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英雄室友
站起來才發現渾身酸痛,可能坐的太久的原因。走下樓梯朝著吧台徑直走去,準備結賬走人。一看那個女孩竟在那和吧員爭吵著什麼。一臉焦急,眼神中是一種無助和憤怒的神色。想想也是一個火爆的脾氣到哪能和氣的說話呢?想去看看熱鬧,緩步向前只聽見她憤怒的說道:「我的手機就放在你們的電腦旁邊,去趟衛生間怎麼就不見了」?一張賽雪的臉上,嘴唇微微咀嚼著薯片,一副無所謂的說道:「你的手機誰讓你自己不看好的」!聽到這為自己的先入為主感到臉紅,可能是因為不好的第一次讓我對她產生不好印象!遇上這樣的事情,誰又能不著急呢!而且吧員的態度有些過分。「那你應該把監控調出來幫我找找吧」!她憤憤的說道。吧員不為所動的說道:「老闆不在而且只有相關部門才有這個權利」!此時的我丟下看熱鬧的心態,準備上前理論一番。
「幫她打開監控找找」一個渾厚、和藹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只見一個大約50來歲,裝束簡潔,質樸的男人走進來。那個吧員聽到這個聲音,臉色變了變。很快按照他的話照辦了,想想就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是老闆。查看監控才知道,手機被人拿走了,他是一個身穿紅色體恤,穿了一件乞丐褲,臉部被整個體恤的帽子擋住了。報案后,警察過來了解情況,走的時候問有消息給誰打電話。我猶豫了一下就說:「叔叔留我的吧」!警察走後,只見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我。我笑笑說:「看到同學有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她苦澀的臉上露出短暫的一笑沒有說什麼,這一笑好像牽動了某處柔軟的地方。
沒有深究這是為啥,收拾好心情打算回學校,哪知她也緊隨其後。好奇的轉過頭問道:「你跟我幹嘛」!她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像鼓足勇氣似的說道:「幫人幫到底吧,我沒有錢坐公交了」。轉念一想也是,現在的人付款都是用手機,沒了手機自然就沒有錢。聽媽媽說他們小時候做公交車都用紙幣,現在它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稀奇物件了。想想科技發展帶來方便的同時,還是會帶來不便的。「那走吧,我可給幫你付公交錢,不過要還我奧」!我開心的說道。「小氣鬼」她小聲的呢喃道。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她的眼神迷離一直注視著窗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她心情不太好,心裡也不太舒服。就說道:「這麼有緣,還不知道你叫啥呢」?她緩緩回過頭說道:「徐蓮雪」。幾秒后她反應過來怒道:「誰跟你有緣了,每次遇到你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撲哧一聲笑了說道:「開玩笑的,你怎麼跟木頭似的」。這句話似曾相識。「你能笑就證明你心情好些了,手機會找到的你別太著急」。她愣愣的看著我說道:「我對你那樣,你怎麼還對我這麼好」。「不知道,就是看到別人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搭把手」開心的笑道。她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人都像你那麼善良多好啊」?我不解的看著她,她卻又望向窗外了。
天有不測風雲,這也太不測了。公交車就在距離學校還有幾站的時候壞了。她無奈著看我,眼神中似乎在說:「看吧,我說的沒錯」。真是好的不靈,壞的不靈。我們走下車,我看了一下站牌,就還剩兩站地就到學校了。我用徵求的眼神看著她問道:「是等下一趟,還是走回去」。她滿意的回道:「還挺有紳士風範的嗎,反正也沒有多遠走回去吧」!我們一前一後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她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我的步伐。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疑惑的微微轉頭看向她。她繼續說道:「走那麼快乾嘛,我能吃了你不成」!「沒有呀,習慣了」!直直的回道,期間心好像跳慢了兩拍。「你說你以後找老婆,是不是得找個運動員呢」?她嘻嘻笑著說道。我也跟著尷尬的笑了。
