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們離開蘇府時，天還蒙蒙亮，麗娘去馬車後面找蠟燭，蘇方笙與岳青荷在狹小的車廂中相對而坐。

兩人坐在車廂兩端，發現蘇方笙的目光總落在自己身上，岳青荷心中疑惑，準備說點兒什麼破除尷尬。

這時蘇方笙開口了：「鳳荷，我看你的臉色不好，你是不是有心事？」

這幾日岳青荷水土不服，臉色蒼白，便用胭脂掩蓋面色，沒想到會被他看出來。

此刻蘇方笙問起，岳青荷沒有隱瞞的必要，如實道：

「勞煩公子費心，未料到洛陽的春日如此寒冷，小女子未曾添衣，身體便有些不適，倒也不是病，只是臉色差一些。」

「原來是這樣，對了，你要在書院待一整日，怎麼不見服侍你的丫鬟？」

蘇方笙生出一絲愧疚，沒照顧好客人，他心中滿是自責。

「其實丫鬟這件事……」岳青荷準備解釋她不帶丫鬟的原因。

正巧麗娘拿來燭台照明，蘇方笙用眼神制止她接下來口中的袒護，轉而訓斥麗娘失責，岳青荷幾乎插不上話。

麗娘莫名其妙被公子訓，目光迷茫看著岳青荷，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岳青荷作為始作俑者，在她面前感到一絲尷尬，不好回駁蘇方笙的話，默默閉上眸子閉目養神。

三人都陷入沉默，馬車中便有了開始的那一幕。

……

……

清晨行人稀少，馬車約一刻鐘就到了南城，風雅書院在城南偏東的位置，佔地廣闊，馬車行駛到那裡，沿著高牆拐進書院前那條街，掀開車簾就能看到牆上懸挂的題字。

岳青荷識字不多，大概看出上面寫著許多蒼勁有力的字，心中生起一絲緊張，麗娘輕輕握住她的手給她鼓勵。

「公子，我們到了。」隨著吁一聲，馬夫牽起韁繩，馬車停在風雅書院門前，門童看到有馬車前來，連忙上前來迎。

這裡人多眼雜，蘇方笙不便暴露身份，麗娘作為他的貼身丫鬟，在城中有不少熟人，也不方便送岳青荷下車。

岳青荷提著笨重的書箱，在書童的指引下磕磕絆絆走入恢宏大氣的書院。

臨進院門那一刻，岳青荷回頭望去，見蘇公子的馬車還在那裡，沒有驅車離開的意思，她心中忽然安定下來。

深吸一口氣，岳青荷緩緩邁入書院，待她進入其中，身後的大門被關上。

岳青荷進入書院，門後有一位讀書人打扮的男子朝她走來，得知今日會有新人前來，他已經等候多時。

從岳青荷手中接過包裹與書箱，男子目光落在她身後，發現沒有侍女跟隨，驚訝道：「請問閣下可是岳小姐？」

「正是在下，公子有禮了。」岳青荷與他行禮。

男子的書童聽到「岳小姐」這個稱呼，知道她的身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家公子是什麼身份，竟然被派來接引一個小小的商女入院，被人看見可真丟公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