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校
歲月如梭,一晃又兩年過去了。
在這兩年裡,文穆楊已有一米四高了,冷眼看上去像個少年了。
文穆楊的文功,在二師父大學教授張豐東教導下,突飛猛進,初中課程幾個月就學完了,高中課程沒費多大勁也學完了,大學一二年級課程,就差拔高部分沒學了。
要不是袁超溫要求張豐東放慢速度,要先把基礎打牢,張豐東早就把大學課程講完了,在其它社會知識方面,不論天文地理,琴棋書畫,文穆楊都已融會貫通。
文穆楊學的外語更是紮實豐富,因為張豐東幼年在法國長大,年輕時又到英,俄,倭留過學,所以經常用法、俄、英、倭語和文穆楊對話,使文穆楊的外語水平有了較大提升,已經能和師父對話了。
袁氏醫術和袁氏絕學「三絕回升」,袁超溫也傳授給了文穆楊。
文穆楊的武功,在黃樹壯親自調理下,不僅金剛掌、六十四路彈腿已有火候,就是其它硬軟功,也都有較大幅度提升,特別是袁超溫教的軟骨玄功也練成了,有時候袁超溫黃樹壯和文穆楊切磋時,文穆楊都不落下風,當然了,倆師父有讓著他的成分。
但文穆楊由於底子牢,腦子靈,身材小,身體靈活度高,如果不是遇到大師級的武林高手,文穆楊除去經驗,還真的不一定吃虧。
秋收結束了,糧食已入倉,冬小麥也播種完了,辛苦了一年的人們,終於可以歇歇乏了。
而飼養室的院子里,卻堆起了好幾堆乾草垛,下午,天不怎麼熱,文穆楊和三師父黃樹壯,就在院子里練起了武。
房檐下的袁超溫張豐東二人,正在拿著粉筆在給社員記工分的大黑板上,出著各種刁鑽的題目,倆人一人一半,密密麻麻寫著,看張豐東寫完了,袁超溫拿起一根粉筆一甩手,粉筆分成五段,呈菱形向正在練武的文穆楊飛去。
而此時文穆楊,正練著六十四路彈腿,踹、踢、撩、砸、擊,突然,四個白點向自己,呈菱形飛來,文穆楊瞬間作出判斷,袁氏軟骨玄功發揮到了極致,身體立刻縮成了一個球,滾在了地上,四個白點懸空擦著肉皮而過。
雖然文穆楊身體縮成了球,可眼沒縮進去,四個白點剛過去,又一白點接踵而至,正對著文穆楊眼鏡而來,無論翻滾還是展開,文穆楊覺得這個白點,自己是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了。
情急之中,文穆楊一張嘴,一口水箭噴出,口水如一絲鋼線,直接擊中白點粉筆,從粉筆中間穿過,粉筆瞬間碎如粉末,飄飄落下。
因為是本能反應,噴出的口水劍,直接向不遠處的飲牲口用的大石槽子擊去,「呲」的一聲,水從大石槽子中間一個小眼兒噴出。那大石槽子可是有半尺多厚啊?