走了一會,陣陣晚風吹的我有些瑟瑟發抖。「今天晚上好冷呀」她似有所指的說道。我淡淡的回到:「是有點了」!感覺到注視的目光,我轉頭看向她。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外套脫下來給我穿,我不就不冷了嗎」?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反應了一會,緩慢把外套遞給她。她接外套的時候碰到了我的手。她臉上一絲紅暈一閃而逝,我也像觸電似的趕忙收回手。就像做了什麼壞事似的,心裡怦怦亂跳。剩下的路程我倆都悶頭走路,不再說什麼。到學校的時候食堂早已關門。飢腸轆轆的感覺真是不好,想到她晚上應該也沒吃飯。就去小賣店買幾袋泡麵還有一些零食。把零食遞給她說道:「這個零食就請你吃了」!哪只她都沒客氣的笑著說道:「那就謝謝了啊」!真是有些無語,零食花將近50元,心在滴血。我自己都沒捨得,只是買了兩袋泡麵而已。
看來爸爸的傻氣,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我給傳染了。手裡拿著外套回到寢室,外套上的陣陣香氣,總會使內心一陣騷動。一開門就看到,方傑正盤腿坐在床上,眼睛都要貼在手機上了。「快下路有人來抓我了」文軒焦急的聲音傳過來。「知道了,馬上就到」!方傑鎮定的說道。我的視線被另外一張靠窗的,整齊的鋪蓋吸引了。應該是新來的室友,在緩緩轉頭看向靠門的那張空空的上下鋪,有些疑惑。雖然一個寢室是八個床位,確是6人寢。今天是報道的最後一天,報道的時間也早都過了,怎麼會少一個人呢?此時已經放下了外套,坐在那張空床上繼續遐想著。聽見腳步聲,我緩緩抬起頭,看到一個瘦肖的身影出現在身邊。
古銅色的肌膚卻顯得健康、有力。圓圓的臉上,一雙明亮的雙眼正看著我憨厚的笑著。我趕忙說道:「你好,我叫劉添雲,你怎麼稱呼」?「郝鐵榮,很高興跟你成為室友」。隨後他伸出雙手,我感覺有些好笑,咋這麼正式。不過我還是站起來伸出雙手。握手的剎那間,就感覺到了他滿手的老繭,手指粗壯有力。短暫的問候之後我們天南海北胡砍起來。時近晚上10點,一個人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搞的我們幾個人都是一陣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他卻並不理睬我們,徑直走向靠窗的床鋪。文軒站起來笑著說道:「你好,我叫曹文軒,剛才還在說不知道你上哪去了,是不是迷路了」。那個人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文軒說道:「好像跟你無關吧」!隨後眼光掃向我和鐵榮,一臉的不屑。
一團和氣的氛圍被火藥味充斥著,文軒的眼睛要冒出火來。看到此情,我趕忙拉著文軒坐下小聲說道:「這鐵子可能心情可能不好」。聽到文軒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我才放下心來。那人卻自顧自的忙活著,好像我們都是空氣。氣氛漸漸回暖,我也打算去洗漱。「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文軒眨著眼睛對我說。似乎剛才的事情沒有放在心上。「咱同學遇到了困難,我幫了點忙就回來晚了」淡淡的回到。
哪只方傑此時也插嘴道:「是女同學吧」!還沒等我說什麼呢,文軒又開口道:「不會是那個女孩吧」!我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文軒嘿嘿笑著,什麼也沒說。方傑好奇的問:「哪個女孩呀」?文軒就把我倆在報到那天的事情說了一下。方傑一副狡黠的說道:「你跟她好有緣呀」!此話一出只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你們別起鬨了,我跟她什麼也沒有,只是同學而已」我微怒地說道。文軒玩味的說道:「是呀就是同學,外套都給人家穿了」!鐵榮也開口說道:「這好像不一般呀」!「你們這些人,真的不靠譜」我趕忙說道,說完話就一溜煙跑去洗漱。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那樣說的時候,心中還有絲絲喜悅縈繞心間。等我洗漱回來,他們已經各自收拾著準備休息。此時那個疑問又出現在腦海。我就問道:「還有一個室友呢,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呀」!文軒嬉笑著說道:「可能不念了,嫌棄這個學校的美女少」?我笑著白了文軒一眼。方傑緩緩說道:「可能家裡有事耽擱了吧,誰知道呢」?這倒是有可能。鐵榮說道:「可能上學的學費不夠,就不念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掛滿了苦澀,一掃之前的悠閑。我有些好奇他的想法咋這麼怪。我也什麼特別好的猜測,等明天問問導員吧!今天走了不少的路,躺到床上就睡過去。
