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夫子,我看你換上長衫,似乎準備外出,可是要見什麼重要的人?」
岳青荷不是八卦之人,奈何趙明修幾日避開她,她著急得知消息,才來搭話。
「小生累了,喜歡喝幾口酒,順便與三五同窗吟詩作賦,此刻便是與幾位昔日舊友去茶樓一聚。」趙明修不喜歡與心思重的人交談,簡單說道。
岳青荷想了想,原來是要去喝酒,勞累之後喜歡飲酒,夫子這一點倒是和慕堯很像。
不過既然要喝酒,為何要去茶樓?莫非是貪圖那裡的酒便宜?
想了想,岳青荷手摸上荷包,落落大方道:「聽聞書院中的夫子十分勤儉,學生平日受夫子教導,今日想請夫子喝酒,還希望夫子莫要推辭。」
擔心夫子沒錢喝酒,她取出十兩銀子拿在手中,十兩喝酒錢她還是有的。
趙明修沒有接,警惕地看著她,冷聲問道:「你這是何意?我們之間已經交惡,你不妨有話直說。」
他坦誠,岳青荷倒也坦誠,就像幾年前給慕堯喝酒錢一般,她嫻熟地把銀子塞給趙明修:「你不是要去喝花酒嗎?喏,這是學生的一番心意。」
她心中算過,找城中最頂級的官妓,一夜頂多五十兩銀子,他十兩銀子找個花魁作陪,綽綽有餘。
趙明修臉一黑,「我要去喝酒,不是去喝花酒。」他哪有那麼放蕩?
岳青荷一本正經道:「這是學生犒勞夫子的,夫子在學生面前就不必裝了,這種事情偶爾為之,可以理解。」
常言道:男人好色,女人慕強,人無完人,每個人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嗜好與弱點,她能接受。
趙明修尷尬地望著手中推辭不掉的十兩銀子,這種事情哪能和女子談,可偏偏岳青荷露出一副見怪不怪、十分諒解的表情,這是那天他昏招種下的惡果,一時間他找不到解釋的話。
岳青荷也不等他解釋,笑眯眯踏上來接她的馬車,與夫子告別。
默默揣著銀子來到望月居,趙明修路上幾次想把硌手的銀子從窗口扔出去,到了動手時卻又捨不得,十兩銀子是尋常百姓三個月的花銷,他並非不缺。
讀書人買書、買墨都極費銀子,學院微薄的俸祿只夠他勉強度日,思前想後他還是把這筆銀子留下來。
同門雲集,酒桌上推杯換盞。
「長宇,你最近在幹嘛呢?」
「咦,長宇也來了?你不是去錦城隱居了嗎?」
趙明修隨口道:「年前聽到消息,我便來到洛陽,可惜沒通過都督府考察,進入第二輪就落選了。」
三五舊友笑笑,先前他們還說他如此淡泊名利,真是可惜了一張風流臉,如今看來他不是不愛名利,而是缺失一個做官的機會。
「對了,我聽你的書童說這些天你在風雅書院找了一份閑差,聽說是教導女子的閑差,怎麼樣,可還自在?」同窗們笑談地說,似乎想看他露出窘態。
趙明修想解釋,但還是忍住了。
手中十兩銀子硌得發疼,他喝下一杯酒,目光漸漸冷下來。