「啪啪。」旁邊的黃樹壯鼓掌:「好小子,好!我以為你躲不過去呢?好!」說完,拿起一截小樹棍,用掌代刀把小樹棍削成鉛筆狀,塞進了大石槽子小眼兒中,堵住了漏水。
「不錯,沒想到你情急之中,竟把三絕回升第二絕貫通了,記住剛才噴口水的要領,要把握好勁道,否則就和第一絕串了,傷了其他人和物件,一會兒文姥爺該找你了!」袁超溫指點並鼓勵著。
文穆楊嘻嘻一笑不好意思了。「過來,把這些測試題作了,看你小子這階段時間退步沒有?」張豐東向文穆楊招手。
文穆楊走了過去,在離黑板三五米遠的地方站住,掃了黑板一眼,就轉過身,背對著黑板,練起了金剛掌,一邊練,一邊背誦著張豐東出的題目,跟著又回答出了正確答案。
「好,全對,一百分。」張豐東說著拿起一塊破布,「刷刷」幾下就把剛才寫完的題目擦了,又拿起粉筆開始寫新的。文穆楊也停止了練習金剛掌。
這時,午睡剛起來的文三叔從屋裡走了出來,文穆楊一見:「姥爺,姥爺,您過來。」
說著就跑到姥爺身邊,「幹嘛?」文姥爺問了一句,「借您身子一用。」
也沒管姥爺同沒同意,就一邊背著袁超溫那半邊黑板寫的題目,一邊在姥爺身上戳戳點點:「百匯、檀中、血海。」又轉到姥爺身後,「大椎、腎俞、委中。」從頭到腳,從前到后,
把姥爺身體穴位點了一遍,就差把姥爺身子調過來點腳下的穴位了。
文姥爺沒有什麼疼痛感覺,就像清風掃過,痒痒的還挺舒服。文穆楊停了下來,文姥爺指著文穆楊:「你小子原來拿我當靶子啊?不過挺好!挺舒服的。」
袁超溫拍拍手:「穆楊不錯,雖然全身穴位你都掌握了位置,但是在實戰中要掌握技巧和下針的力道,以及彈擊救治的深淺,這就得靠以後實踐來把握了,不錯,這篇針灸導治,你理解的很好。」
袁超溫說完就用手掌一佛,字跡全消,又拿起粉筆快速寫著新的,旁邊張豐東感覺微風一過,但他寫的字沒受影響。
這時張豐東已經寫完新的,文穆楊看了一眼,又練起六十四路彈腿,邊背著張豐東寫的,邊給出了正確答案。
兩位師父輪流考驗著,直到粉筆寫沒了張豐東才甩甩手顯出疲憊狀態:「袁老師,你這徒弟我教不了了,太厲害了,除了大學部分拔高課程外,其它的全都教會他了,他現在可以到高中當老師教書了。」
袁超溫還沒說話,黃樹壯介面了:「我說張二哥,你別開玩笑了,他這麼小,往講台一站,不把學生們都嚇跑了啊?」
袁超溫也說:「是啊,豐東,他可是你都衣缽傳人,你可不能貓教老虎留一手啊!」
張豐東一瞪眼:「說什麼呢?要不是你叫我放慢速度,我早把大學課給他講完了,至於說上課,讓他找個假鬍子一沾,戴個眼鏡,誰能看出來啊!」
「哈哈,張教授,你可不能拔苗助長啊?」文三叔也熏出成語來了,隨口跟張豐東來了一句。
看到文三叔、袁超溫、張豐東三人都慧心的笑著,黃樹壯心想,文的你們行,我讓你們看看武的:「我說二位哥哥,你倆一個動嘴,一個動手,看看我這動腿的。」
黃樹壯一拉文穆楊:「小子過來,讓大師父二師父見識一下,你手腳並用的。」
文穆楊走到黃樹壯跟前「三師父!練什麼?」「看見那個大石槽子了嗎?搬起來把水倒掉。」黃樹壯一指大石槽子。
文三叔一聽:「哎,老三,那個石槽子太沉了,有好幾百斤,別把他努(累)著就不長個了!」文三叔不放心,上前勸阻黃樹壯。
黃樹壯一揮手:「三叔,您就放心吧,別看穆楊個小,可勁大著呢,穆楊,搬,搬起來讓他們開開眼。」
文穆楊「呸,呸。」往手吐了兩口吐沫一撮,就站在了大石槽子一頭兒,馬步一紮,伸出手把住了石槽子底兒。
大石槽子底下有長條石墊著,文穆楊吸一口真氣,雙臂一用力,一千多斤再加上還有半槽子水的石槽子,慢慢一頭兒起來了,水從低頭淌了出去。
「快放下,快放下,別閃了腰。」說著文三爺就跑過來扶住石槽子,文穆楊慢慢將石槽子放下,「沒事吧穆楊?」
