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繞進小酒樓，岳青荷走進大堂，用扇子遮了一下臉，裊裊婷婷走上二樓，過往的客人朝她露出笑容，岳青荷攔住一個小二：

「這裡有透氣的地方嗎？」

小二殷勤道：「樓上雅間有窗，小姐可是要去雅間一坐？」

「正是。」

「請隨我來。」

隨小二走上三樓，繞過一面屏風，岳青荷四處張望，看到一側有通往頂樓的階梯。

「我要去那裡，你不必帶路了。」岳青荷隔空一指對面狹窄的階梯，腳步一轉朝那邊走去。

小二看到她走的方向，連忙阻止她：「那邊是頂樓，哎，小姐，你不能上去，上面有客人！」

她找的就是那裡的客人。

在他出口阻攔時，岳青荷已經踏上階梯登上頂樓，在上面七繞八拐費一番周折找到露台，岳青荷把扇子收起，不找到人她渾身不自在。

邁著小步來到頂樓樓台前，岳青荷輕輕拍了一下坐在露台邊上的男子肩膀，慍怒道：「就是你吧？往下面扔酒罐的人。」

男子後背一僵，似乎開始心虛了，岳青荷怒從心頭起：「果然是你，你有病嗎？幹嘛往下扔酒罐？砸到過路人怎麼辦？你差點砸死我你知不知道？！」

聽到最後一句話，男子轉過身面朝她站起來，岳青荷聞到撲面而來的味道，捂住鼻子後退一步，目光嫌惡地打量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嘴唇上長著胡茬、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臉色蒼白而憔悴，看來是來買醉的人。在他轉身時，他腰間的銀色魚符一閃一閃，讓人難以忽視，注意到那樣小巧的佩飾，岳青荷的心涼了一半。

男子目光略過岳青荷全身，發現她額頭受了傷，放下手中的酒壺，慌張起身道歉：「是在下不好，剛才在下太過魯莽，希望姑娘能消消氣。」

說這句話時男子緊張地不能自已，話斷斷續續，十分笨拙。

岳青荷目光灼灼盯著他腰間銀色魚符，心中憤憤不平想：「難道當官就可以為所欲為？」

古語云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放在平時她遇見官吏會繞路，可如今傷心痛苦之下，她心中倏然生出一股熱騰騰的勇氣，驅使她天不怕、地不怕地想要做點什麼。

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修眉刀，她對眼前男子比劃，男子看到修眉刀錯愕片刻，下意識後退一步避開刀刃。

「對不起，是在下不好，姑娘你別衝動！」

岳青荷持刀向他逼近。

男子退到安全範圍，望著她的臉仔細看了幾眼，認真道：「就算破了相，姑娘依然是漂亮的，以後定然能找到夫家，姑娘現在千萬別做傻事！」

青荷微微睜大眼睛，心中出現不妙的念頭，放下修眉刀，她的手摸上臉龐一直摸到額頭，看到指縫中渲染開的紅色，涼風一吹她冷靜下來。

「原來還傷到了額頭，看來我現在沒事真是萬幸。」岳青荷冷冷看著面前的男子，「道歉沒用，我不接受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