了手頭的私活,與各位小姐妹盡數小聚了一場,又得大小姐的意,鬆了些許小玩意,博了他們的喜歡。
「冬瑩你去吧,清柳已經和她的小姐妹們,道了別,你也去和你那邊相熟的人,熱絡一番。送些小物件什麼的。」林奚月手指上下翻飛,專註著手裡的刺繡。
「謝謝小姐。」冬瑩剛才懸起的親,才緩緩落下。原以為林奚月知道了自己的一些私事,沒想到只是讓她與小姐妹熱絡一番而已。
除了西院,直徑向著東院,杜柔寢室走去。路邊的風景已然失了顏色,她並不想進宮,她喜歡的人在這林家裡,想著那人承諾,待自己羽翼豐滿,定向老爺求娶姻緣的,可是此時進宮,又該如何。
今日好不容易聚上一番,過幾日便就離去,此時無奈只能去求大夫人讓她留下。
想著,腳底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