文姥爺圍著穆楊轉了一圈,拍拍這摸摸那,「沒事姥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張豐東一看這有什麼,「穆楊來,把桃花源記,倒著給三師父背一遍。」
文穆楊小手一背,對著黃樹壯:「者津問無隨後…中元太晉。」一口氣倒背了下來。
黃樹壯一聽張豐東讓文穆楊背古詩詞來和自己比試,就像自己比試一樣,倔勁兒上來了:「穆楊,把咱高招也亮亮。」「三師父,什麼高招?」文穆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黃樹壯一指房頂:「看見房頂那家雀兒了嗎?嘰嘰喳喳叫著煩人,把它們抓幾隻來。」文三叔一見:「等會兒,我去搬梯子去。」
還沒等姥爺說完,文穆楊一提真氣,雙腳一蹬,小身子比離玄的箭還快,「嗖」就竄向了房頂,還沒等落到房頂,家雀反應過來「撲稜稜」飛了起來,文穆楊出手如電「唰唰。」每手兩隻,四隻家雀兒到手,其它的「撲稜稜」全飛走了。
文穆楊一個翻身落到姥爺面前:「給您,姥爺!」一張手,「撲稜稜」四隻家雀兒就飛出了手掌。
文穆楊剛想再出手抓,被袁超溫說話打住了:「好了穆楊,既然飛了,就放生吧,剛才的動作很好,彈跳爆發力強,出手如電,勁道也把握的很好,沒有辜負三師父苦心,以後還要刻苦練習。」
「是,大師父,我記著了,絕不辜負三位師父苦心教誨。」文姥爺慈祥的摸了摸文穆楊的小腦袋。
「老二老三,你們倆過了半天癮了,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袁超溫走到草垛前,「來穆楊,把大師父的三絕露一手,給兩個師父瞧瞧。」
「大師父,怎麼漏?」「我站在草垛這邊,你站在那邊,我慢慢從草垛拔草,你在那邊聽拔草的聲音,然後你用草攻擊我,明白嗎?」
「明白了,大師父。」
文穆楊說著「嗖」的一聲,就翻過了有三米多高的草垛,落到了草垛另一邊,「大師父,行了嗎?」
袁超溫沒言語,輕輕地夾住一根稻草,從草垛堆往出拔,文三叔和張豐東、黃樹壯三人一見,忙站穩了沒敢動,怕弄出聲響影響到文穆楊判斷。
袁超溫剛把稻草拔出一半,只見從草垛那邊,一根稻草筆直的飛起,到半空突然掉頭朝下,箭一樣向袁超溫站的地方扎來,雖然是稻草,但被文穆楊灌入了真氣,如果被紮上,也會受傷。
草垛三米多高,不到兩米寬,有五六米長,只見袁超溫仰頭一滑步,躲過下落的草箭,雙手同時拔草,向草垛左右晃動,躲避著草箭紮上,袁超溫拔草速度越來越快,從這頭到那頭,五六米長草垛,已像草帘子一樣,落下了文穆楊的草箭雨。
而另一側看不見的文穆楊,不但要聽拔草的聲音,還要分辨袁超溫的滑動聲,以及草箭落地扎入泥土的「噗噗」聲。
虧了袁超溫腳下稻草越來越厚,袁超溫踩在稻草上的聲音才不會消失,給了文穆楊尋找袁超溫的機會,才會使草箭始終落在袁超溫上方,把袁超溫籠罩在草箭雨之中。
文三叔一看,草垛快要讓師徒倆給拔倒了,趕忙走了幾步說:「好了好了,再拔草垛就倒了。」草箭雨隨即停了。
師徒二人把落地的稻草,又重新扔到草垛頂上,恢復了草垛原狀,文三叔拿起叉子拍了拍壓嚴實了,要不下雨該爛了。
「大哥,小弟佩服,袁氏絕學真是厲害,聽聲音就達到這樣效果,要是面對面,老弟都難應付。」黃樹壯抱拳恭維道。
說話間,文穆楊從草垛轉了過來,滿頭大汗小手通紅,文姥爺愛憐的趕緊走過去,抓起文穆楊小手說:「瞧瞧把孩子累的,小手都擼紅了,今天不練了,趕緊先去大坑洗洗吧!」
袁超溫拍拍自己衣袖:「行,今天就考到這吧,你先去大坑洗洗,洗完了回來吃飯。」
文穆楊蹦蹦,「大師父,我不累接著練吧!」
黃樹壯一推文穆楊說道:「去吧去吧,要不三叔該心疼了!」
「好吧師父,我一會就洗回來。」說完拿了一條手巾蹦蹦跳跳的出了飼養室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