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我們四個一起下樓吃了早餐,就上課去了。導員是一個女的,大約35歲左右,略帶波浪的頭髮梳著不高不矮的馬尾辮,帶著一副黑色的眼睛。鴨蛋型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四處看著。紅唇的顏色看著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看著美艷不失莊重。第一天沒有上課,只是領了新書,還有導員交代了大學生活的一些基本事宜。快結束的時候,導員宣布了一件事情。一個叫梁四海的同學已經退學,由於救一個女孩雙腿致殘。這樣的話如一道閃電劈下,下課別人都走了,我唐突的留住導員問道:「我們寢室還有個室友怎麼沒來」?導員一臉和善而略帶憂鬱的說道:「他不會來了……」。
這個說法印證了想法。「導員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問道。導員好奇的看向我。解釋道:「我想知道沒有見過面英雄室友的消息,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麼」。導員溫馨的笑笑告訴了我他家人的電話。緩步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心中的歡喜與悲涼相互交錯著,折磨的有些難受。回到寢室一屁股就做到了那個空的床鋪上,愣在那出神。「咋了被煮了嗎?」文軒笑著問道。我把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能看出他們的驚訝和絲絲悲切。和他們商量后,打通電話。電話嘟嘟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一個哽咽蒼老的聲音傳來:「誰呀」!「您好,我是梁四海的同學」我說道。「有什麼事嗎」?那個老邁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們幾個室友想了解一下,寢室的英雄」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說道。
「懦夫你的室友想看看你」嘶啞的聲音喊道。我微微有些好奇剛才經歷了什麼。一個略顯稚嫩的南方口音說道:「我不都退學了,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火藥的氣息順著電話信號傳過來。我並有生氣緩緩說道:「我們為你而感到驕傲,雖然我們不曾相見,但你依然成為了人生的引路人」。說過一番話后,四海的情緒似乎有些緩和了說道:「那好吧」!聲音中夾雜著哽咽。然後我們視頻聊天,看到了一個蒼白的面孔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裡陣陣絞痛。
通過這次聊天,了解到他是在大道上救一個小女孩,被貨車壓斷雙腿,不敢想像那是怎樣一種痛苦。出事後他是被一個好心人送到醫院,而那個小女孩的家人就消失了。這未免讓人心寒。他家雖然屬於中等家庭,面對這樣的禍患,也無可奈何。只能更多的在家休養,因為手術幾乎已經花光了他家的積蓄。並且在聊天中他坦白打電話時,他要尋死未果,母親救了他。也許面對這樣的打擊,我不一定會比他強。所以我並沒有嘲笑他,而是儘可能鼓勵他,至少為了父母也該好好活下來,他卻說就是為了他的父母。因為手術過後,出現了併發症,可能要很多錢還不一定會有效果。當時聽到這樣的話我們幾個人都沉默了,眼淚早已濕潤了雙眼。是呀!可是我相信就算砸鍋賣鐵,父母也不會放棄他的,至於那家人的去向至今無果。
視頻結束后,文軒憤憤的說:「這是什麼人呀,人家救了你們的女兒不露面就算了,連句感謝的話也沒有」。方傑贊同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消失的」。鐵榮卻說:「也許那家人也有什麼苦衷呢」?當時我們聽著聽了鐵榮的話,都怒目看向他,他臉憋得通紅就不再說什麼了。「活該,誰讓他想當英雄」,躺在床上那貨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女孩算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呢」?幸虧我手伸的快,要不文軒可能已經和他打起來了。我對著文軒說:「跟他那樣的人生氣犯不著」?他似乎成了我們寢室不和諧氣氛的製造者。本以為今天就在這種無所事事,以及陰霾的氣氛中度過了。沒想到下午快2點的時候,那個警察叔叔給我打電話:「電話找到了,那個人也抓到了,讓我們下午5點之前去取電話」。跟室友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